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咒术痕迹？”白朵听完，瞳孔放大：“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闻人晴看着下面篝火旁的韩行：“他一个人仅仅凭借着肉体力量，便扫荡了整个诺根山脉，那年的他才刚刚17岁。”
“17岁，”白朵看着篝火边的韩行：”那他现在……”
闻人晴笑笑：“只会更强，别忘了……他还是力圣的亲传弟子。”
白朵默默心算了一下，剑士的晋级速度是最快的，其次是力士，咒术师则是最难的，但咒术师同级无敌，越级战斗更是家常便饭。
但即便是力士的晋级相比较咒术师要简单，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横扫整个诺根山脉。
她现在是九品剑士，但现在的她也没有横扫诺根山脉的实力。
巡查妖兽山脉和横扫妖兽山脉，这是两个概念。
“怪不得我一点紧迫感都没有……”白朵仔细衡量了一下自己和韩行之间的差距：“他……太强了，但……”
“但你并不仅仅是因为感受不到危险的紧迫感而苦恼，对吗？”闻人晴像是知道白朵在想什么。
白朵眼睛一亮：“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人有时候就是会这样，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
白朵的感受被闻人晴说出来了，闻人晴笑笑：“其实很正常，这个世界有些人是用来追赶的，有些人是用来仰望的。”
“他，就是属于那种用来仰望的人，而你……”闻人晴说着自己的经历：“只是弄丢了自己而已。”
白朵摇摇头：“我不理解。”
闻人晴问道：“你为什么要加入韩王殿呢？”
这个问题并不难，白朵直接说道：“因为我不想掺和进现在的斗争，我的目标跟着韩行肃清魔兽。”
“但你从来没有见过韩行，”闻人晴继续问道：“又凭什么觉得跟着韩行会肃清魔兽呢？”
白朵还是聪明的，短暂的沉默中就想明白了：“重点在魔兽，不在韩行。”
“对了！”闻人晴点点头：“就是这个原因，韩王殿里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韩行，但大家还是聚集在了一起，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信任韩行，还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敌人才是重要的，韩行反倒是次要的，”闻人晴最后说道：“你的困惑来自于你看不到韩行肃清魔兽的意愿和决心，但反过来你要问问自己，如果韩行的目标不是魔兽，你……就要退出韩王殿吗？”
“或者我换个问题，”闻人晴从树枝上站起来：“你会因为韩行的目标不是魔兽，而改变自己的目标吗？”
白朵想明白了：“不会。”
“所以嘛！”闻人晴一抖手腕，一张青蓝色的轻薄弓身出现：“韩行有没有能力保护我们，那是他的事情，此时此刻，在这里的妖兽山脉，在队伍里所有咒术师都无法使用咒术的前提下，你要做的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东南方向，有异动，”闻人晴对着树下吹了一声口哨作为警醒，然后左手在腰间一抽，一甩，一支长箭搭在弓身之上对着白朵说道：“我能做的并不多，但我会把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到，现在……看你的了！”
“明白！”白朵对闻人晴肃然起敬！
实力不实力的先放在一边，闻人晴洗脑真是……一把好手！
说完，坐在树枝上的白朵，直接向后一倒，从树上倒翻下来，稳稳落地：“所有人，退至我身后。”
……
月都，咒术殿。
伏天和褚赢都在这里。
和云都的庐风一样，他们平时也不会来月都，上一次是殿首候选大会，再上一次就是……第一咒离开月都的那段时间了。
这一次，和那一次是一样的。
三年前，第一咒离开月都，他们和龙印被召回月都。
三年后，尤克敌离开月都，他们也和三年前一样提前到来。
他们对尤克敌离开月都，前往丰城的意见和三年前的对第一咒的意见是一样的。
结果也是一样的。
三年前，他们三个没有说服第一咒留在咒术殿。
三年后，他们两个也没有说服尤克敌留在咒术殿。
“如果我赢了裴洛，那剩下的人都只是散兵游勇。”
“如果裴洛赢了我，那最起码战场控制在了丰城。”
“如果我们同归于尽，那么……其实就算是我们赢了！”
这是尤克敌离开月都的理由，伏天和褚赢执意无果之后，也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三年前，也是这种情况……”伏天俯瞰着现在的月都。
已经是五月中旬了，但月都处处透露着衰败之意，自从魔兽降临之后，这座咒术大陆最大的都市就一蹶不振。
就像是一个人突然老了一样，但伏天知道不是城市老了，而是年轻人都走了。
“比三年前还要糟糕吧？”褚赢来到伏天身边：“三年我们最起码还有龙……代殿首在。”
“三年了，就像做梦一样，”伏天看着晨曦中的月都：“星河咒术学院塌了，邪咒师中连续两位圣咒归位，又连续死掉，三邪咒的时代一下就翻了页，冥王渊变成了冥王殿，魔兽降临，新都月都尽毁……”
“我们牺牲了一位殿首，一位代殿首，九座咒术塔，一座咒术殿……”伏天深吸一口气：“我还是无法相信这才过了短短三年的时间。”
褚赢静静的听伏天说完：“所以，我们要走出那一步吗？”
“走肯定是要走的，”伏天摇摇头：“但不是现在。”
褚赢一转身，轻侃道：“怕了？”
“怕什么？怕死吗？”伏天苦笑：“老伙计啊，咱都活了多长时间了，早就知道活着才是最难的，但我们还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
伏天看向清晨初亮的天空：“我们的坟墓早就修好了，不是吗？”
“还是乐观一点吧，”褚赢皱眉：“毕竟还不到最坏的时候。”
伏天叹气：“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褚赢看向月都以南，算算时间，丰城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但想知道结果，最起码也得三天……
月都的黎明，也是丰城的黎明。
独孤璟看着裴洛：“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