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

  骆修壹已经将直播间给关了,这边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不过他在等人,所以收拾的比较慢,桌子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凳子却没有收进去。

  果然,下一秒钟,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他抬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轻声说了一句:“杭少爷,来了啊。”

  杭元成有些意外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板凳,于是坐在板凳上问道:“你这是知道我会来吗?”

  他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这可不好说。”

  骆修壹的脸上带着一丝很温柔的笑容,看着他一脸得意的表情,“杭少爷,你来这是为了算自己还是算其他人?”

  “你这是明知故问啊。”杭元成稍微有些吃惊,但是表现的很稳定,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着他说道,“你认为我是要算谁的?”

  “除了齐景鹤,我想不到第二个人。”骆修壹直接坐在一旁的行李箱上。

  他们之间,唯一有联系的人,也就只有齐景鹤了,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

  “骆修壹,我和齐景鹤不一样,我这人就喜欢管闲事。”杭元成坐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神里面全是玩味,“我和你打过一次交道了,直播间刚刚我也看了,我感觉你不是做戏,你是真的会。”

  “您这说那么多,到底是想干什么啊?”骆修壹嘴上问着,其实心里面和明镜一样,“我可不信你是专门过来夸我的。”

  “齐景鹤活不过三十岁,这命是李神匀算的。”杭元成也不和他绕圈子了,“李神匀你熟不?”

  骆修壹摇了摇头,他从那边刚刚传过来的,哪里懂这世界的大佬啊。

  “一个年过100的老人家,但是精神很好,就在明秀山上修行。”杭元成的语气很是平淡,“他一年只算两次命,找他算命的都是这海城的富商,齐家十年前就开始找他算命,但是次次算,结果都是一样。”

  “齐景鹤活不过三十岁。”骆修壹坐在行李箱上,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这天命是定的,你说那么多,其实也没什么用。”

  “这天命不是也可以改吗?”杭元成冷眼看着他问道,“听李神匀说,齐景鹤这命是上辈子造孽了,所以这辈子在还债。”

  骆修壹听见这一句话,脸色瞬间变了,脑海里面浮现那个少年的模样,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上辈子造孽,这辈子还债。”

  “那总有其他法子吧?”杭元成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不是很缺钱吗?只要你可以让他活过三十岁,这卡里面的钱,你随便花。”

  那一张黑色的卡在昏暗的路灯下发着光,骆修壹知道,只要自己将这个卡给收了,自己就可以还完原主原来欠下的所有钱,可以安心的去修炼。

  但是他不行啊,因为他也没有把握去救齐景鹤的命。

  他伸出手,将杭元成的卡给推了回去,“不是我不想救他,是我也没有办法救他。你知道我们这些修行的人,其实帮人算命是很折寿的,李神匀一年只算两次,那是因为他的寿命卡在这一百多岁了,他再不度过这个劫,他很快就要死了,所以他敢再浪费自己的寿命去帮其他人算命。”

  “那你是嫌自己寿命太长了是吧?天天在这里算?”杭元成冷笑的问道。

  “有些东西不是算的,我虽然在这里摆摊,其实大部分都是看面相就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骆修壹看着他那一张脸笑眯眯的说道,“你最近气色就很好,之前纠缠你的人,看样子是走了啊。”

  杭元成不接他的话,最近确实是好了不少,睡眠质量也高了,之前老感觉有人缠着自己,现在感觉周围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不说这些,我只想知道,齐景鹤的命你能不能改?”

  骆修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我只能说,我想帮不了,他的命格被人改了,这改他的命,你找不到啊。”

  “要是找到了,你改回来吗?”

  “改命格偷寿之术,是这道家修行大忌,那人已经不算是道家人,就算你真找到他,我帮你改回来,那我也不算道家的之人了。”骆修壹很认真的和他说道,“我帮不了他。”

  杭元成眉头紧锁,随后站了起来,眼神里面带着一丝轻蔑,“也就是说没有实力算喽?”

  “哦?”骆修壹一愣,看着他微微挑眉。

  他清楚的知道,杭元成在故意挑衅自己,不过他无所谓,他吃这一套。

  “不是吗?不就是没有实力吗?”杭元成继续说道。

  “我这种摆烂的,肯定是没有实力啊。”骆修壹很真诚回答,“你不要当我是笨蛋,我知道你的话是想激我。”

  杭元成见这种法子也没有办法,于是只能长叹一口气,“真没办法?”

  骆修壹站在那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知道,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办法会让自己很狼狈。

  上辈子的事情,其实不应该带到这个世界来,可是他仔细一想,两者之间确实有联系。

  救他就等于拿自己好不容易回来的一条命在这里赌,骆修壹感觉自己还没有伟大到这种地步,所以他选择沉默。

  “我送你回去吧。”杭元成感觉自己这一趟是白来,但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骆修壹是真有点东西,而且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应该是有法子的,“不能让我白来一趟吧?”

  “也行啊。”骆修壹无所谓,有车蹭他当然乐意啊。

  “上次你给我的符,不小心湿了,包换不?”杭元成走在他的前面调侃的问道。

  骆修壹一顿,然后笑了笑说道:“那一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突然湿了?”

  “那一天在拍一场河边的戏,掉水里面了,然后就湿了。”杭元成回忆那一天的事情,将车门拉开,示意他坐在副驾驶,“拍戏的时候发生蛮多事情,有个小姑娘溺水了,不过救回来了。”

  骆修壹撑着下巴,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好,要是你的话,估计是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