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沉默蔓延。
我连忙推开贺暃整理凌乱褶皱的裙子,伸手将腿侧夹着的内裤归位,摆动间水流了一腿。
知道宋绪宇不会像程衍那样当场暴走揍贺暃,但还是默默伸手将他的武器放回去,他盯着我沾满粘液的手,神情不变。但婚后几年相处,还是能从他微眯的左眼看出他的不悦。
“都忙着正事,你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风水轮流转。
昨晚贺暃这么训斥宋绪宇,今天就被宋绪宇反过来训斥。
昔日都会帮忙和气氛围的林止此刻一声不吭,无声息地端起一杯茶水递给我,只将我一人从对峙中解围出来。
“谢谢。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事。”
得。他的回答不是“没打扰到”,而是“没事”。
很显然,他翻身那会儿就已经醒了。宋绪宇食指微勾将我垂到肘关节处的裙子吊带撩到肩上,贺暃推开宋绪宇下床趿着拖鞋去了浴室。
我回头看他一眼,被他抓着手腕往浴室带。趔趄着前移一步,就被宋绪宇搂着腰往回抱。“二马分尸”这个念头在我脑子中闪现。
“绪宇,让恩玉先洗个澡。”
林止的话向来管用,无论在宋绪宇面前,还是在程衍、林语郡面前。宋绪宇松开手,我赤脚踩着木地板踩出“吭吭”声响。
*
不过贺暃洗澡时还是挺老实的,我俩各洗各的。
“老公,你怎么跟宋绪宇一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样子?”
“呵。”
贺暃冷笑一声,低头系好浴衣的腰带。
“你都快想起来了,我俩还演什么。没意思。”
“......真幼稚。”
“牢里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美人,老婆。”
贺暃这句话将我哽得哑口无言,望着他的背影默默比了个中指。他对着镜子照我刚咬的位置,鲜红的牙印在他冷白的肌肤上异常显眼,就连胸前的指痕都很明显。
“你舍得这么咬程衍吗?”
“我谁都咬。”
“好厉害啊,老婆。”
熟悉的“阴阳怪气”卷土重来,我起身擦掉身上的水接过他递来的浴衣,看他的眼神于我身上游走,故意包的严实不让他看。
“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找林语郡了......”
“贺暃,你他妈别嘴贱学我。”
我被他面无表情学我之前说话气得直哽,甚至连我哭着在哪停顿、在哪喘息都学得像模像样,除却他本人清冷的声色。
“老公......贺暃......我错了......”
“操。”
一直知道他贱,但没想到他还可以这样贱。
我赤脚踩着地砖一个跨步去捶他,被他趁机按在墙上。不让他看的,他从头到尾都不动声色地摸个底朝天。
“还咬我吗?”
“不......不咬了......”
“不......不咬了......”
他妈的。
我夹着他的手,情不自禁后仰脖颈喘息,水流了他一手。即便他学我呻吟、喘息,都无法影响我此刻的感受。
“水真多。”
他抽出手指,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光下泛着水泽。又在我的注视下舔了一口,我将回忆中某人说不舔他人的话憋住。
“快点,忙正事呢。”
我在他洗手时抽出一张纸巾擦掉那处的水催促他。
估计待会就要去防空洞。
306.
也不知道是室内空调温度开得低,还是他俩之间的气压低。
“那个,安保人员调查出来了吗?”
没人开口,所以我硬着头皮打开话茬。“老干部”林止端着茶杯品了口热气腾腾的茶,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床边摆放的眼镜。
“程衍回去查了。”
“他怎么突然跑回去了?”
“很多程序需要他回去弄。”
林止说罢起身倒水,我瞄了一眼身着浴衣的贺暃,见他的衣服领口大敞着,就剩肚脐没露了,不守男德。
“你帮我找了吗,宋绪宇?”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宋绪宇脱下外套放在一旁,低头解开衬衫袖口纽扣挽起袖子露出戴着手表的手腕,肌肉线条流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给我们松层皮,武力解决方才的问题。
我拉了拉浴衣领口做保守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他。
“要不,等你们的事情忙完?”
“行。”
——那你带我来B市干什么。
我只能腹诽,余光瞥见贺暃夹着缭绕烟雾的香烟正在摸索林止放在床头的眼镜,再一抬头就见他把眼镜戴上了。
……
我见过贺暃戴防蓝光眼镜,但第一次见他戴林止那种金丝边镜框眼镜。
果然气质不一样,戴同一副眼镜给人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我一直都说林止是温文尔雅,深沉且有学识的类型,但贺暃一戴。除了斯文败类,我想不出来任何的词。
“你戴的没有林止戴的好看。”
我如实地告诉他,顺手帮他把堪堪遮住鸟的浴衣拉好,就差这一块布料裸着了。
“为什么?”
“丑就要有点自知之明。”
宋绪宇抢先回答,我抿了抿嘴唇把“一副**样”几字压了下去。
“表弟,宋绪宇说你丑。”
林止莞尔,我伸手将那副眼镜摘下来还给他,总觉得这气派很眼熟。
“林止,你会吸烟吗?”
“会,但是不经常吸。”
我盯着贺暃夹烟的手指,总觉得有个念头在我来不及捕捉之间窜了过去。一时也忘了为什么问林止吸不吸烟。
“看来也就林语郡不吸了。”
“语郡他怕长不高。”
林止轻笑。
我不禁想起了我右侧忽悠他去割包皮的贺暃,一时之间有点无法直视面前谈笑自若的林止,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会被贺暃忽悠。
“林语郡小时候是不是喜欢程衍啊?”
贺暃呼出一口烟雾,微微后仰靠着床头,丝毫不在意散落的浴衣,林止将宋绪宇放在床边的外套拿起盖在他身上避嫌。
宋绪宇眉头微拧,但是也没有阻止。我看他腕间的肌肉贲张,感觉是想揍贺暃。
……
谁跟贺暃相处都想揍他,我是看出来了。
只可惜宋绪宇不是程衍,没有他那么肆意妄为。
“林语郡小时候谁长得漂亮喜欢谁。”
“那不就喜欢贺暃和林止了?”
我插了一嘴,只有宋绪宇在笑。
“要说林止还有点可能,贺暃就别想了,人嫌狗厌的玩意儿。”
“为什么?”
“你自己问他。”
我转头看向一侧咬着烟陷入沉思的贺暃,没一会儿他突然看向林止,笑了。
“我和林止初中搬去大院……”
“行了,忙正事吧。”
林止开口打断,把贺暃逗笑了。
我直觉会是林止的丑事,但看到林止打开电脑也没再多问。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正事处理完,想怎么聊怎么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