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目光一动，随后自嘲一笑，“可能我疯了。”
纪时在心里不住的点头，他也觉得。
“裴先生，我的话还是跟之前一样，有时候不用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得那么重，能够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好的，最值得自己去付出的。”
裴清道：“道理谁都懂，可如果懂道理就能做到，那世界上就都是圣人了。”
纪时：“……”
别说这话还挺有道理的。
所以裴清的厌世值那么涨是因为他知道了系统世界的真相？
觉得只是一个游戏里的NPC？
纪时想了想，他道：“裴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有维度一说？”
裴清点头。
便听纪时接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一些比较低级的动物，是根本无法看到我们人类的。
可我们人类却可以轻易地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与之相对的，难道人类就是最高等最无懈可击的吗？
谁能保证有没有什么我们无法感知到，却能感知到我们的东西，可以完全掌控我们呢？
难道低维度的生物就不配活着吗？可谁能保证高维度就是最高维度呢？”
听到这话，裴清目光一顿，看着李医生正在写治疗记录的手。
随后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纪时。”
纪时下意识把头抬起来，感觉到不对劲，又反应非常快的道：“嗯？纪时怎么了？”
裴清道：“没什么。”
而这一叫让纪时有了防备，难道自己又露馅了？
刚刚的话……
裴清并没有表现出人和与维度相关的问题，可自己却说出了自己这一番话确实有点可疑。
于是纪时开口道：“裴先生，我刚才的话就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既然改变不了，就只能去适应，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的，把当下活好才是最重要的。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裴清道：“谢谢。”
纪时笑了笑，“不用谢。”
就在这时，李医生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主任打来的，这种电话也不能不接吧。
而且裴清还在对面呢，这不接电话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于是纪时就非常有礼貌的道：“抱歉裴先生，我接个电话。”
裴清眸子一深，道：“好。”
随后纪时就出去接电话了。
“喂，主任有什么事吗？”
精神科主任道：“是这样的，小李，你一直是咱们精神科心理这一方面比较厉害的。
过段时间有一个去孤儿院为里面的孤儿免费进行心理科普的活动，我想把这个事情交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事情听起来是好事，可毕竟他也不是李医生本人啊，也不能轻易给人家答应下来。
于是纪时道：“我最近事情也比较多，我想一下明天早上回复您吧，我现在还在接待病人，就先不说了。”
“啊！！”
对面的主任忽然叫了一声，纪时一愣，“您怎么了？”
主任咳了咳道：“小李呀，你现在在哪儿？”
纪时道：“我自己的办公室啊，现在在阳台打电话，病人在里面等我。”
主任道：“啊，这样啊，帮我看看今晚的月亮圆不圆？”
纪时：“？？？”
没话说了是吧？
可对方是领导，哪怕再发神经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纪时看了看，老老实实的道：“主任，今晚没有月亮。”
主任干笑几声，“啊，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想好告诉我，去照顾病人吧。”
纪时道：“好。”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并且深深的觉得这个主任有点毛病。
他好像就是把裴清的消息卖给许陵川的那个主任，果然是个神经病。
随后便走了进去。
裴清的姿势和他出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可纪时却莫名感觉到了有种什么变化。
两人眸子对上的一瞬间，纪时下意识有些胆战。
“裴先生……您怎么了？”
裴清道：“没事。”
随后微微垂着眸子，不太能看见什么情绪。
“李医生……”
纪时看着他，便听他道：“你说……是爱的情绪更深，还是恨的情绪更深呢？”
纪时一顿，“每个人应该不一样，可是恨往往是很痛苦的。”
裴清点头，抬起眸子，似是锁定了什么猎物一般，“如果我是想让别人痛苦呢，是不是越恨我他就越痛苦？越刻骨铭心？”
纪时：“……”
这个“别人”是他是吧？
纪时装作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其实有时候让别人恨自己，自己也会痛苦的。”
裴清轻声道：“可是我觉得很高兴。”
纪时又喝了两口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爱恨也是一样，有些高兴只是一时的。”
裴清道：“我觉得就算是高兴一分钟也是不亏的。”
纪时：“……”
非得折磨死他是吧？
随后纪时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论干什么还是要以自己的利益为重，如果有些事情已经决定要做了，不防利益最大化。”
毕竟裴清的痛苦是他带给他的，因果循环还给他也是应该的，可是起码让自己把任务给做完，把心愿完成。
希望他可以先利用自己先稳住自己的气运值再说。
裴清没说话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纪时道：“好。”
最后起身想送他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裴清停住了脚步，稍稍往后侧了一下。
似乎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提不走了。
纪时一愣，怎么个事？
把人送走以后就回到了办公桌前，继续写着治疗记录。
写完之后就随便翻了翻，忽然发现他之前写的治疗记录有一页似乎不是很贴合，就像被人按着这一页看了很久一样。
好像是他第一次写的治疗记录。
难不成被李医生发现什么了？可是他的记忆每次都跟自己有融合啊，他怎么能发现？
而且自己也模仿了他的潦草字。
乍一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管他呢，反正最后一次了。
就是再怀疑也没什么证据。
思及此纪时就放心了，就暂时还不想离开这个躯体，毕竟自己的躯体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