夏之凛的心被她吊着，压抑着才没有急迫追问。
“你手术前一天晚上，周教授到公寓找翟钰，当时翟伯伯和舅舅刚好也在……翟伯伯知道翟钰对你使用了信息素压制，用高尔夫球杆揍了他一顿……”
夏之凛一时无言。
“这件事情是翟钰不对，他该打。”
“当时翟钰还狡辩，说不知道自己使用了信息素压制，翟伯伯就更生气了。”
“反正这件事情都过去了……无论如何是翟钰对不起你。”
宋意叹了口气，“你要跟他离婚我们都理解。”
“就算你们离婚了，你有什么需要翟家也会竭尽全力的……”
夏之凛神色恢复平静，淡淡道：“谢谢宋总告诉我。”
宋意也不磨叽，直接客套地说结束语，“嗯，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夏之凛：“好。”
——
除夕夜。
临城万家灯火璀璨，城市四处都放着喜气洋洋的新春歌曲。
城区主干道挂满了红灯笼，节日氛围浓厚。
各个广场和公园也新布置了很多时令鲜花。
金融半岛的高楼大厦的LED巨型广告屏幕，也把平日逼格满满的奢侈品广告，换成轮播鲜红质朴的新年祝词。
安全中心的人却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有一丝懈怠。
除夕夜的热闹似乎是为安德鲁斯作掩护的。
虽然和安德鲁斯相关的一些据点已经全部被清除，他在南亚的大本营也被国际安全中心扫平了。
但他还没死。现在彻彻底底沦为亡命之徒了，毫无顾忌，随时可能制造恐怖袭击。
晚上七点半，翟钰正在和家人吃饭，手机冷不丁冒出一条陌生短信。
翟钰立刻打开手机查看。
短信是一张图片，是卫星定位地图。
图片中心有个标明位置的红点。
看地址是周紫岚家。
翟钰警惕起来，直觉告诉他这条短信是安德鲁斯发过来的。
紧接着又有一张照片发过来，是夏之凛在周紫岚家吃年夜饭的场景。
翟钰脸色都变了，离席去给夏之凛打电话。
翟钰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急促：“我知道你现在在周教授那里。你马上去把客厅阳台的落地窗拉上，窗帘也拉上。”
夏之凛不明白翟钰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要求，“翟钰，你说清楚点。”
翟钰迟疑道：“安德鲁斯在监视你。”
“别紧张，我马上去接你。”
夏之凛脸色突变，视线不自觉朝着阳台的位置望去。
他立即起身离开餐桌，快速将玻璃门拉上，窗帘也放下来遮得严严实实。
周轩看着夏之凛怪异的举动和惊恐不安的神色，心生疑虑。
“怎么了？弄窗帘干嘛？”
周紫岚看了夏之凛一眼，神色同样带着不解，只不过没说话。
夏之凛打马虎眼应付道：“有点冷……”
周轩：“冷也不用放窗帘啊，一会儿说不定有烟花看。”
没有说原因，夏之凛认真地嘱咐道：“烟花晚点在看吧，先吃饭。”
夏之凛心不在焉，担心安德鲁斯会有什么举动。
怕连累老师和周轩。
翟钰说来接他，心里稍微有点着落。
翟钰刚刚挂断电话，就又收到安德鲁斯的新消息。
是一条语音。
竟然是刚刚夏之凛接电话的内容，以及他和周轩的对话，声音很近，带着些杂音。
翟钰不敢轻举妄动。
镇静地打了个电话给安德鲁斯，“你想怎么样？”
安德鲁斯声音低沉幽暗：“想要你死。”
他觉得是翟钰让他一无所有。
“不只是你，还有那个周轩。”安德鲁斯胜券在握的样子，语气从容，“翟钰，我给你个机会，你把周轩一起带来，我可以放了夏之凛。”
“好，我答应你。”翟钰挂断电话。
随后用另一个手机联系了漆玮雅。
“安德鲁斯的行踪找到了吗？”
漆玮雅：“无法确定。”
他现在孤身一人，转移很灵活，没有明确的藏身地。
但好的一点是，安德鲁斯人手不足，没有办法精心筹备制造事端。
翟钰：“你看看还有哪些可能藏匿杀伤性武器的地方。”
漆玮雅镇静道：“安全排查已经够仔细了，除了荣光金湾的那些私人游艇。”
临城几乎被安全中心掀翻了，只有那十几艘豪华游艇没有排查过。
金湾有几片区域是不受监管的，航船和渔船都不能进入，属于私人领域。
安德鲁斯水性极好，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跳河逃跑……
此时安德鲁斯的短信又来了，他让翟钰带着周轩到指定的地点。
短信中的地点，果然是金湾的某艘游艇。
翟钰猜测，安德鲁斯不可能让自己那么快暴露。
他和漆玮雅交换了消息。
跟宋意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翟云峰一个眼神又把翟钰鞭笞了一遍。
苏冕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让他注意安全。
到了周紫岚家楼下。
翟钰让夏之凛将周轩一起带下来，他并没有说明原因，所以夏之凛照做了。
听到翟钰说要把周轩单独带走，夏之凛死活不肯。
“周轩不能跟你去，让他去安全中心，跟上次一样。”夏之凛沉静道，“周轩不是安全中心的人，没理由让他冒险。”
周轩茫然站在他们中间，仿佛连自己去哪里也无法决定。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周轩的。”翟钰信誓旦旦。
只要安德鲁斯一露面，马上击杀。
“谁知道安德鲁斯会做什么，反正周轩不能跟你去……”
翟钰看着夏之凛的眼睛，郑重保证：“我答应你，一定把他安全带回来。”
此时周轩说话了，“我可以去。”
他看着夏之凛，显然没有意识到安德鲁斯的危险性。
“应该没事的。”周轩说，“安全中心还有那么多人，他们会保护我的。”
周轩听说过安德鲁斯，也知道对方的目的是自己的腺体……但也仅此而已。
——安德鲁斯又发来催促的消息。
附加一条语音消息——是他和夏之凛、周轩刚刚对话的内容！
基本确定，窃听器就在夏之凛身上，窃听器的杂音有衣物摩擦的声响，不是植入体内的。
他什么也没说，将夏之凛塞进车里，想仔仔细细搜查一番。
“翟钰，你在找什么？”夏之凛有些不耐烦，“你就不能说清楚吗？”
“窃听器……你把身上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先放我车里。”翟钰说，“手机也留下。”
夏之凛把手机上了锁，递给翟钰。又掏出车钥匙、眼镜、两个硬盘和一包纸巾。
最后，表情极不自然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怪兽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