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窗边没多久，季北煦就把窗关上了。
烟花声和鞭炮声没有被完全隔断，只是声音变小很多。
凌寒正在回复好友那些调侃的信息。
见到季北煦往被窝里钻，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加绒的棉被让季北煦拱的歪歪扭扭，有掉地面的征兆。
凌寒把那垂落的被子捞起来。
“小煦，不看了吗。”
“烟味好浓。”
风都是带着烟火味，闻久了感觉有些鼻塞。
不过也有可能是风太大，导致有些冷的缘故。
季北煦把绣着鸳鸯的枕头抱怀里：“累了，你过来跟我一起睡觉。”
精神再好，那也顶不住一天没停歇的。
玩得太累，季北煦就想好好休息，顺便回味一下快乐的时光。
被窝都热腾起来，还不见凌寒进来，季北煦探出一只脚。
宽松的睡裤给被子挤高，让季北煦的小腿完全暴露出来。。
好在房间很暖，季北煦没感觉冷。
瞅见凌寒还背对着他，季北煦用脚丫去挠凌寒：“不理我，那等下我就登号去买零食咯，买很多。”
露在外面的脚被轻捏住。
季北煦抖掉手里的枕头，整个人往被窝里缩，嘴里叭叭地说：“救命，有鬼抓住我的脚啦。”
“……”凌寒憋不住的笑出声。
把手里按着的脚丫塞回被窝里，凌寒无奈道：“别闹，我马上来。”
“没闹。”季北煦哼唧，被塞回来的脚又悄悄跑出被窝，不过不敢乱挠人。
脚不挠人，但是却被人主动抓着挠。
凌寒钳制住那只不听话的脚，曲着指背在那光滑的脚底转圈圈。
季北煦被酸的咯咯笑，肩膀连着被子都是一抖一抖的。
“还敢不。”凌寒问。
“呜，好酸，不敢了。”季北煦抖着肩回答，拼命把脚往被窝里缩。
露在被子外的脚确实很没有安全感。
凌寒起身换睡衣：“乖些，我换好衣服就来陪你。”
“乖的。”季北煦小声嘀咕：“你慢慢换呗，反正我也不急。”
嘴上说是不急，眼睛却很诚实的往凌寒那边瞄。
结实胸膛，有型还保暖，真帅。
“不准猪猪祟祟的偷看。”
季北煦捂脸狡辩：“你才猪猪祟祟的偷看呢。”
“嗯。”凌寒嘴角上扬：“不是偷看，那就是光明正大的看。”
“哼。”季北煦掀开被子。
就是光明正大的看。
倔强几秒，季北煦就惊慌失措的要重新盖回被子。
已经来不及。
凌寒把他压着，伸手去拉被。
季北煦：“我错……”
错也不给认。
刚才那张犟嘴被凌寒嘬的像果冻一样水润透亮。
“砰砰”
很礼貌的敲门声。
脸红心跳的季北煦无力的推推凌寒。
有人来。
等下再贴贴。
“谁。”凌寒压着声音问。
“表哥，是我。”简辰星雀跃道：“小煦睡了吗，我有礼物给他。”
能在这时候来敲门的人，凌寒都已经猜到是简辰星。
自家表弟能有什么好礼物。
凌寒垂眸诱哄道：“小煦，你睡了对不对。”
季北煦红着脸摇头：“我想要礼物。”
是礼物就要期待一下。
季北煦穿着凌寒的棉拖鞋蹬哒到门口。
睡觉的时间，简辰星还是很有道德观念的。
把精心准备的礼物塞给季北煦后，简辰星话也不说一句，就是离开时嘴角挂着怪笑。
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季北煦都有些不习惯。
方形的礼物盒，顶端是一个粉嫩无比的蝴蝶结。
季北煦感叹：“好少女的包装。”
骚气的包装，让凌寒的目光带着审讯。
直觉让凌寒劝解季北煦不要轻易打开那盒子。
“乖，放一边去。”
有礼物不看，那季北煦怎么能忍。
季北煦抱紧礼物盒：“不行，不看我今晚睡不着觉。”
“……”凌寒略显无奈：“看吧。”
就一份礼物，应该离谱不到哪里去。
季北煦窝在凌寒的怀里拆礼物，嘴里哼着自编的新年歌：“礼物好呀，礼物好呀，礼物多多，真的好……”
蝴蝶结变回彩带状。
盒子一打开，季北煦迫不及待的拿出里面的东西。
瓶装的，盒装的，还有袋装的，五花八门的小物件，还有一本黑色封面的书。
季北煦眼睛里有一丝疑惑。
礼物看起来很多，就是有些杂乱。
季北煦拿起最大那个瓶子，上面是英文。
英文，那难不倒季北煦。
脑子切换成学习模式，季北煦朗声道：“lubricant的中文意思就是……”
淡定的表情僵住，季北煦声音有些结巴。
英文很好，所以翻译过来的季北煦用怯怯的语气跟凌寒求证：“我英语好像还不是很好，你给我解说一下。”
凌寒面部线条紧绷着，把季北煦手里的东西塞回盒子里。
“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解说的价值，乖，睡觉。”
凌寒在想要不要现在去把表弟揍一顿。
皮痒的人要揍过才能老实。
还是他大意了。
想过礼物有问题，但是没想到能这么离谱。
季北煦抿紧嘴巴，在凌寒要把礼物塞到床底下时连忙制止。
羞涩，但还是想了解。
凌寒：“小煦，很晚了，明天再看好不好。”
“不好。”季北煦伸手要礼物盒：“不困的。”
凌寒头疼，那本来就不是困不困的问题。
那些东西他还不是很想让季北煦看。
软的不行，那试试硬的。
凌寒声线严肃道：“不困也不行，睡觉。”
直截了当的发言，瞬间让季北煦停下声音，很快就委屈起来。
季北煦阖了阖眼皮，睫毛处微微湿润。
在凌寒慌乱的目光下，季北煦把被子往身上一盖。
凌寒：“……”刚才好像也没有很凶吧。
就是装着严肃些，怎么就把人气哭了呢。
“小煦，我……”
“不听。”季北煦缩在被窝，委屈地说：“你凶我。”
凌寒：“没有凶你。”
“就是有。”
季北煦在被窝里诉说委屈：“新年第一天你就敢凶我，以后肯定也会，说不定还会像电视上那些家暴男一样，我好惨。”
“……”凌寒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
声音委屈的小孩，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委屈的样子，显然就是故意卖惨。
真是屡试不爽的招数。
凌寒把礼物盒放到他面前：“看。”
季北煦抱紧他，嘴角弯弯的：“你不是说不给我看嘛。”
“我哪敢啊。”凌寒满眼促狭：“我都成家暴男了。”
季北煦抱着盒子，卖乖似地说：“你最好。”
“我不是很凶吗？”
“不凶的，爱你。”
互相哄过后，季北煦再次研究起简辰星给他的礼物。
凌寒抱着他，全程默不作声。
那些东西很齐全，也不知道简辰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估计早有预谋。
季北煦倔强的要研究，但是越研究下去，脸就越红。
打开那本黑色封面的书，里面有很多奇怪的体位。
画面露骨直接。
被冲击的眼睛连忙闭上，书也被合上。
季北煦主动把盒子往床底下塞。
抬头时，凌寒见他脸都熟透了。
真是，很可爱。
季北煦乖乖躺回位置上，含羞的眼睛示意凌寒关灯。
乖小孩，怕是被冲击得彻底，凌寒揉那细软的黑发，安抚道：“真乖，睡觉吧。”
关于那方面的话题，等时机彻底成熟再说也不迟。
季北煦根本睡不着，心跳在疯狂敲击。
不知所措，但又不可避免的有些期待。
以前不知道，所以没办法理解。
现在知道，脑子就开始乱想起来。
背后的动作很轻，季北煦忍不住揣测凌寒是什么态度。
凌寒刚才脸上没有波澜，那是什么意思。
上次要问出口的话被打断。
现在外面的烟花声虽然持续不断，但是不足以遮盖说话的声音。
时机很对，能问的。
两个人的被窝，体温升的很高。
季北煦主动把脸埋进凌寒的颈窝。
“你不想吗？”
声音软绵羞怯，让凌寒没落下的动作一顿。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季北煦说的是什么事。
当然想，怎么会不想呢。
不过想是一回事，真正落实又是另一回事。
凌寒觉得现在还不行，时机还不成熟。
至少，要把季北煦再养好些，好到身体能承受住折腾。
凌寒听着自己用很平静的声音撒谎：“不想。”
“简辰星说是个男人都想，除非不行。”
凌寒“……”
季北煦咕哝道：“你……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问题，所以才……”
才不想的吧，季北煦急声安慰：“没事的，就算你不能，我也不在意。”
季北煦已经想过，不管凌寒行不行，他都是不介意的。
嘴硬确实是百害无一利，凌寒决定诚实些：“其实我也是想的，只是觉得这种事不能急。”
“可你刚刚说不想。”季北煦说。
“……”凌寒淡定的表情在黑暗中破裂。
谎言让他后悔莫及。
在床上讨论这个问题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凌寒敛着情绪，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小煦，你很想吗。”
平时就是亲亲也能害羞的小孩，真的能那么坦然的接受那种事吗。
“想的。”季北煦坦率的回答。
真是直接又出乎意料的回答。
凌寒浅笑：“我没有任何问题，你那小脑袋也不要乱想，再等等。”
没别的问题，就是要等。
“你总是喜欢让我等。”季北煦不满意道：“谈恋爱的时候要我等，现在也是要我等，你的人生准则是等等啊。”
真是越说越上头，凌寒善意提醒他：“笨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等着。”
“可是跟喜欢的人相处，很多时候是不能等的。”
季北煦把手往凌寒的衣服里探，用行动来证明。
皮肤好烫手。
耳边响起粗重的喘息声，比触碰的皮肤还烫。
凌寒把季北煦的手压在欲望上，沉声道：“你刚才已经见到，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你等下就是哭我也不会停下的。”
季北煦手一抖，快速把手缩了回来：“你说的对，还是再等等吧。”
就是一碰，他瞬间体会到凌寒的那些话危险指数有多高。
回想那些体位，好像是有些困难的。
草率了。
那方面的知识还不够多，季北煦决定听话。
屁股被揍，季北煦也不敢吭声。
凌寒谴责那惹火后又逃跑的小孩：“不是说想吗，现在逃什么。”
季北煦不语。
“以后要是再乱来，我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你。”
“好困啊。”季北煦哼唧，抱着枕头转身。
“转回来。”凌寒提醒。
鲤鱼打挺，枕头被丢一边去。
季北煦抱住凌寒的腰，含糊地解释：“抱枕头没有抱着你香。”
“小煦，你很欠收拾。”
“不收拾，我很乖。”
嘴上乖也是一种乖。
凌寒：“五分钟，你要是还不乖乖睡觉，我们就做些有趣的事。”
噢，这是下达最后通牒。
季北煦彻底乖下来，一个字都不敢说的那种。
为了避免屁股再挨揍，季北煦利索的变成小猪崽。
凌寒轻笑：“还知道转换身份来逃避责任呢，真是聪明。”
变回来是为了避免挨打，没想到肉肉的屁股更遭殃了。
胖嘟嘟的身体缩成一团，小嘴巴也不敢哼唧半声。
简辰星第二天挤眉弄眼的想跟季北煦打听战况，差点腿都被凌寒打断。
……
在浓烈的年味中，季北煦过了一个肥年。
都说每逢佳节胖三斤，但是季北煦觉得他大概是不止胖三斤。
年初八是星期一，也是公司开工的第一天。
凌寒在初五的时候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简和立站在门口，很不舍道：“北煦，你跟啊寒随时都能来这边住，记得常来啊。”
季北煦也有些不舍。
“舅舅，我们会经常来的，你回去跟朋友好好叙旧吧。”
“行，那你开车小心。”
车门快关上时，董言澈匆匆的跑来。
董言澈急促道：“队长，十万火急，载我一程。”
说完他还频频往后看，就像身后有豺狼虎豹一样。
季北煦疑惑的往后看，一群阿姨簇拥着生无可恋的简辰星往门口跑。
“队长，快开车。”董言澈慌张催促。
等车子开动，董言澈才吐出一口气：“催婚大队实力强劲，没对象的都惨。”
季北煦点头，热心的替好朋友出谋划策：“那你也可以找个男朋友哦。”
“……”董言澈沉思片刻，宣示道：“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啊。”季北煦望向凌寒：“那我是你的什么？”
凌寒直视路况，眼皮子都不眨地说：“你是我的例外，也是我的小猪崽。”
”……”董言澈牙酸，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