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晨手上的力道骤然松了，楚非顿时感到下巴有点发麻发酸。
不知道穆秋晨是天生力气大，还是习惯施虐，力道从来不收敛。
楚非抬起手来揉了揉下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反问，“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有忍到极限？”
如果对方不是穆秋晨，就算他再自残十遍也不会让对方碰自己。
可惜，被操控的他只能说违心的话。
穆秋晨好像被这句话问的无法反驳，他刚才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了自己湿淋淋的胸口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楚非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当他的掌心彻底覆盖在上面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心脏撞击到了手心上。
一下又一下。
楚非下意识地去寻找穆秋晨的眼睛。
“当时它也跳得这么快。”仿佛印证了什么，穆秋晨勾着嘴唇一笑，“人的感情会在行动中一五一十的反应过来，或许你当时并不清楚，但是我却记忆犹新。”
被药物控制的自己完全陷入一种迷乱之中，所有的片段都像蒙上了一层薄纱，只隐约记得自己紧紧地抓住穆秋晨，不让他离开自己一分一毫，甚至希望两人从肉体到血液都融为一体。
楚非感到自己的耳朵尖开始变热，发烫。
穆秋晨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勾着嘴唇说道：“我还分得清你是真情实意还是被药物控制。”
楚非这个时候发现了“口是心非”设定了的一个BUG ，那就是作者确实可以左右他说话的内容，但是却无法左右他的肢体动作。
就像现在，他可以满口否认对穆秋晨的心意，但是他的脸上却泄露了他的内心想法。
楚非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不管你怎么说，我是被药物控制的。”
说出这句话之后，楚非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可笑，尤其是配着现在这张脸。
穆秋晨本来应该恼火，生气，甚至冷冷地鄙视他，嘲讽他。
但是这样的情绪都没有，穆秋晨看起来相当平静，过了一会问道：“所以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上床？”
楚非咬紧牙关。
万籁俱静，窗外有大朵大朵的夜玫瑰盛开，花丛里的蟋蟀窸窸窣窣，人造月亮一如既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花前月下的互诉衷肠，想想就浪漫唯美，但是自己却要说出“我不喜欢你”这五个血淋淋的大字。
想想他就于心不忍。
眼看自己的抵抗就要失效，楚非脑子灵光一闪，两条赤裸的胳膊忽然勾住了穆秋晨的脖子，将人狠狠一拉，紧接着堵住了穆秋晨的嘴！
穆秋晨只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里，用手掌拖住他的后脑勺，迫使他高高地抬起下巴，唇舌攻城略地般的扫荡他口腔里的每一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楚非感觉唇上那层皮几乎都要磨破了，穆秋晨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自己。
这次再拦也拦不住了，楚非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过我是受药物控制，不是喜欢你才跟你上床的。”
穆秋晨没说话，而是用拇指重重压了他的嘴唇一下。
楚非嘶了一声。
穆秋晨眼里含着淡淡地嘲讽，说道：“刚刚才主动吻我，现在又说不喜欢我？”
楚非：是啊，我就是这么善变。
沉默中，穆秋晨又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像是喃喃自语般地说道：“你的心跟你的嘴不是一个频率的，这叫什么？”
楚非：这叫口是心非。
穆秋晨好像没指望他回答这个问题，兀自回答道：“这叫情趣。”
楚非：“……”
他果然还是期望过高了，穆秋晨怎么说也是书里的人，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被人操控了？
还有，他竟然觉得这是情趣？穆秋晨这家伙难道以为自己跟他一样变态吗？
穆秋晨看他不说话，越发来了兴趣，低头将嘴唇贴在他的唇边，戏谑地说道：“原来你喜欢这种，不错，我也挺喜欢。”
楚非：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并不喜欢这种情趣啊！
可惜穆秋晨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再次堵上了他的唇。
……
第二天，楚非醒来的时候感觉神清气爽，身上不疼了，被药物控制的倦怠感也消失殆尽了，头脑一片清明。
就是嘴唇火辣辣地，一碰就疼。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心说，穆秋晨这家伙是不是属狗的？
又吸又吮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啃，尤其是尖利的犬齿。
磨磨蹭蹭从楼上去了厨房，顺便跟门口的侍卫打招呼——门口的侍卫并不是长年固定不变，定期就会更换一下，自从楚非当了厨师长，别人都在外面被逼无奈吃营养膏，而他们可以单独开小灶之后，看守简直就成了众人心目中的香饽饽。
但是王亮跟楚非又不对付，众人就算想留下来守门也不敢表现地太急切，生怕王亮抓住把柄，不仅不让他们开门，还要体能惩罚一通。
不过侍卫私底下，谁能当上看门的，绝对羡慕嫉妒恨。
两个守卫看到楚非下来了，赶紧凑了上来，“楚哥。”
一个比一个叫地大声，大有拍马屁的嫌疑。
楚非看了两人一眼，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问道：“是不是又想让我给你们开小灶？”
两人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
其中一个用手把嘴唇圈起来，小声说道：“楚哥，你知道吗？今天秋少也在别墅里。”
楚非被这个消息整地一愣，穆秋晨竟然没跟着去巡视？
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另一个守卫说道：“这个我们哪知道啊？反正秋少今天在家。”
楚非抬起手腕看了看终端，已经快十点了。
“一直没下来？”
“早上下来一趟，喝了咖啡，然后再也没下来。”
楚非抬头往楼上看了看，整个楼梯安安静静地，根本感觉不出多了一个人。
楚非心想，穆秋晨没去估计是有什么事要处理。
他一挥手，“我们就别管了，等着，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两人一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楚哥，咱以后能不能别说走就走？你一走我们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楚非哼了一声，“度日如年？以前吃营养膏的时候怎么过来的？”
没他的时候不是照样活蹦乱跳地？
两人谄媚地凑上前来帮他捶胳膊揉后背，嘻嘻哈哈地把话题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