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不快, 不至于对人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车头肯定是撞凹进去了。

  前面的红色法拉利驾驶座门开了,王高杰下车朝他们走了过来。

  李安洲暗骂了句, 跟霸总一起下车。

  “程景望, 你会不会开车啊,都撞了你没看见吗?什么傻逼玩意!”王高杰态度极差, 恶人先告状。

  李安洲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反唇相讥:“是谁不会开车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一直在前面别我们的车。也是程总脾气好, 换别人早就撞上去了!”

  王高杰瞪了李安洲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当然不算东西了, 比不上你,只是个东西!”李安洲直接怼了回去。

  “你!”

  王高杰说不过,恼羞成怒,举起拳头就要揍人。

  李安洲想躲,却见霸总已经上前一步抓住了王高杰的手臂, 用力往后一折, 王高杰呼痛但是无法挣脱。

  程景望把人双臂反剪在背后, 撸下对方的T恤绑住, 给人摁引擎盖上了。

  这一连串流畅又迅速的动作, 李安洲看愣了,原来霸总这么厉害的吗?

  不是说王高杰是跆拳道黑带吗, 居然几招就被霸总给制住了。

  敢情那天在医院他推开霸总,完全是多此一举。

  王高杰被迫趴在引擎盖上, 挣扎着怒骂:“程景望你他妈的!”

  程景望看向李安洲:“报警。”

  “哦哦好!”

  霸总有一点很好,就是不跟不讲理的人争口舌之快。

  李安洲拿出手机冲王高杰示意:“我这就报警,看看到底是谁的责任!”

  报完警, 李安洲见两辆车停在路中间,已经引起了拥堵。

  后面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尖叫刺耳。

  他提议:“程总, 我们先把车开到路边去吧,这在大马路中间太危险了。”

  “好,你去开他的车。”

  说完,程景望一把拉起王高杰,把人从他的车前推远了。

  王高杰双手被反绑,想回身踹,发现人已经上车了,他骂了句:“程景望你他妈的,有娘生没爹养!”

  踢不了人,他就恶狠狠地去踢程景望的车,正好车发动了,脚踢了个空,自己差点栽出去。

  站在路边等交警来的功夫,李安洲给刘青打了个电话:“喂刘青哥啊,出事故了,程总的车跟王砺平儿子的车撞了,人没事,就是车坏了。”

  “人没事就好,”刘青松了口气,问,“程总怎么跟王高杰遇上的?”

  “就是路上遇见的,王高杰开了辆法拉利,一开始要插车,程总让了。”

  “什么?程总会让?”刘青震惊。

  “是啊,结果那家伙得寸进尺,别我们的车,然后就撞了......刘青哥,我看前面撞得有点严重,这车又那么贵,可能会被拉走定损,你派辆车来接我们吧。”

  “好的,你把定位发给我,”刘青不放心,嘱咐说,“洲洲,你们现在是在等交警吧,你多拦着点程总,多劝劝,别等一下他又跟王高杰打起来了。”

  李安洲看了看剑拔弩张的两人,放低音量说:“刘青哥,你要不跟上次去医院一样,叫两个保镖过来吧,我怕等下他们打起来我一个人拦不住啊。”

  “嗯嗯好的,你也小心一点,拦不住别硬拦。”

  “好,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

  打完电话,李安洲回过身,发现霸总已经站在了他旁边,应该都听见了。

  “放心,我不会跟他打架的,”程景望说,“自己动手,没意思。”

  李安洲:“啊?”

  霸总这意思不会是要找人......

  不一会儿,交警来了。

  王高杰的束缚已经解开了,他老实了一点,至少不预备动手打人了,他指着法拉利后头被撞凹进去的地方:“这肯定算他们追尾吧,看看我这后面撞的,妈的不会开车就不要开!”

  李安洲翻了个白眼:“现在都流行恶人先告状了吗?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吧!强行插车,还竖中指,几次三番别我们车,行车记录仪上都记着呢,你在这颠倒什么是非黑白?!”

  王高杰:“你!”

  交警阻止:“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最后自然是判了王高杰全责,他还因为别车被处警告,并罚了两百块钱。

  对于这个结果,李安洲很满意。

  王高杰倒也老实地签完了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到程景望的车前,当着程景望的面,一拳打掉了后视镜,挑衅说:“不就是修车么,程景望,花个几十万让你不痛快,我觉得很划得来。你就给我等着吧,后面会更有多的惊喜。我会让你后悔回国,后悔把我爸逼出程氏,后悔生在程家!”

  “我说你是真的有病吧!”李安洲气得要冲上去理论理论。

  程景望把李安洲拉回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王高杰,不紧不慢地说:“这些年,王砺平用程氏的资源给你那小公司输了多少血,我已经让人在清算了。你最好省点钱,免得不够赔。”

  这不带情绪波动的话语,比任何挑衅都直击人心。

  王高杰怒火中烧:“你!程景望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爸为了程氏当牛做马、含辛茹苦这么多年,你就那么把他赶出去了,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的公司上,我警告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当牛做马,含辛茹苦?”程景望冷笑,“果然,蛀虫不会有自知之明。”

  “你他妈的在瞎说什么狗屁?!”

  王高杰气急败坏,冲上来揪住程景望的衣领,挥拳就要打下去。

  李安洲连忙握住他的手臂,吼道:“你他大爷的放手!”

  程景望纹丝不动,只嘴角蓄着蔑视的笑,眼神漠然地看着的王高杰,就像是在看一只张牙舞爪但掀不起任何风浪的飞虫。

  见王高杰不松手,李安洲也牢牢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而霸总真跟刚才说得“自己动手,没意思”那样,拳头都快要招呼到脸上了,硬是一动不动。

  局面顿时僵持住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到了他们旁边,刘青和两个壮汉保镖从车上下来了。

  刘青急忙跑了过来,两个保镖则拉开了王高杰,僵持的局势被打破。

  王高杰大骂:“程景望!我日你祖宗,有本事别请救兵啊!”

  “程总,我们别理他,先上车吧。”

  王高杰越骂越难听,怕霸总忍不住脾气动手,李安洲拉着人坐上了商务车。

  看着车门关闭,车子驶离了事故发生地。

  李安洲松了一口气,终于清净了。

  他看了霸总一眼,见程景望面无表情,情绪稳定得像是座冰山,他把心彻底放到肚子里了。

  下车后,趁霸总回去办公,李安洲跟刘青详细描述了一下事件经过,还把行车记录仪的视频给刘青看了。

  “这王高杰也太过分了!”刘青一边看一边感叹,“哇塞,洲洲,其实你的劝说是很有用的,程总的脾气被你劝得够收着了,换做是以前,插车的时候就撞了。”

  “可是最后还是撞了,说实话,那么过分,要是我来开车,我也会撞的。”

  “洲洲,以后有什么事,我肯定找你去劝程总,我发现你的话最有用了。”

  “什么啊,”李安洲失笑,他想起霸总跟王高杰说的话,好奇问,“刘青哥,你知道王砺平当初是怎么进程氏的吗?”

  刘青说:“这个事其实不算什么秘密,王砺平是程老夫人的表弟,最开始程家是做家具生意的。”

  “王砺平原本在程家工作,后来见公司效益不好,辞职自己创业去了,结果被人骗了,亏得血本无归。”

  “然后老程总执掌公司转型,让程氏发展起来了,王砺平又去求程老夫人说要回来,老夫人心软就让人回来了。”

  李安洲听明白了:“原来真是只蛀虫,还是只脸皮厚的蛀虫!”

  “而且王砺平是程老夫人表弟这件事,是他自己宣扬出去的。”刘青补充。

  李安洲觉得奇怪:“按老程总的性格,在程老夫人去世后,肯定会把王砺平踢走的,怎么让人继续留了这么多年?”

  刘青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李安洲想起霸总提的一起吃饭的要求,特意去食堂打包了饭带上来。

  看霸总忙得热火朝天,他还贴心地帮霸总热好了饭。

  他摆好碗筷,走到霸总办公桌前说:“程总,可以吃饭了。”

  程景望抬眼看了看他,应了一声,又把视线转回到了电脑上。

  李安洲不罢休,继续劝道:“程总,你不是说以后中午要一起吃饭的吗?我特意去打了份饭上来,还把你的饭也热好了,你一回来就忙这忙那的,好歹歇会吧,先吃饭好不好,不然要凉了。”

  程景望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说:“你先去吃。”

  李安洲不干了,伸手一巴掌遮住了电脑屏幕,一字一句地说:“去、吃、饭!”

  程景望撩起眼皮,与“胆大包天”的小助理对视。

  李安洲继续启动劝说模式,夹杂着小抱怨:“明明是你提要求说中午一起吃饭的,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吃饭的时间又不耽误你处理事情,你这样的话,我以后继续去找苏若莹她们一起吃了!”

  “不行,”程景望站起来,“吃饭。”

  进来不小心目睹全程的刘青惊呆了,原来洲洲说话这么有用的么?!

  他之前劝程总去吃饭,直接被说“滚”,然后他就再也不敢劝了。

  既然洲洲说话这么有用,那以后可以轻松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