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一下一下的拍打,以空气中传来嘈杂的人声。大船即将靠岸,李没了揪着别人的衣服,抱着别人的大腿瑟瑟发抖。
宁孓叹了口气,随即吹了声口哨。
一顶八抬大轿从天而降,坚如磐石,固若金汤,虽然头顶漏风……但换而言之,这叫霸气侧漏!
宁孓死死盯着抬轿妖灵,那没有感情的轿夫顿时惊恐万状,齐刷刷将目光指向李没了。
哪怕轿夫不会说话,傻子也能看出来,这轿子是李没了坐穿的。
宁孓缓缓垂下头,光天化日之下,一双淡漠的眼眸戾得发红。
阳光下,李没了那欲哭无泪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
“我……赔。”
朗朗晴空,风和日丽,空气好是新鲜,氛围好是尴尬。
李没了双手抱膝埋头缩坐在角落里,股战而栗,阳光透过空旷的轿顶,直晒在一丝不挂的后背上,春光乍泄!
一张冰凉的大手扒在他的后颈上,顺着弯曲的脊椎骨,一路往下探,比这张手冰冷千万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这轿子,花了一千年,足足挑了一百零八只巨兽的妖骨铸成,你一屁股就坐断了五根,我不要脸面吗?”
“要……要的……是……是我不要脸。”
“虽然你一无是处,这根脊椎骨倒还算不错,拿来补这轿子,勉强凑数。”
腰椎盘倏地一凉,要命!
“别……别啊!千万别勉强!我颈椎病,肩周炎,腰椎盘突出!哪能凑数啊!白白糟蹋了这轿子呀!”
宁孓的手停在他的腰椎盘,两指轻轻一压,“倒也不是特别勉强。”
李没了心中惊叫:救命啊!你不勉强,我勉强啊!
轿子落地,宁孓甩手踏出,李没了可怜,无助,弱小的缩在破轿子里,轿顶披头落下一件衣服。
宁孓在外面不耐烦的说着:“再不出来就把轿子掀了。”
李没了赶紧胡乱穿上衣服,三秒冲出轿子,刚走了一步,撕拉……不小心,踩到了衣角,这姿势,即将狗吃屎。
“咚。”
宁孓往后退了一步,李没了一头撞在他的背上,脚下踩着一片碎花布,他定睛一看,这特么是从哪顺来的渔妇碎花裙!
“宁孓你个混蛋!”
猛男抬头,往他背上扒拉一把,宁孓似乎被他吓得一愣,直挺挺的站着不动。
李没了也一愣,完了,第一次直呼其名的骂他,还扒拉上了。
宁孓瞅了一眼,眼神中竟还露出几分失望。
“不喜欢?”
“废话!我又不是变态!”
“脱了。”
……脱了就真成变态了,遮羞布还是要有的。
李没了闷头冲进庙里,宁孓随后才走进来。
“把房间收拾干净。”宁孓说完便把他推进庙庵,自个不知跑哪逍遥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没了把碎花裙撕扯撕扯,弄成勉强能穿的短打。房间乱成这样,在家养猪呢?简直是猪圈!
刚打扫完,宁孓扛着两麻袋东西回来,二话不说就往他怀里一丢。
“收拾一下。”
“这什么呀?”
“供品。”
李没了拆开一看,花被子,鸳鸯枕……谁家供品整个四件套啊?掏出被子,里头还有一套衣服和鞋子。
他看了看宁孓,我去,这个暴露狂怎么又开始脱衣服!他赶紧背过身,会长针眼的好吗!
“哗啦!”
李没了闻声瞥了一眼,宁孓在小院里的水井旁冲澡,一水瓢从头往下浇,果然是从他笔下走出的小说男主,哪里都是恰到好处。
嗯?不看!会长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