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槿冷着脸色大步离开待客大厅,本想回房间整理一下今天得到的线索,但视线一扫,一抹红色头发一闪而过,是喝醉了的安修。

  似乎是往天台上去了。

  燕南槿猛得一顿,他眼睛微眯,像猫一样无声地跟着上了天台。

  晚风微凉,花花绿绿的灯牌在拥挤的夜都中闪烁着,有些陈旧。

  燕南槿贴着墙壁,在黑暗中隐藏自己的身影,他打量了眼周围,不知是做什么的,摆了很多画架和没有完工的雕塑,还有块地方被拉上了围栏,像是废弃的画室。

  还未打量完,耳边忽然响起谈话声。

  “安修,赚了不少啊,还能喝这么贵的酒,别忘了兄弟我啊.....”

  燕南槿眼神一凝,他倚在墙上,瞥了一眼安修那,发现还有一个男人拿着烟草正在抽,似乎一直在天台上。

  安修醉醺醺地趴在栏杆上,他露出笑容,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当,当然,要不是你帮我,我也不能拿到这么多钱....”

  听这话,像是合伙做了什么?燕南槿直觉这和戴安娜有关。

  安修在含含糊糊地一句话后沉默了一会,突然道。

  “也不能怪我们对吧?戴安娜.....”

  “她就是个表子,当初演完朱丽叶,就把我给踹了,哈哈哈,活该!”

  安修的声音逐渐变得癫狂。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边上的男人安慰安修。

  燕南槿瞳孔一缩,竟然是过去情人吗?情杀?但这和拿到钱有什么关系?

  青年思索一圈无果后,便沉眸继续听,但却发现那边没了声音。

  他往墙边去看,视线却猛得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

  燕南槿眼皮一跳,迅速往后一退缩在黑暗中,心跳声迅速变大,甚至震耳欲聋到让燕南槿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还是晚了一步,喝醉的安修,身后跟着先前抽烟的人慢慢从黑暗中袭来。

  他们发现了他。

  安修眼睛发红,他像是没有重量的幽魂陡然出现,被酒精烤得通红的面颊透着狰狞恐怖。

  他们之间还隔着距离,但燕南槿身后却是一片围栏无法逃不开。

  “你是谁?你听到了什么?”

  安修幽幽发出声音,天台上的灯将他的影子照的扭曲嶙峋,像张牙舞爪的鬼魂。

  他上前一步,浓重的酒气便扑面而来,燕南槿眸色暗下去,手往腰间探去,那是过去他放唐刀的地方,但现在什么也没有。

  “我问你听到什么?!”

  无人回答的沉默,让喝醉酒的人爆发了凶性,安修嘶吼出声,像野兽冲了上来。

  燕南槿咬牙,正要一脚踹上去时,身后的围栏突然发出吱呀的一声嘶哑。

  还未反应过来,燕南槿就被一只大手拦腰抱进围栏中,这时燕南槿才发现,这块围栏竟然被割出一块正好让人通过的小门。

  “你.....”

  燕南槿一愣,他猛得抬眼,发现竟然是卡特,男人穿着一件画工用的半身围裙,一言不发地拉着燕南槿。

  “走。”

  男人比他高大许多,宽厚的肩膀牢牢遮住他,经过摆放杂乱的各种箱子,椅子和废弃物,燕南槿被男人快速带到围栏深处,那里逼仄黢黑,是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耳边还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谩骂声。

  “人呢?!跑哪去了?”

  “该死,找!我要杀了他!”

  安修脸颊红的爆裂,白人的皮肤下透着血丝,看起来像是血液要爆裂地流出来。

  他大吼着,在围栏圈出来的画室里寻找燕南槿。

  “进去。”

  燕南槿还未细听,身边的男人就将他推搡进了藏在巨大雕塑后的衣柜里。

  紧接着高大的男人也钻进了衣柜。

  木质衣柜不算小也不算大,里面本就堆着衣服,狭窄又密闭,又进来两个成年男人,变得更加狭小,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湿热。

  燕南槿背后紧紧贴着柜壁上,长腿蜷缩着抵在卡特和他的中间,而男人则是虚伏在青年的身上,胸膛炽热的温度从燕南槿的小腿上,一直传到身上。

  外面还在敲打和谩骂,衣柜里却沉默到只有粗重的呼吸,卡特手撑着柜壁上,天台的画室是剧院院长专门留给他制作人偶的地方。

  本来看完那场舞会后,就心情浮躁地来这里透气。

  没想到却听到天台上的声音。

  高大的男人垂下眸,在柜门缝隙间透来的月光里,居高临下地用视线描摹着漂亮青年雪白精致的面颊,和纤长浓密隐隐颤抖的长睫。

  像只孱弱的猫。

  也许是卡特的视线过于强烈,原本低着头,缩在男人大衣里的漂亮青年恹恹地抬起眼,黑色的发丝因为汗湿黏在雪白的脖颈上,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点红意,像是有些娇气傲慢。

  艳色的唇在黯淡的光里仍然显得明亮,像糜烂的红色花朵,流出饱满的汁水。

  高大男人身体一僵,他眼神暗了暗,视线挪不动般,直勾勾地黏在那张活色生香的脸蛋上。

  “别、盯、着、我。”

  燕南槿皱了皱细长的眉,他张开嘴做着夸张的口型,无声地说着。

  湿红的舌在雪白的贝齿上划过,仿佛留下了什么潮湿的痕迹。

  卡特呼吸猛得一窒,眼底翻滚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汹涌的暗潮。

  周围的空气好像在某一刻变得粘稠湿润,溢着甜腻惑人的潮湿气息。

  只有当事人燕南槿还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做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警告了一番卡特后,没有一点作用,男人还是盯着他看,视线灼热到要把他烤化。

  燕南槿有些羞恼地皱了皱脸,想要再往角落里缩时,身前的男人突然压了过来。

  “唔——”

  青年短促地叫了一下后猛然收声。

  他被男人捂住了嘴,粗糙的大手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将他的大半张脸都给遮住。

  男人有些粗鲁,像是笨手笨脚的家仆,不善待主人家精美的花瓶般,用力地扼着青年脸颊上细腻滑软的肉。

  微微挤了出来。

  “呼——”

  青年滚烫的气息从唇瓣中呼出,近距离地喷洒在卡特的掌心里,像一簇野火,烧的他脾肺尽热。

  男人在黑暗中僵着身体,只有喉结在滚动着,像是在吞咽什么一般难耐。

  他的手松了松,没有之前那般粗鲁,却透着狎狔和挑逗,挤着燕南槿脸颊的软肉。

  “安静。”

  卡特垂眸,他伏在燕南槿的耳边状若无意实则恶劣地道着。

  燕南槿锁着眉,他盯着卡特,像个傲慢的贵族在看痴心妄想的奴仆,里面充满了居高临下和不屑一顾。

  明明是如此轻视,贬低的目光。

  卡特却忍不住浑身颤抖,像是被细密的电流击打,连头发丝都在颤栗着。

  他死寂平静的面容有了波澜,他嗅着周遭甜腻潮湿的腥香,手心变得濡湿......

  他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脑中另一半的存在疯狂叫嚣着。

  “让我出来——”

  卡特面无表情地占领着主导位置,冷冰冰地压制着恶劣。

  他淡淡看着眼前的燕南槿,为他着想,如果那一半出来,青年也许会很难过。

  难过到什么地步呢?

  卡特伏在青年身上,感受青年对他的嫌恶与愤怒,却有些兴奋地神游着。

  那另一半也许会把眼前的漂亮青年,抵在角落里不能动弹,紧紧箍着他的四肢,掐着细白有肉的小腿,用欲望去磨蹭着他。

  让他只能哭着落泪,却一点都不敢发出声音,只能被迫承受身上,脸上,嘴巴里,都是他的味道。

  多么恶劣啊.....

  但我不会。

  卡特眼底满是愉悦,像条恶犬一般堵着主人湿润的唇瓣,以为自己做的多么正确似的。

  但他们都贪婪地渴望将漂亮的青年。

  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