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禹丰回来时，原阮没有和往常一般入睡，陆禹泽也没有守在他的身边。
他至多看了一眼就要往书房那里走，就和之前一样。
“我都知道了。”
声音在他身后想起，没有多说什么，可是陆禹丰却明白了。
他离那个书房就仅仅一步，里面藏着的是当初陆禹泽和原阮说的“初恋”，满满一整个书柜，都是他的照片。
曾经原阮还因为这个暗自伤心难过好久。
他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了眼原阮，他穿着白色的睡袍。原本坐在床上，现在却站在床边，隆起的肚子还是让陆禹丰觉得刺眼万分。
他是不是错了？放纵原阮和自己的弟弟暗通曲款，然后怀上了孩子。
值得么？为了自己的欲望，结果连爱人都丢了。
“然后呢？觉得我是个变态吗？不是你心里不可高攀的神明。”
“抱歉，可能很早之前就不是了吧。”陆禹丰自嘲地笑了笑，被人发现秘密的感觉没什么不好，他只是没有想到原阮到现在才去自己的书房。
他讨厌自己到这种地步，连多在这个房间走动都懒得。
陆禹丰觉得自己情绪不太对劲，怕待下去对原阮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他扭头想要进去书房，留下一句：“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会让人全部烧了。”
他刚搭上把手，就听到身后压抑的哭声传来。
原阮一步步朝着陆禹丰走过去，走的那么沉重，就好像要把这么多年失去的距离弥补回来。
他走到陆禹丰的身后，碰到他宽阔的背脊，低吟的哀嚎从喉咙深处传来，“我恨你，恨你为什么不早点喜欢我。”
“审判我这么多年，想要把我亲手毁了再重塑么？”
原阮一边恨着陆禹丰，觉得他比陆禹泽还要过分，一边又唾弃自己，明明是他自己自甘堕弱，有了生存能力还喜欢去援交。
“我爱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原阮隔着隆起的小肚子，抱着陆禹丰的腰，感受着他身上的味道。
泪水把他的衬衣都沾湿了，陆禹丰心涩涩的，他明白原阮的纠结，是他亲手逼他走上了这一条路。
他间接造成了他们三人之间错乱的关系，如果当初他没有把原阮带回去别墅里，而是和他住在公寓里，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
但陆禹丰又克制不住理性的分析，就算没有陆禹泽，也会有其他的男人，被原阮吸引，又或者原阮主动勾引。
他还是会因为那个癖好而屡次出轨，甚至更加频繁。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年少时期的监视，恋爱后知晓他每一次的出轨，最后是他在笼子里喊着陆禹泽的名字。
这是一次时间长久的训养，但是比他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失败。
陆禹丰妥协了，他转过身低头看着原阮，伸手擦干了他的眼泪，在原阮的注视下，在他的眉间落下一个吻。
“我希望成为你心里最爱的人，不是唯一，也没关系…”
原阮愣愣的，泪流的更加汹涌，他捂着眼睛，几乎是哭到失声，喉咙里挤出一句：“我的爱人，一直是你。”
房内灯火阑珊，窗外大雪纷飞，松树枝头上落下一块积雪。在这个寒冬里，灵魂流浪了九年的原阮，终于真正的找到了自己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