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不复仇,摄政王他又老又瞎>第9章 小孩子喜欢什么?

  他想自己待一会,闻昱这个小崽子还一直盯着他看。

  闻昱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已经退朝了。

  整个太极殿就剩他和钟离粟两个人。

  闻昱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还不走,咬着牙胡诌。

  “‘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是您写给朕的道理。”

  既然已经开口,他也不好收回去,索性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

  “这作为为政清廉的父母官也许适用,可朕是皇帝,这么做会不会太好说话了一些。”

  钟离粟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看起来有些痛苦。

  闻昱突然就想起来那天夜里,钟离粟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顿时被恶心的不行,摇摇头赶紧刷掉那个画面。

  “你杀吴尽忠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眨。”

  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钟离粟一跳。

  他忍着没发作。

  “你在朝中还没有根基,推行仁政,更容易让人信服。”

  钟离粟耐着性子解释给他听。

  小崽子好不容易有勤学的想法,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闻昱愣在原地,他以为钟离粟会讲一堆勤政爱民的大道理。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解释。

  他无权无势,若是能以仁政治天下,确实可以得民心。

  钟离粟的手段果然厉害。

  他十六岁的时候,就登上摄政王位。

  在朝中以雷霆手段打压外戚,提拔吏部与之抗衡。

  在民间刚柔并济,镇压流民,鼓励开垦荒地,安定民心。

  挽救了太和年间几近崩坏的朝政。

  每次讲到这里的时候江老先生都难掩骄傲。

  闻昱心中震撼,看向他的眼神难免带上了一些崇拜。

  这样厉害的一个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斗得过他。

  旁边的人没再说话,钟离粟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还没走。

  “头疼,老毛病了,我自己待会,你先去吧。”

  闻昱知道钟离粟这是头痛症犯了。

  上一世为了讨好钟离粟,他曾经跟太医学过一套按摩的手法,只可惜从来没有派上过用场。

  头痛症是钟离粟的弱点,他一向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出来,如今毫无保留的展示给了闻昱。

  钟离粟第一次感受头痛症的威力,头脑发胀到他无力起身。

  要不是闻昱还在,他肯定忍不住拿头撞墙,难怪十安日日会给他换上新的清神湿香来缓解头疼。

  他后脑抵着椅背,暗暗发力,修长的五指抓着扶手,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

  闻昱盯着钟离粟好半天,他嘴唇发紫,在苍白的脸上尤为明显,双唇微微张着,看起来气若游丝。

  现在四下无人,钟离粟又疼的站不起来...

  闻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要是他能掐住钟离粟的脖子,必定能置他于死地。

  “怎么还不走。”钟离粟睁看眼,看着闻昱伸向他的手。

  “朕跟太医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能缓解头疼,给王爷试试。”

  闻昱瞬间换上了心疼的表情,伸出去的手自然的搭在了钟离粟的太阳穴上。

  冰凉的手指轻轻揉捏着,很是舒服。

  钟离粟没有阻止。

  今天的小崽子倒是规矩。

  以前身体不适,他都是一个人待着。

  比起死亡的痛苦,头疼脑热的,真的不算什么。

  他轮回了多少世连自己都不记得,可每一世死亡时候的感觉,他都能清晰的记起。

  人生八苦,他独独没有尝过老苦,他根本就活不过三十岁。

  许是第一次病中有人照顾,钟离粟没有追究这套按摩手法,闻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记得书中写的是闻昱生病以后,才跟着太医学习的。

  闻昱的示好,让钟离粟这个老妖怪难得感受了一把小辈的孝敬。

  就忍不住提点两句。

  “你若真心疼本王,就该学好本事,把这个烂摊子接过去。”

  闻昱想了半天,才明白钟离粟说的烂摊子是皇位。

  上一世钟离粟不惜背负谋逆的罪名,也要篡位夺权,这一世真的对皇位不感兴趣了吗?

  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闻昱有些动容。

  要是他说的是真的就好了。

  自从江老先生为帝师以后,钟离粟对闻昱的课业极为上心。

  每日都要过问闻昱的学习情况,十日一抽查,每月一考核。

  好在闻昱极为聪慧,遮掩着勉强过关。

  否则草包皇帝突然变得才华横溢,很难解释。

  钟离粟有心示好,闻昱怎么敢跟他摆架子。

  江老先生不常在宫中,闻昱一有问题,就会跑去问钟离粟,成了青玄阁的常客。

  两人因此亲近了不少。

  这天,闻昱得了一块童子戏金蟾的葫芦玉坠,虽不名贵,但也雕琢精美,很是可爱。

  为了讨好钟离粟,闻昱忍痛割爱,带着它去了青玄阁。

  离青玄阁还有一段距离,闻昱就发现阁前的树上挂着一个月白色的身影。

  钟离粟爬到树上去做什么?

  “王爷。”闻昱走近,轻轻唤了一声。

  树上的人像是被吓到,一个没抓稳,从树上跌落下来。

  树杈划破了他的衣衫。

  闻昱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伸手上前去接。

  说到底闻昱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就算真的摔到地上,钟离粟也不可能让他来接。

  他脚尖轻点树干,整个人稳稳的落到地上。

  闻昱松了口气,又觉得不对。

  自己担心他做什么?

  摔死才好。

  钟离粟走到闻昱面前,面露窘色,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没等钟离粟想好怎么开口,闻昱伸手拿掉了他肩上的落叶。

  “王爷的衣服破了。”

  钟离粟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挂着树叶脏污,袖子破了一个大口子。

  他教导闻昱雅正端方,以君子自律,自己却做些爬墙上树的事。

  这让他作为长辈的面子往哪搁呀。

  “那个…你,你怎么过来了。”

  钟离粟面上挂着窘迫的笑,好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闻昱抬眼看他,今天钟离粟的样子格外鲜活。

  他面对闻昱的时候都是讥讽的,嘲弄的,高高在上的。

  闻昱从来只能敬畏他,仰望他,憎恶他,怨恨他。

  可这些情绪对钟离粟来说,微不足道。

  甚至比不上一碗撒了的红豆圆子。

  钟离粟从来都是游刃有余。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笨拙的一面来,让闻昱觉得亲切。

  可又不相信这是真的,忍不住想要上前碰一碰他,与他有些身体上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