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集市里人头攒动，与正常小镇无异，老旧的街道处处是小摊贩的吆喝声，颇有些生活气息。
“还挺热闹。”祁苏感叹。
小孩子们到了热闹的集市解放天性，在小街里撒开了欢地乱窜。
蟹蟹：“你别跟我抢，我要那串大的。我算过了，那串烤鱿鱼会让我今天走运。”
瓶瓶：“还有这说法，那我要十串，我要十倍好运！”
鱼鱼：“鱼鱼喜欢粉色的，可不可以把粉色的那个手链让给鱼鱼？”
瓶瓶：“哈哈哈，看我的舌头可以打莲花卷诶，厉害吧。”
默默：“……你们好幼稚。”
几人并排走着，喻观警惕地看着周围，暗自筛选着可能有身份卡的地方。
每一条街道，每一个npc看起来都和正常人太像了，完全没有看到可能会有故事卡的地方。
到底会在哪呢……
思绪间，唇部蓦地有种冰凉的触感。
喻观抬眼看去，发现时亦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串糖葫芦放到了他嘴边。
“吃吧。”
喻观不喜欢吃甜食，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时亦寒手中的糖葫芦，咬下了一口。
糯米纸接触到唇部顷刻化开，丝丝甜意在口腔里泛滥开来。喻观舌尖舔了舔下唇，随口问道：“你这是用积分买的吗？”
时亦寒嗯了一声。
“这一串多少积分？”喻观又问。
“五千。”时亦寒如实回答。
喻观以为自己听错了：“五千？”
时亦寒满脸求夸奖的表情：“五千。”
听到这个数字，喻观感觉喉咙一噎，立刻把本来打算咽下去的糖葫芦又嚼了两口。原先觉得这只是普通的糖葫芦，听到价格后莫名有种别样的风味。
再看时亦寒的手边，大大小小拎了一堆东西。不像是来逛集市的，倒像是来进货的。
想到积分刷刷的流逝，喻观心痛不已。
一行人在镇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直到看到前面的小摊上聚集着一堆居民。挤进人堆后，瞧见正中央坐着一名穿着破烂的白胡子老头。
只见白胡子老头的面前平放着一块布，而布的上面放置着一把枪。
老头捋了两把胡子：“有人敢挑战吗？挑战费一千积分，挑战成功就给十万积分！”
人群拥挤，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挑战。
有人提出异议：“你这枪里有子弹，挑战成功就给十万积分啊。一条命就值十万，未免给的也太少了。”
“去去去。”老头朝人群中挥了挥手驱赶，一脸嫌弃，“嫌少就别来挑战，你们不想还有人想呢。我这挑战只给有缘人，不想挑战别站在这里起哄，影响真正想挑战的人。”
“哎！怎么问一下还不行了。你这老头，脾气又差又古怪，谁还愿意做这个挑战啊。”
“就是就是，你这明显就是骗人的。我们冒着生命危险的挑战，到时候你要是卷钱跑路，挑战成功了积分拿不到怎么办？”
“而且挑战费才一千，奖励是十万。要是运气好的人多，还不得破产啊。”
“你是不是出老千了？为了赚挑战费良心都没了？”
……
听到那么多质疑，老头只是哼了一声，继续稳如泰山地坐着，颇有些姜太公钓鱼的意思。
祁苏有些好奇，半蹲着身子询问：“大爷，这是在挑战什么呢？”
看见有人感兴趣，老头登时眉开眼笑，笑眯眯地给祁苏解释道：“这游戏叫俄罗斯轮盘。”
“俄罗斯轮盘？”
“小姑娘，一看我就和你有缘。”老头拉着祁苏开始絮絮叨叨，“这把枪里面有六个弹槽，里面放了一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然后扣动扳机。开三枪，如果没死，就算你们挑战成功了。”
“这……”祁苏有点犹豫。
六个弹槽，开三枪，死亡的概率太大了。
倒不是她对那十万积分有多动心，是她总觉得这个老头身上可能会有什么线索。毕竟在副本里出现与众不同的人物，一定不正常。
可如果要面对这么巨大的死亡风险，才能得到这条线索……
那还有必要吗？
旁边有好心人见祁苏迟疑了，劝道：“小姑娘，你可千万别冲动啊。积分什么时候都能赚，但命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是啊是啊，而且这老头奇怪的很，到时候钱拿不到怎么办。听姐姐一句劝，千万要三思。”
看群众这么劝阻，老头也不主动开口说话解释，依然坐在原地，神神叨叨地捋着自己的胡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时亦寒在老头面前蹲下身，笑意盈盈地问道：“大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听到有人跟他说话，老头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时亦寒，很快又闭上眼。
他的声音沧桑，有种岁月的沉淀感：“我刚刚说了，我只等有缘人。如果你跟我有缘，我自然知道些什么。如果我们无缘，那我就只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时亦寒哦了一声：“刚刚大爷您说和我们有缘。”
“有吗？”白胡子老头装傻充愣起来，“老头我年纪大了，不记事。”
时亦寒笑了笑：“可能是听错了吧。大爷，你刚刚说的都作数吧？”
“老头我最诚信了，从来不会骗人。”
“那行。”时亦寒拿起地上的枪，“挑战费怎么给？”
听到这句话，老头并不意外，手上动作麻利，点击了积分交易申请。
电子框弹出积分申请，同时弹出的还有一个细则，大致说了不论生死都属于挑战者的自愿行为，和挑战的发起者无关云云。
祁苏试图劝阻：“时亦寒，开三枪才算挑战成功，死亡的概率太大了，你再考虑一下……”
“有道理。”时亦寒好像真的听进去了。
思考过后，时亦寒将枪递回给白胡子老头，有商有量道：“那这样吧，往塞四颗子弹。我开一枪，一枪定输赢。”
祁苏：……
就不应该觉得他真的在思考。
他听了，但没完全听进去。
毕竟他真的听进去了开三枪死亡概率太大，所以换成一枪，合情合理。
【卧槽卧槽，那个疯子回来了。】
【牛哇牛哇，这哥们可太顶了。】
【时亦寒你还记得你现实的对象吗，你死了让她怎么办？自己疯归疯，谈恋爱可不能不负责任。】
【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老头大笑起来，毫不犹豫地往枪里再塞了三颗子弹：“有魄力，看来我们不有缘都不行了。”
“当我没说。”祁苏转头看向喻观，“喻观，你劝劝他吧，让他别乱来。”
听见祁苏问喻观，时亦寒真的暂时停住了，扭头征求喻观的意见。喻观垂眸看了眼时亦寒手里的枪，只问：“你想好了吗。”
时亦寒嗯了一声。
“行。”喻观应允。
祁苏：……！
两个疯子。
时亦寒这才点击同意。
而后，时亦寒举起枪，缓缓举到头上，枪口对准太阳穴。
六个弹槽，四颗子弹。
三分之二，百分之六十的死亡概率。
在场所有人皆是屏住呼吸，不敢随便言语。
生怕多呼吸一口，时亦寒的死都会和自己扯上联系。
时间的流速好像一瞬间慢了下来，围观群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喻观抿紧下唇，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了攥，紧紧盯着时亦寒的手部动作。
时亦寒的指尖落在扳机上，轻轻往下一压。
葱白的指尖和黑色的外壳形成强烈对比，压下的瞬间所有人的心都一齐提到了嗓子眼。
咔嚓。
扳机扣动，没有枪声。
时亦寒赌赢了。
时亦寒松动扳机，将手枪还给了白胡子老头。
和扳机一起松动的，还有喻观悬着的心。
“我算是挑战成功了吗？”时亦寒弯眸一笑。
白胡子老头微微颔首：“恭喜你。”
话音落下，沉寂的人群中爆发出了猛烈的欢呼。
npc们因为时亦寒的挑战成功感到喜悦，纷纷送上祝福。
有人迫不及待地要求白胡子老头兑换奖励：“哎，老头你可不能食言啊，等会可得当着我们的面把奖励给这个哥们。”
“哈哈哈哈哈。”白胡子老头飒爽一笑，捋着胡子悠哉悠哉道，“放心吧，老头我不仅会兑现最开始的奖励，还会给他额外的奖励。”
说着，给时亦寒弹出了一个积分交易的电子框。
时亦寒点击同意，积分即刻到账。
看到这里，人群开始动摇心动。
“哎，这老头没有骗人，他真的得到了十万积分。”
“那又怎么样，人家运气好，你也运气好吗？赌命的东西，别一时脑热。”
“这人会不会是个托啊，大家别轻轻易相信……”
“新型骗局吧这是。”
有质疑声，自然也有人要积分不要命。
可当有人愿意交一千积分挑战费发起挑战的时候，白胡子老头却收起了枪和摊子。
“不赌了不赌了。”老头挥了挥手，拒绝了接下来想要参与的人，“老头我啊，今天遇到有缘人咯。”
说完，老头对着时亦寒一行人招了招手：“跟我来吧，我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