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安抓着那只大鸡腿,一路又被带到了车上,沈听肆按上去想吻他这才看见那只碍事的鸡腿。
“那是什么?”
“鸡腿。”
“给小点。”羡安笑了出来,“给小点做什么?这我要吃的,才刚要张大嘴咬你就把人拖上车。”
“我很开心,羡安。”他笑道,“我不知道原来有些事要做到是这么简单,但自己又会想得太难,伫足不前,怕东怕西。”
羡安摇摇头,“那是还没准备好。好比你要潜水不可能赤手空拳,但一旦你各种道具都准备好了,要潜进水底也就有了底气。”
他总算下嘴啃那只鸡腿。
看着他咬了几口,沈听肆突然也觉得自己饿的不像话,凑过去也跟着吃了起来。
羡安之前听秦生还有念哉说过吐司之吻,棉花糖之吻还有饼干棒之吻,甜丝丝的恋爱加上饼干糖果,就还没听过大鸡腿之吻。
油腻死了,那浪漫感降低不少,总觉得荒谬又好笑。
于是羡安开始笑了起来,那鸡腿还是特别洋气,奥尔良味的,两人嘴上都是红通通的,沈听肆看他笑也笑了起来,边笑边吃,愣是一人一口把那东西吃完了。
骨头丢进了车上某个塑料袋里。
羡安问道,“你车上怎么有这种袋子?”他拿着湿纸巾擦着手。
“这袋子不透光,我早上怕遇到邻居拿来装小点的。”
“你居然嫌带它出门很丢脸?”
更多的话来不及说,亲吻随之而来,忍耐一只鸡腿的时间也实在够了,但羡安怎么也有些不肯,鸡肉丝塞牙,他就怕沈听肆舔到了。
可他的疑虑到沈听肆那不过云淡风轻,“都是刚吃进去的,又不脏。”
“你可真喜欢我。这样都不嫌脏。”
“羡安,哪怕把你的胃挖出来剖开,里面那半只鸡腿我一样敢吃。”
这话虽有些恐怖,可偏偏羡安又觉得听起来仿佛有那种被爱进骨子里的感受,既恶心又欣喜,整个人当机了似的,情绪处理纷乱无比。
也就印证了,当你对一个人有私心时,他说什么都那么的对。
“你说这种话也不过是想接吻怕我不肯罢了。”
沈听肆笑了,“所以别不肯,要不然等一下我就得说我要把你的肠子挖出来了。”
他的吻再一次袭来,这回亲上了,感觉跟吃鸡腿时差不多。
“……奥尔良味的。”羡安道。
沈听肆笑了起来,总算放弃了接吻。
实在太没有美感了。
“像两只猴抢食。”他笑道,一面发动了汽车,“回家吧。”听着回家二字,羡安思绪跑远了,很快绕了一圈,话语脱口而出,“沈明公,我那栋房子你是买下来了啊?”
“嗯。”
“把它卖了吧?”
“为什么?你不喜欢那个位置?哪里不方便?”
“我想跟你一起住。”
这句话仿佛落地生根,从羡安嘴里一出便立刻扎根在沈听肆心底。随后很快发芽,很快勃发壮大,郁郁青青长成了大树。那猛烈生长的巨木让沈听肆霎时间竟失了语,说不出话,有些不知所措。
撇去原生家庭,与他人另组家庭这种事,他想都不曾想过。
羡安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厮守终生?他们的情感到那个程度了吗?然后他又想,他爱羡安吗?羡安爱他吗?这算是爱吗?如果不是又有何意义?
“为什么想跟我一起住?”良久这句话才掰开了满心插出的枝桠脱口吐出。
羡安正把玩着小点,一听抬眼看他,“就想一起啊,不想分开。”
羡安至此后没了家人,对现在的一双便宜父母也只能尽力尽孝。
本就算是情感比较淡薄的人,但哪怕一无所有的时候也受了沈明公不少照顾,虽开始谁都不怀好意,可起码发展起来以后他也是真心珍惜沈听肆这个人。
“羡安……你爱我吗?”这个问题问出来有些尴尬,并不能如同戏剧那般深情凄楚。
羡安一怔,“我爱你吗?谁不爱你会给你的玩具狗录几千条语音?我说过喜欢你,而且我愿把那份喜欢定义为爱。”
沈听肆再一次陷入沉默。
他怎么会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他总是希望人家爱他,等得到爱以后又惶恐于这份沉重的情感于是将谁都推开,而如今再一次接触到这个词语,它却变得过分巨大,死死压着脑袋逼着他低头。
横在脑袋上施压,逼迫他做人的这份爱不是源自于任何人,而是出自于自身。
他对羡安的情感巨大得他无法控制,膨胀、膨胀……随后按着他的头逼他投降,于是他被迫卑微了起来,就为了能让羡安跟他分开时也能想想他,高举双手投降,一失足便落入了情海终生浮沉。
“羡安。我们……真的可以一起住吗?你真的愿意?”
“当然啊。不过肯定要被秦生骂死。”羡安笑道,“可是我们的绯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打算把我扶正吗?就让我一直是情人‘之一’。”末了二字,他咬得用力。
沈听肆笑了,看来他的羡安是没了耐心,急着要名分了,有何不可?
“改天一起去看房子吧?看一个属于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