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观脚步一顿，听见祁苏对他笑道：“你今天好像对时亦寒格外依赖，走路全程都搭着时亦寒胳膊。”
喻观没法反驳。
时亦寒闻言，笑而不语。
看二人的反应，祁苏猜出了个大概。但她不是喜欢八卦的性子，提了一嘴后就麻利地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等时亦寒和喻观都上了车后，祁苏扭头关心说：“刚刚的视频被放到网上了。”
说完，祁苏又安抚似的补了一句：“没照到喻观的脸。”
时亦寒嗯了一声，表情不变：“不是什么黑料，让他自己发酵一段时间。”
“哦。”祁苏坐直身子，话锋一转，“送你们去哪？”
时亦寒给了一处偏僻的别墅地址，喻观下午还有课，得回b大。
车平稳行驶上高速，三人先是交换了联系方式，接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从聊天中，喻观得知祁苏在现实里是一名射箭运动员，最近正好在b市参加比赛。副本里之所以能够熟练用箭，都得助于她的职业和日积月累的训练。
感叹强大不是偶然的同时，喻观也推测在同一个城市是会掉入同一个副本的。
“卓文昊他们很可能也在b市。”祁苏往座椅上靠了靠，闭目养神。
说到这里，喻观突然想起一个人。
巴洛。
如果同一个城市会掉入同一个副本，那么之前遇见的巴洛也在b市吗？
或许是喻观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旁边的时亦寒伸手捏了捏喻观耳垂，低声在他耳边说：“这时候想别人我会吃醋哦。”
被看穿了心思，喻观微微一愣，轻咳了一声心虚地别开视线。
*
是夜。
“走吧。”时亦寒对开车的司机说。
这个时间，他该去其他城市赶行程了。
车辆缓慢启动，窗外风景流动。看着熟悉的风景在眼前消失，时亦寒蓦地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感，充斥内心。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车内缄默无言，时亦寒撑着下巴，安静地注视着窗外。
半晌，他打开手机。
屏幕的亮度映照出时亦寒精致的五官，他漆黑的瞳孔里闪了一个ID：Y。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喻观换了一只猫的头像。图片里的猫浑身白毛蓝色瞳孔，表情淡淡，乍一看和自己头像上的猫很是匹配。
【无情冷酷小猫咪：我走了。[图片]】
配图是车窗外的风景。
喻观几乎是秒回。
【Y：注意安全。】
非常礼貌的回复，可能带点关心，但想到喻观平时固有的表情，这句话看起来就没什么温度了。
不过……
两个猫咪头像在聊天框里一左一右，倒是像极了情侣头像。
想到这里，时亦寒的眼尾一弯。
【无情冷酷小猫咪：你会想我吗？】
没回。
时亦寒锲而不舍，敲下两行字。
【无情冷酷小猫咪：你会想我吗，你会想我吗，你会想我吗。】
喻观回复的速度仍然很快。
【Y：……[吵死了gif.]】
【Y：会。】
只是一个字和一个表情包，时亦寒莫名心情愉悦，笑着退出微信。
接着，他手机屏幕的画面切到了微博。
不出所料，微博的热搜前几硬是被他的名字占了几个词条。
时亦寒轻揉眉心，点进去慢慢翻看。
短短几秒的直播录屏，上百万的转发量，房间的无数细节都被扒了出来。
因为喻观没有露脸，所以网上对喻观的猜测众说纷纭。甚至已经有一些所谓“时亦寒对象的朋友”的人站出来透露信息，放出一些看似真实的消息。
【私生不算粉，私生不算粉！我已经说累了！】
【时亦寒的对象是我一同事的哥哥的姐姐的朋友，据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只是一直没被爆出来。】
【去年年底就有营销号爆料某当红三字流量谈恋爱了，这下可对上号了。】
【这就是你们的哥哥，私生活混乱，还对外宣称单身，吃着单身红利的时候说不定夜夜都有人陪着。】
【看到这个还心疼你们哥哥吗？你们家主子愿意赏你们残羹剩饭就不错了。】
【私生活混乱就算了，他爸爸的事情你们都忘记了吗？？互联网没有记忆。】
【热知识：时亦寒的爸爸是个老赖，且公开向时亦寒讨要过生活费，称时亦寒不愿意履行赡养义务。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利不及子女，时亦寒滚出娱乐圈！】
时亦寒面无表情，一条一条往下划着。
切回微信，是经纪人李响连续发的几条消息，大意是让时亦寒先不要出面，其他事情会有公关解决。
时亦寒扫了几眼，没有回应，只是切出微信界面发了一条微博。
【时亦寒V：门铃响了。】
发完，时亦寒没有看粉丝秒回的评论，关上手机一扔，往靠椅上躺了躺，闭起眼睛假寐。
“时哥，你睡一会吧。”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还得两个小时才能到机场。”
时亦寒轻轻嗯了声。
*
“哎，这小子真行啊，平时看不出来这么能打。”篮球场边，段沂对着场内欢呼。
喻观没有接话，安静地坐在一侧。
他的视线落在半个小时前时亦寒最后给他发的一条消息。
【无情冷酷小猫咪：我上飞机了。】
【Y：好。】
没有人提起其他事。
看时间，时亦寒现在应该关机了。
在手机弹出特别关心时亦寒刚发了一条微博时，喻观特地去翻了一下热搜，以及时亦寒的评论区。
【这是侧面承认了自己在谈恋爱吧？】
【不是侧面，这就是直接承认自己谈恋爱了！】
【敢公开自己谈恋爱的流量明星不多了，这波我站时亦寒。】
【人本来就是演员，谈个恋爱怎么了。】
【好羡慕，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当红流量愿意为她承认恋情啊。】
【谈恋爱？难道不是约p被拍被迫承认是恋爱关系吗？】
喻观一条一条翻着，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段沂见喻观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偶尔看向球场的注意力也不太集中，关切问：“你没事吧。”
“什么？”喻观抬头。
“你从今天回来以后整个人都怪怪的，还老看手机，心不在焉。”
“昨晚没睡好。”喻观揉了揉眉心。
“不止是这样……”段沂欲言又止，“我还感觉你今天格外憔悴，走路都走不稳。”
喻观一噎，强行找了个理由：“……可能是有点小感冒吧。”
“什么？！你感冒了？！”听到喻观的情况，段沂顿时脸色一变，“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能感冒呢！”
看段沂这么激动，喻观一愣：“怎么了？”
“你不看新闻吗，最近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去世了。”
“去世？”喻观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段沂面色复杂，接着说：“嗯，有推测说可能是因为爆发了大规模的流感，病毒传播性太强了。可又不是所有死掉的人生前都生过病……”
喻观越听脸色越沉。
不出意外，这些人的死都是因为那个综艺。
喻观拢了拢外套，空气中确实弥漫着凉意。
最近恰好赶上了流感季，流感算是暂时背下了这口锅。
段沂絮絮叨叨：“现在还没一个确切的说法，但这个关头还是不要感冒的好。最近b市的情况也很糟糕，哎呀，你怎么就感冒了，回去千万不能再着凉了……”
喻观张了张唇想回应，这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看去是几个年轻女孩。
其中一名粉衣女孩被推了出来，在喻观面前站定。
“你好。”粉衣女孩的脸微微泛红。
喻观站起身：“你好，有什么事吗？”
女孩略显局促，犹豫了两秒问道：“我想问下你有没有女朋友。”
说完磕磕巴巴地补充道：“我，我和我朋友们在那里观察你很久了，如果没有的话可不可以留个联系方式……”
段沂见女孩长得不错，立马起了劲，替喻观抢答：“他没有，他没有！”
女孩闻言面上一喜，伸手要掏出手机：“那可不可以……”
“抱歉。”喻观打断了女孩的动作。
“我有对象了。”喻观诚恳道。
“你什么时候……”段沂的表情空白了两秒。
女孩们纷纷一愣，随后露出可惜的表情，没再继续纠缠，和二人礼貌道了别。
待女孩走后，喻观道：“我们也回去吧。”
段沂挡住了喻观的去路，满脸八卦：“你刚刚为啥要说自己有对象啊。”
“因为就是有对象了。”喻观应。
“……”段沂哑然，“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可能就刚刚？”喻观想到时亦寒发的微博。
“哈？”段沂不解，“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喻观答：“但我看得懂你，你刚刚是不是吃老干妈配草莓味雪糕了。”
“这你都知道？！”段沂差点跳起，“你是不是平时下课偷偷努力了。”
喻观无语地看了一眼段沂，指了指他衣服下摆的痕迹。
那是一坨红色和粉色交叠的痕迹。
“走了。”喻观不再解释。
空旷的篮球场，留段沂一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