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出发的时候，空中飘了些小雨，稍稍打湿了些头发，微风中也带起了一些凉意。
一行四人，每人拖着个行李箱就坐上了去s市的高铁。
一个小时的高铁，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但是从高铁换了大巴可就慢了，跨市大巴要坐四个小时，等到了南市的时候，天都黑了。
左南淮仰头看着天，分明也才傍晚的六点，但是这边已经大黑了。
“大家走了一天，都累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个饭，歇一晚上，明天再出发吧。”左南淮说着。
这里是南市，地形不比平坦的京市，它周遭全是大山，不是小山丘，是一座连着一座连绵不绝的大山沟，走的稍微偏僻幽静了，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晚上，穿堂风呼啸而过，冻得人手指僵硬，必须得穿上厚实的棉袄才能暖和。
“好歹也是个五线城市，怎么晚上街上这么冷清，连个人都没有。”楚倩倩搓了搓手，疑惑地看向周围。
“现在又不是双休日，上班族白天上了班，晚上当然都是美美的回家钻铺盖窝了。”杨帆道。
“是啊，不仅人少，连饭店也少，但是这卖白事产品的地方倒是挺多的。”
左南淮看向四周，忍不住吐槽，他们刚刚就过了两条街，短短两条街上至少开了十家的殡葬店。
不是他歧视这个行业，只是这地方多的未免有些离谱了，这可是在车站附近。
杨帆似乎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但又没说。
“哥哥，我刚刚看见那边有一家面馆，还挺香的，我们过去瞧瞧。”淮犬满脸高兴地提议着。
“过去看看。”
四人走到这小面馆里，只见面馆老板正坐在饭桌面前，盯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看的津津有味。
面馆老板见到四人过来，连忙热情的拿着抹布上前擦着桌子，吆喝着，“几位老板里边坐，吃点什么啊？”
“给我来碗牛肉拉面。”左南淮说道。
老板脸色微变，紧接着赶紧赔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牛肉拉面。您看你要不要再换一道别的呢？”
左南淮这才定睛一看菜单，才注意到竟然真的没有牛肉拉面，甚至是和牛肉相关的所有的菜都没有，不怪他不看菜单，而是牛肉拉面是所有面馆最常规的一道菜了，也就张口就来了。
“那就鸡杂红烧面吧。”左南淮换了一道。
“好嘞！其他几位呢？”
“我要一份卤肉饭，要大份。快点上！”淮犬摸了摸肚子，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要一小份馄饨！”楚倩倩道。
“老板，给我来一个炒米粉！”杨帆说道。
“好勒，四位稍等！”面馆老板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荞麦茶，就去了后厨。
“南淮，你多久没回老家了？”杨帆看着左南淮，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左南淮眉头微皱，犹豫后说道：“十几年没回来了，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南市特色是什么？”杨帆脸色神神秘秘。
“人家可是本地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楚倩倩喝着茶，才感觉身子暖和着，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了，眉头一皱，又疑惑，“咦，不对，南淮，你要是本地人的话，你为什么不知道南市大多人民崇尚牛神？他们不吃牛肉。”
看到左南淮疑惑，杨帆补充着，“南市人民将牛视为神灵，别说是吃它们了，就算是看到别人对牛不尊敬，他们也会上前去制止。”
左南淮这才后知后觉，这些他还真忘记去查了。
难怪，刚刚老板用那种眼神看他。
“我太久没回来了，已经忘了，”左南淮尴尬一笑解释。
“哼，要是有人敢欺负哥哥，小爷第一个上去把他揍成猪头！”淮犬立刻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一副保镖的模样。
左南淮无奈，赶紧摁下了他的手，“小犬，你是不是又忘了我说的话了？不要总想着暴力解决问题。”
淮犬一脸委屈，“他们欺负我，我肯定不会还手，但是不能欺负哥哥。”
左南淮心里有些暖，但是还是决定等这一次回去后，就把他送到学校里去，重新塑造一下正确的人生观。
“原来如此，其实我对各个市的习俗都颇有了解，所以这边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过崇尚牛神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点，更加要注意。”杨帆的脸色凝重起来。
“这边有一些古老的氏族，他们也和我们一样，会一些神秘的术法，这边尤为厉害的便是扎纸术，”杨帆缓缓道来。
“饭来喽！”
面馆老板很快将四份饭端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饭香味，唤醒了四人肚里的馋虫。
“几位慢用！”面馆老板笑得和善。
“谢谢。”左南淮说道。
眼看着老板又去忙了，杨帆这才继续说，“在上面的总是挂念下边的，生了不挂念，死了也会挂念，念想多了，就会想着往下面捎点东西。”
“纸车，纸做的大别墅，成千上百亿的纸钱，通通都烧下去，先前你看到那街上的那些殡仪馆了没，都是干这些活计的。”
“而那些纸人也是要捎下去给下面的人做陪伴的，但有个规矩，不能点睛，一旦画上了眼睛，那纸人就活了。”
左南淮喝了口面汤，那股热流顺着他的食道滑到了胃里，然而却不觉得暖和，总感觉还是有些凉意。
这南市比他想象中的诡异多了。
杨帆垂下眼眸，“所以待会我们吃完了饭，也早点去休息，夜里黑，我们看不清楚那些走着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放心，我订了这附近的宾馆，一切等明天天亮再说。”左南淮吃完最后一根面条，却不知道吃到了什么配菜，咬开一股腥味儿，熏得他差点吐出来。
楚倩倩见他那扭曲的表情，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吃到鱼腥草了？”
“鱼腥草？”左南淮神色有些茫然，但确实那感觉就好像是。用生锈的铁刀划了一下死了的鱼，然后他去舔了一下刀的感觉，腥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