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烟霍然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期待疯批的笑意,越危险就意味着死得越多,血流得越多,他能痛痛快快甚至无差别地享受这场杀戮。

  正想着,他的鼻端似乎就嗅到了未来的血腥气息,惹得他精神振奋不已,直接翻身下床。

  他的视线落在了正熟睡的姜衫身上......这是他唯一的软肋啊......

  占卜的结果是「非常危险」,不排除身死道消的可能,许淮烟眉心的朱砂印记温婉地流转,如果他在这场阴谋里牺牲了,岂不是会死不瞑目?

  他不怕死,但他现在有软肋了,心里有在乎的人了,那人就是他心上的枷锁,让他在发疯前不得不考虑的存在。

  「不行,我不能死不瞑目!」

  许淮烟想着想着,人已经坐在了姜衫身边,他的手轻轻地落在姜衫和衣而睡的道袍上,「斯拉」一下便轻松解开了青色道袍,并顺利溜了进去。

  他想明白了,就算在疯狂中死去,他也要先得到姜衫的身子!

  “你干什么?”

  姜衫被他的动作惊醒,睡眼朦胧地睁开眼。

  “夫君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为何还要问为夫?”许淮烟倾下身子的脸距离他不过几寸远,温柔的灼热让姜衫脸颊泛红,喉结情不自禁地滚了两下。

  “住手,放开我!”正道的光怒道,左手攥紧许淮烟探进他衣衫的右手腕,右手则按在许淮烟的肩膀上,“趁人之危乃小人作风,你快从我身上起开。”

  许淮烟的太阳穴突了突,桃花眸深邃又悲凉:“为什么你老是要打扰我的好事?师尊,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他不确定那正道的光和师尊有什么关系,但肯定是有关系!

  “你妄图对我霸王硬上弓,却还大言不惭说是我的错,到底是谁过分?”正道的光更努了,双眸里的猩红比脸上的红更加热烈。

  许淮烟轻蔑地勾唇:“师尊,那你认为你能阻止徒儿吗?徒儿只需要用一丁点力量,你就是徒儿的了。”

  话音刚落,他的薄唇就贴在了姜衫的唇瓣上,但正道的光咬紧牙关闭紧唇瓣,根本不愿意留一丝缝隙给他。

  “哈哈,”许淮烟成功被他激怒,薄唇上挂着方才强吻的些许晶莹,“师尊,你别这么瞪着徒儿,你越这样,徒儿就越没法控制自己。”

  姜衫急切道:“许一半,你特么要不要听一下你说的什么骚话?”

  正道的光火上浇油:“许一半,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咬舌自尽。”

  姜衫差点哭了:“艹,这多痛啊,要是没死成,只是受伤成哑巴了怎么办?”

  “......”

  许淮烟呼吸急促,桃花眸锁定在他的脸上,他明白,在这个世界,因为那缕残魂的影响,姜衫的脑子有问题,如果他再强行动作的话,姜衫也许会精神崩溃......

  他目前能确定的只有死亡会让姜衫安然无恙地回到地球,但精神崩溃会不会影响姜衫回到地球后的状态,他不得而知,也不想冒险。

  “呵,夫君,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条新思路,其实你也很想为夫,对吧?”许淮烟压在他身上,呼吸紧密扑落。

  “啊?”

  姜衫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但很快他就感受到腹部一阵锐痛,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衣衫,鲜血汩汩从伤口里溢了出来。

  “艹,你个疯子。”姜衫痛苦地皱紧眉头。

  许淮烟笑靥如花地盯着他,一面故意使劲旋转搅动手中的匕首,一面吐气如兰地安慰:“夫君,你忍着点,等你死掉,我们就回去了。”

  姜衫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蓄满了怒意,他吃痛地攥紧了许淮烟的胳膊,唇角溢出一缕鲜血。

  正道的光气若游丝:“许一半,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是啊,我知道。”许淮烟的笑意依旧魅惑,他眼神一凛,又将匕首使劲往姜衫体内送进了几寸。

  “嗯——”

  姜衫不禁痛哼,目光因失血过多逐渐涣散,鼻端漂浮的属于许淮烟身上的香气始终干净清冽。

  *

  “啊。”

  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姜衫睁开眼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但他不能,因为许淮烟牢牢地按住了他。

  他看清现在是在寝室里,死亡让他又回到了现实,只是胸腔里紊乱的气息还未从书中世界的惊心动魄中脱离。

  “许、许一半,你居然杀了我!”姜衫边奋力挣扎边怒道。

  然而,因为挣扎也于事无补,他的语气又稍微弱了三分:“你、你想干什么?”

  “夫君,我们现在在同一个被窝里,我想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许淮烟勾唇注视着他的双眸,轻柔地吻上他眼角的朱砂痣。

  姜衫心中感到一股身为替身的屈辱感,这种屈辱比许淮烟扒了他的裤子还令他难受,很奇怪的感觉......

  然而,下一步就是扒裤头了,姜衫眼眸倏地睁大,喉结不自在地发痒......他还发现了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他不仅无法动弹,而且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恐惧,一种濒临死亡的可怕。

  就好像是地狱之门落在了他的眼前,门缝中挤出千千万万只或腐烂或白骨的手臂,这些爪子企图触碰他,将他拖进门后的炼狱。

  被这种彻骨寒意侵蚀的不止是姜衫,这片男生寝室楼统统被影响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好冷,不是肉体的冷,更是心中萌发的寒意,是恐惧带来的阴冷。

  许淮烟明明只释放了丁点意志......毕竟他想要控制的人只有一个姜衫......

  这种力量在他的世界里顶多让一层楼的人敬畏,现在,可能是因为灵气浓度不同,或者地球上还未出现修真者,所以才导致那点意志扩散,让整片男生寝室都深受影响。

  直到天亮,大概早上八点左右,那刺骨钻心的寒意才忽然消失了,就像是从惊魂之夜中活着醒来,他们面面相觑,又又又摸出手机查看,确定明明是夏天的气温呀,夜里的冷显得越发诡异。

  “夫君,你还好吧?”许淮烟轻轻抚摸着他沁着细密汗珠的脸颊,舌尖温柔地舔了下他眼角的朱砂痣。

  柔软的触感让姜衫非常不舒服,他只是一个受尽屈辱的替身罢了......

  “要是累了你就睡吧。”许淮烟抱着他,在他耳畔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