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会场，凌寒神色自若的坐在位置上。
望着竞标价格一再被抬高，他也没有一丝反应。
倒是旁边的凌鸣枫瞳色越来越紧，手心也攥得出汗。
凌鸣枫没办法像凌寒那么沉着。
他为了这次的竞标做了很多准备，但是眼看着价格就要超出预料，他实在难以维持淡定的表情。
尽管此刻心急如焚，但是他翻动资料的样子却显得一丝不苟。
旁边竞标的公司都在互相观察，想要探测互相的实力。
凌鸣枫点了点凌寒的桌面：“真的没问题吗？”
凌寒嘴角微微上扬，悠悠道：“差不多了。”
他提前挖的坑，当然没问题。
闻言凌鸣枫的目光在凌寒的身上停留，见凌寒真的丝毫不担心，凌鸣枫的心底才淡定下来。
凌寒说没问题，那不会有假。
虽然他对凌寒这个儿子并不熟悉，也从来没有尽到过责任。
但是他知道自己那个前妻是商业界的女精英，在商界地位非同凡响，那凌寒当然不会差。
而且他调查得很清楚，凌寒虽然没有在商界，但投资不少，身边的资源也不少，那正好是他能够利用的。
最重要的他知道有些东西不可分割，不管凌寒的能力如何，那都是前妻和他的亲生儿子。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系在一起，想断也断不开。
那些想给他下绊子的人肯定会有所顾忌。
想到这些凌鸣枫不禁有些得意。
现在他才觉得当年出国的选择是错的，他就应该在国内发展。
毕竟身边有两个好资源可以利用，也不用他在国外那么辛苦打拼，最后还没捞到什么好处。
好在现在他回来了，一切都不晚。
竞标会结束后，凌鸣枫心满意足。
竞标成功，他能够利用这次的合作工程洗白不少东西，让一切都合理化。
共同参与竞标的人过来道喜，凌鸣枫谦虚地说着客套话，像个文雅无害的男人。
凌寒瞥开眼，像是看到了最肮脏的东西。
从竞标会场出来，凌鸣枫春风得意，望着沉默的凌寒，低声道：“你那个什么电竞队长是时候辞了，还有你那个什么小男朋友，玩玩就好，这种感情就是给自己抹黑。”
“我看凌先生是高兴到精神错乱了。”凌寒面色丝毫不带感情：“我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那些都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
凌鸣枫被直接驳了面子，声音陡然变得大起来：“有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我可是你亲生父亲，除了我谁能管你。”
凌寒忍不住嗤笑一下。
真是好大的脸。
凌寒冷冷言辞：“我名义上的父亲可是个名副其实的诈骗犯，凌博鸿先生，你确定你就是吗？”
凌鸣枫面色铁青，承认身份，那就是承认那些罪行。
好不容易才换来的新身份，他当然没有那么傻。
余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凌鸣枫的态度软了下来：“打电竞毕竟是在吃青春饭，男人还是要有个正经的事业，爸爸就是想着你要是能来我公司里，那是很不错的。”
凌寒无视他。
对于凌鸣枫这个隐形炸弹，凌寒根本不想搭理。
要不是想要永绝后患，他也没必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谋划。
凌鸣枫见凌寒真的没理他，也不再执着。
说到底这个儿子能帮他，也是因为被他拿捏住了弱点，要是没有弱点，那还真的不好控制。
“晚上那个宴会你记得代表我公司准时出席，还有我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个李总，也记得去打个招呼。”
凌寒很清楚他口中那个李总是谁。
能跟凌鸣枫当合伙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灯光璀璨的商业酒会，凌寒漫不经心的摇着手中的酒杯。
何云齐穿着黑色西装走过来，淡笑着跟他碰杯。
在低头的那刻，何云齐低声道：“你那个渣爹就差没把你印成通行证了。”
凌寒轻笑：“他最擅长物尽其用。”
“那是。”何云齐浅尝了一口红酒：“你妈妈大概也没想到，离婚那么久还要被前夫利用。”
没想到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只是静候时机罢了。
“你那渣爸也真是缺心眼……”
“我没爸。”凌寒提醒道。
何云齐摆出明白的手势：“那垃圾渣渣想靠竞标的工程去洗钱，真是离牢门越来越近了，话说你往监狱里送了不少货呀，看来你是有警察体质的。”
凌寒：“……”
谁说不是呢！
……
晚上没什么事，季北煦睡不着。
他直接下到一楼，坐在沙发上发呆。
“北煦，在等队长吗？”董言澈问。
季北煦违心地摇头。
董言澈已经猜到了，见季北煦无精打采的样子，直接提议去吃烧烤。
“我还是不吃了。”季北煦蔫巴巴的说，又往门外看了一眼。
凌寒该不会真的夜不归宿吧，那不是很累吗。
董言澈见他连烧烤都没兴趣，没辙了。
他毕竟没有队长那么高超的哄人手段。
董言澈很自然的坐了下来，陪着季北煦一起等。
等人实在是很无聊，他干脆登上游戏，随机进了个队伍。
季北煦听到激动的游戏声，不自觉的探头去看。
董言澈自动把手机放低，给他看战况。
战绩很好，对手几乎是被虐打。
“你好厉害。”季北煦夸道。
董言澈笑了笑：“我也就打游戏还行。”
季北煦抬眸，真诚道：“能做好一件事情就已经很好。”
“是啊。”董言澈也很满足：“要是没有游戏，我说不定会变成个街溜子，一无所成还爱到处游荡的那种。”
“不会。”季北煦说。
他不知道董言澈为什么会这样想。
在他看来，董言澈性格恣意，做什么事都很随心，但绝对不是一个自我放弃的人。
季北煦斩钉截铁道：“你不会的。”
游戏胜利的声音响起，董言澈心里一动：“我会的东西其实很少，游戏是唯一一个让我有自信的。”
这些话董言澈从来没跟任何人说，示弱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但是面对季北煦，他内心很松动。
大概是因为季北煦活得太过纯粹。
季北煦扑闪着眼睛：“要是人人都全能，那世界才会很奇怪哦。”
董言澈微愣，然后笑了起来。
第一好朋友，那确实就是真的。
凌寒是凌晨一点多才回到公司。
看到公司门口的灯还亮时，他眉心皱了皱。
等进去后才发现董言澈坐在沙发上认真打游戏，而季北煦则是抱着个枕头，靠在董言澈的肩上昏昏欲睡。
凌寒眉梢瞬间一跳。
小笨蛋，缺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