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简辰星龇牙咧嘴，猛搓飒起来的鸡皮疙瘩。
说什么舍不得，那分明就是想骗粉丝的钱。
简辰星都要分不清陈康鸣到底是在直播还是表演。
大概两者并肩。
他不能理解，但是粉丝却跟他有不同的反应，几个大火箭直接刷屏。
看不到陈康鸣的脸，简辰星是欣慰的，但很快欣慰就变成心疼。
不是心疼陈康鸣，是心疼那连绵不断的大火箭。
钱，好多钱，竟然都给了个男绿茶，简辰星恨啊。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陈康鸣连声道谢，片刻后又抿着嘴说道：“大家不用给我送礼物的，虽然我现在没有收入，不过我不能让你们为我消费。”
简辰星：？？？
不想让粉丝送礼物，那把打赏关闭不就行了吗。
是垃圾袋吗，那么能装。
简辰星忍着反胃看下去：“我倒要看看你的粉丝是不是真的一直那么买账。”
接下来的走向让简辰星措手不及。
陈康鸣再次“不经意”的把话题引到凌寒身上。
“当初我要是勇敢些，跟凌寒一起离开赤达，说不定我现在也在星成呢。”陈康鸣苦笑：“当时还是太懦弱，我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粉丝很同情他的遭遇，纷纷安慰他，还说那都是赤达的错。
在下一轮连线的时候，连线粉丝激动的让陈康鸣去星成。
陈康鸣再擦眼：“虽然跟凌寒当队友时是最开心的，但我现在跟凌寒的身份差之千里，我不能打扰他。”
底下的粉丝都在说心疼，纷纷艾特凌寒。
“大家也别艾特凌寒了。”陈康鸣眼底露出涩然：“星成最近拓展直播市场，还招了新人，凌寒作为前辈，肯定很忙的，要是我能去星成就……算了。”
简辰星呆若木鸡。
陈康鸣装那么久是奔着他公司来呢？
绿茶来势汹汹，简辰星连忙去找人商量对策。
队员在训练，简辰星找到季北煦。
季北煦正在看简辰星发给他的直播事项和品牌资料。
旁边放着的那沓已经做好笔记。
“北煦，出大事了。”简辰星把他手里的那沓资料拿开：“你情敌都要打上门了。”
季北煦疑惑：“什么情敌？”
简辰星：“你看热搜，那陈康鸣不就是惦记表哥吗，现在还想通过卖惨来我们公司呢。”
实时的热搜榜在滚动，陈康鸣的名字确实挂在上面。
“昔日电竞选手陈康鸣受到前公司影响，凌寒大神是否会出来拯救……”季北煦念到最后声音含糊起来。
季北煦把手机放下，重新拿起资料看。
简辰星：“北煦，你怎么还那么淡定？陈康鸣是在利用舆论来逼迫表哥去回应啊，要是处理不好，可是容易被骂的。”
不淡定也没办法，季北煦想了想：“就算陈康鸣再怎么用舆论引导，那凌寒也能处理好的。”
“你对表哥那么有信心啊。”简辰星调笑道：“情侣就是不一样。”
季北煦麻利的把看完的资料装进文件夹，坦然道：“有些东西是没办法装的。”
陈康鸣总是装着跟凌寒有什么道不明的关系，但是那些都禁不起查。
粉丝也不是真的傻。
对待卖惨的人一开始可能没有细想，就觉得很可怜。
后面要是察觉出来，那反噬可就更严重。
简辰星靠坐在沙发上，喜笑颜开道：“表哥眼光真好。”
“你在这里干嘛。”凌寒推门而入。
“结束训练了呀。”简辰星主动给凌寒腾出一个位置：“表哥，我来找北煦可是有正事，还是关于你的正事。”
“你是说陈康鸣。”
“对，就是那个恶人。”简辰星露出嫌弃的眼神：“你知道不，他竟然在网上卖惨，真是让我恶寒。”
男的还卖惨，真是不忍直视。
凌寒侧头看他一眼：“我会处理。”
之前他不追究，陈康鸣反而越来越作。
既然不想过安宁的日子，那凌寒不介意帮他一把。
简辰星：“早点解决吧，看着恶心，幸好我买了保险，要是被恶心死还能有一笔赔偿。”
季北煦压着声音问凌寒：“被恶心死的，保险公司也会赔偿吗？”
“……”
凌寒垂眸笑起来：“那么奇葩的死法，保险公司大概是会甩锅。”
“你们两个现在是不是在蛐蛐我。”简辰星警惕的盯着在嘀咕的小情侣。
仗着他没伴，都敢光明正大的蛐蛐他了。
身为弱势群体，简辰星麻利的起身。
室内扬起一阵风。
已经是下班时间，季北煦把手探进凌寒的衣袋。
里面有一个他早上悄悄放进去的草莓棒棒糖。
酸甜的味道。
糖在嘴里，季北煦含糊道：“辰星说的是什么蛐蛐。”
凌寒抓住他的手，把糖果拿出来，贴上那张被染上粉色的嘴。
草莓味贴贴，很甜。
凌寒笑道：“他像蛐蛐。”
“不像的。”
“是声音像。”
“啾啾啾。”季北煦眉眼弯弯：“我也是蛐蛐。”
“……”凌寒眼尾上挑：“你不像蛐蛐，像个小笨蛋！”
哼！
季北煦往他怀里钻：“正式通知你，我生气了，晚上要去公司那边的市场买烧鸡吃。”
凌寒满眼促狭，调侃道：“我怎么觉得自从带你去吃过那家烧鸡，你每天都生气，是不是吃太多烧鸡上火了，又或者是找借口去买烧鸡。”
“才不是。”季北煦抱紧他，小声嘀咕：“我是在安慰自己，毕竟事太多要时刻保持好心情。”
能吃就是福，爱吃东西就是福气无限的象征。
凌寒轻轻摩擦他的小耳垂：“嗯，那好吧，今天再吃一次，明天不能了，知道吗。”
季北煦捂脸，不知道。
市场的一个小角落，卖烧鸡的男老板正伸着锃亮的光头往门口看。
零星的几个客人在买青菜，还没看几眼就走了。
已经收摊的卖菜大叔吆声道：“光头佬，没客人了，收摊吧。”
冯冲笑笑，看着剩下的三只烧鸡和几只鸡腿，叹着气准备收摊。
一天才卖掉十只烧鸡，又是赚个两百来块。
看来在小角落里确实难做生意，不过摊位难租，他也没办法。
“老板，我想要一只烧鸡。”季北煦站到摊位前，声音清脆响亮。
见到是老客户，冯冲扬起手中的刀开始咔咔砍烧鸡。
“哎呀，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今天有秘制的烧鸡腿，等下我给你送两个”
季北煦听到还有秘制鸡腿，瞬间心花怒放：“谢谢老板。”
冯冲哈哈大笑：“不用谢，多亏你跟凌寒经常光顾，我这生意才不至于冷清，我给你加热，你先去坐着等一下。”
季北煦点头，往一边的小木凳上坐，跟边写作业边哭的小女孩打了个照面。
小女孩看起来就七八岁的样子，见到有客人，立即瘪着嘴不哭，但眼睛还是红红的。
“你是老板的女儿吗。”季北煦指了指冯冲忙碌的身影问道。
就算委屈，小女孩也还是泪眼汪汪的回答：“是。”
季北煦小声问：“你哭什么。”
小女孩扁嘴：“我数学没考好，今天还被语文老师批评小作文写的很差，回家我妈妈还打我。”
打小孩，那确实不太好，季北煦小声安慰她几句。
“哥哥，你会写数学作业吗？”
“会啊，哥哥小时候很喜欢写作业。”
听到有人喜欢写作业，小女孩的眼睛写着不符合年龄的震惊。
小女孩拉着季北煦的外套：“那你能不能教我做数学题。”
“可以。”
反正烧鸡还没热好，就当做好事。
季北煦翻看一下她的数学作业本，上面有鲜艳的大红叉。
题是二年级的题，很简单。
季北煦教她用自己小时候最常用的方法来计算，小女孩很认真听，眼睛亮亮的。
“我听懂了。”小女孩说，拿着笔开始计算。
季北煦垂头看她写，算式写的清清楚楚。
是个很聪明的小女孩。
季北煦看了一会，见她没什么问题，就帮忙拿开旁边顶手肘的小作文本。
作文本打开着，标题写着“我的愿望”，字体很工整。
内容有些短，季北煦无意的望了一眼作文内容。
「我的愿望是天上下炸弹雨，把学校炸平，让老师和同学们都放假，我也放假。」
季北煦：“……”
有些时候家长用棍棒来教育孩子也是能理解的，毕竟都是为了孩子好。
冯冲提着热好的烧鸡过来：“不好意思啊，今天那微波炉好像傻了似的，浪费了你好几分钟。”
“没事的。”季北煦拿过袋子准备走。
小女孩拉住季北煦的手，悄悄地问：“哥哥，你下次还来买烧鸡吗？”
“来的。”季北煦说道。
市场这边烧鸡店不止一家，但是季北煦觉得冯冲这家味道和卖相都很好，价格也不算贵。
凌寒不同意他天天吃，那他就悄悄买。
下次还能叫上董言澈一起。
听到他还来，小女孩脸上洋溢笑容：“那下次我让爸爸给你多送鸡腿。”
季北煦：“谢谢你啦，不过哥哥可以自己买鸡腿。”
“那好吧，哥哥再见。”
没走几步，季北煦听到冯冲跟小女孩的对话声。
“作业写完了吗？”
“写了。”小女孩声音蔫蔫的：“爸爸，刚才妈妈打我”
“小宝贝啊，你下次别再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作文了，不然你妈连你爸我都要打。”
“可是你说要我当个诚实的孩子。”
“……”
季北煦出到市场门口就给凌寒发语音，眉飞色舞的说烤鸡店老板给他送鸡腿的事。
凌寒不信，季北煦举起手里的袋子拍照。
照片乱入一个人，还是很熟悉的人。
陈康鸣近几天直播收入很高，热度也不断。
阴霾笼罩的心情好了很多。
有钱的感觉很好，不过还不够。
结束卖惨后陈康鸣驱车在市区里转。
没有目的，纯粹就是想转转。
车子最后往星成的方向去。
星成这两天应该有些麻烦吧，因为他的粉丝一直在星成的官方账号下留言。
陈康鸣把车停在星成边上的停车位上，满是得意。
粉丝的话星成没回应，凌寒也没回应，是真的没压力吗。
陈康鸣不信。
在星成附近转了半天，陈康鸣打算离开的时候见到季北煦。
他眉头一皱，跟着季北煦来到市场。
刚停好车就见到季北煦在得意的拍照，还发语音跟凌寒炫耀。
陈康鸣把车门狠狠关上。
“砰”
车门声震耳欲聋。
季北煦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消失。
“别人给点垃圾都能当宝。”陈康鸣鄙夷的说一句，径直往市场里边走。
前几次为难季北煦没占到便宜，陈康鸣也学聪明了。
他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彰显出他跟季北煦的地位是不同的。
加入星成又怎么样，又没有粉丝基础。
说不定直播那天根本没有人看呢，就算有人看，那不专业的样子也肯定会被骂。
哪像他，一场直播就是十几万粉丝观看，打赏都是几十万的。
陈康鸣的脑海中幻想出季北煦第一天直播就翻车的场面，心里兴奋的不行。
播吧，播完就被人骂。
见陈康鸣往市场走，季北煦松了一口气。
他懒得去想为什么会遇到陈康鸣。
是偶遇还是有人故意制造的，那都不重要。
烧鸡热乎的时候好吃。
市场内很多摊位都没人，陈康鸣本来就是想在季北煦面前装个样子，压根没想买什么。
在市场走了一圈后他就准备回去。
边上那家烧鸡店让他脚步一顿。
季北煦就是在那买的烧鸡，还沾沾自喜的说老板给送了鸡腿。
陈康鸣嫌弃的眼神。
就一小破店，大概是见着个客人都送。
“要十块钱烧鸡。”陈康鸣抬着下巴说道。
冯冲是真的准备收摊了，连剩下的烧鸡都打包好。
没想到还有客人。
真是少见。
十块烧鸡不多，但是秉承着做生意不分多少的原则，冯冲还是利索的打开包装袋。
“十块是吗，要上边的还是下边的。”冯冲问。
陈康鸣闻着烤鸡的香味，真有些饿了：“下边。”
“行，我给你切。”冯冲很快把烧鸡切好拿去加热。
等陈康鸣拿到烧鸡的时候眉头却皱起：“怎么没送鸡腿？”
冯冲：“？？？”
“你给我送三个鸡腿。”
“你买十块钱烧鸡要我送三个鸡腿？”冯冲拿过毛巾擦手，声音加重几分：“我这是做生意，不是搞慈善。”
陈康鸣表情一僵，瞬间握拳：“反正都天黑了，你卖不掉不也是要送人的吗。”
“……”
“给你送一个吧。”冯冲懒得跟他扯，快速往他袋子里塞一个鸡腿。
“不行，我要三个。”陈康鸣很不服气，凭什么总是季北煦能占便宜。
他就要赢过季北煦。
砍烧鸡的那把大刀啪的放下，冯冲皱眉：“快走，别在这影响我的心情。”
陈康鸣还不死心，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你个卖烧鸡的那么小气，我都没嫌弃你卖剩的鸡腿呢，一点都不会做生意，难怪是个卖烧鸡的。”
冯冲一拳拍到砧板上，因为身体壮实，砧板都被拍得翘起。
陈康鸣被吓一跳，觉得眼前这个卖烧鸡的光头眼神吓人。
陈康鸣不敢说话了，快速的往市场外走，打包好的烧鸡都没拿。
出了门口，他嘴里还忿恨道：“也不知道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刁民，好在我也没给钱。”
冯冲瞥见那身影消失才猛吸一口气，快速把切好的烧鸡拿回来。
“妈的，买个十块钱东西还要我搭三个鸡腿，不给还叽歪。”冯冲磨刀：“要不是我善良，早就拿刀砍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