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煦脑子嗡嗡叫，有些晕呼，转身就要往房间走。
梦境太逼真，肯定是爷爷显灵的缘故。
趁着还在梦里，季北煦准备回房间再躺会。
脚步有些飘，差点就要被旁边的椅子绊倒。
凌寒眼神微变，长臂伸出去几秒就收回来，把季北煦也收入怀中：“小煦，你这是躲着我？”
本想着季北煦见到他会惊喜，没想到反应平淡无奇。
“没躲，你是假的，我现在肯定是在做梦。”季北煦呢喃道。
他跟凌寒的距离隔着几百公里，怎么可能睡一觉凌寒就出现在他眼前。
季北煦看了眼爷爷的牌位，有些惭愧。
他回家的目的就是祭拜爷爷，但是梦里出现的却是男朋友，真像个不孝的孙子。
凌寒失笑。
小笨蛋，梦和现实都分不清。
大概是高兴的。
凌寒捏住他小挺的鼻子，面不改色道：“既然是梦，那你试试看不用鼻子能不能呼吸。”
“唔。”季北煦摇头。
鼻子被捏住，呼吸不到空气。
季北煦伸手贴贴凌寒的脸，暖暖的。
眼前的凌寒好像是真的，不是做梦。
凌寒语气轻缓道：“小煦，你不带我回家见家长，那我自动上门拜访，可以吗。”
季北煦狐疑，都在他家门口了，还讨论可不可以的问题是不是有些迟
“你……怎么来的。”季北煦带着错愕的表情问。
一个晚上的时间。
在没有地铁和飞机的情况下，凌寒能在早上来到他跟前，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凌寒是连夜坐车来找他的。
眼见季北煦表情不对，凌寒捂住他的眼睛，严肃道：“爷爷看着呢，不准哭。”
“没哭，我才没有那么脆弱。”季北煦拉下遮住他眼睛的手，把凌寒从头到尾都扫视一遍。
光是看外表，季北煦辨别不出凌寒的精神状态。
不过火车根本买不到坐票，他白天站着都累，何况凌寒还是晚上站。
肯定是没休息。
一整夜不睡觉，那对身体损伤是很大的。
季北煦皱眉，拉着他往房间走：“你现在去我房间好好休息。”
“……”
凌寒拉住他：“不累，我想先给爷爷上炷香。”
季北煦动作一顿，看了眼爷爷的牌位，小声道：“爷爷不会在意的。”
“不行，哪有人到男朋友家里是直奔卧室睡觉的，那不礼貌，是扣分严重的行为。”凌寒牵着季北煦往牌位前站。
“那好吧。”季北煦也觉得凌寒的话比较有道理。
前一天的香是季北煦一个人上的，已经燃尽。
凌寒重新点燃两炷香，双膝跪在地上。
他目光坚定的对着牌位，肃然道：“爷爷，我叫凌寒，是小煦的男朋友，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煦，爱他，保护他，希望您能放心。”
季北煦眼巴巴的望了一眼爷爷的牌位，又侧头望了一眼神色认真的凌寒。
见家长果然是个很严肃的场合，季北煦默默的给爷爷磕了三个响头。
等下次在梦里见到爷爷，他再跟爷爷好好夸夸凌寒。
在虔诚的跪拜后，凌寒把手中的香跟季北煦手中的香搭在一起。
两炷香在牌位前燃着，冒出一缕轻烟。
随着外面的风吹进，淡淡的香气在正厅里弥散开。
已经祭拜过爷爷，季北煦让凌寒去休息。
凌寒笑着摇头：“小煦，我不困，你带我到处转转。”
“转什么，不转。”季北煦把他往房间推：“你不准想别的，先休息。”
“小煦，我想看看你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地方。”
季北煦：“没什么特别的。”
凌寒肯定道：“有的。”
季北煦想了想：“跟大城市比这里确实是落后很多，也可以说原生态比较好。”
城里人第一次来农村，有新鲜感也正常。
就像他第一次到大城市，觉得换了个世界一样。
凌寒：“不是经济差距的问题，是我喜欢这里。”
季北煦想不到凌寒喜欢这里的理由：“为什么喜欢，难道你一眼就被这里的田园风光吸引到”
凌寒挑眉，轻敲他脑门：“还不至于。”
这个第一次踏足的地方，还有这间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平房。
看上去似乎处处都很简单，但是凌寒却觉得很美好和特别。
之所以有那样的感觉，都是因为一个人。
凌寒：“这是你生活的地方，对你来说这里承载着很多美好的回忆，对我来说这里充满我爱的人成长足迹，所以我喜欢。”
季北煦小嘴巴一紧，有些感动。
“那你先休息好我才能带你看。”
凌寒知道他执着，也只能妥协道：“好吧，刚好体验一下你睡赖觉的地方。”
季北煦气鼓鼓：“我没有睡懒觉。”
“真没有？”
“没有。”季北煦一进房间就拿过床头的小闹钟，放到凌寒的手上：“你看，这是我以前的小闹钟，调了时间的，每天六点半就起床啦。”
季北煦嘟囔道：“那时候每天要骑小电瓶车去上班，哪有时间睡赖觉，要是下雨或者下雪还要更早呢。”
睡赖觉，那是变成小猪崽后才开始的。
凌寒沉默，想象天色刚蒙亮的时候，季北煦就孤零零的骑着小电瓶在路上的场景。
雨水要是很大，滴哒在单薄的雨衣上还会发疼。
光是想想就很可怜。
要是下雪就更麻烦了，说不定还会滑倒。
凌寒手指一动，把定好的闹钟关掉。
季北煦把闹钟拿回手里，重新调了个时间，眉间带着欣喜道：“睡八个小时，然后我就带你去玩。”
“好。”凌寒同意他的安排。
“对了，回去的车票还要改。”季北煦连忙拿过手机修改时间。
修改完他的还不行，连着凌寒的车票时间也修改完才放心。
凌寒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眼中满是笑意。
等季北煦把两台手机并排在桌面上，凌寒掀开被窝，声音带着些疲倦：“小煦，快到我怀里来。”
床不是特别大，但是足够容纳两个人。
季北煦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凌寒怀里。
身上的被子是用旧衣服加工打成的棉被，盖着有些重量。
季北煦怕凌寒不习惯：“下午可以去买过一张新棉被，很轻的那种。”
凌寒望着他，淡声道：“我喜欢现在盖着的这张。”
季北煦：“但是这张很重，还是用我小时候的旧衣服打成的。”
“真好。”凌寒喉结一动：“都是你的味道，说不定我还能梦到小时候的你，肯定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