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两个人是饿着肚子滚到床上的。
从确立关系到现在他们最多也就是亲亲抱抱，还没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闻星阅作为男同初学者，虽然查过也看过，但是那种事情真正让他做起来，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在宿舍亲吻的时候也有擦枪走火，但两个人都会适时停下来自己处理，徐述言不提出要上床，他自然更不可能。
但是有些事情是无法言说的，该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就因为徐述言那两句话，突破了心理防线的闻星阅直接撂下筷子朝徐述言扑了过去，搂上脖子就是一顿乱亲，直接把徐述言亲出火来。然后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回房，倒在还没有铺整齐的新床上。
两个人一直亲到呼吸不过来才停下，闻星阅还算个清醒人，知道搬了一天家身上脏兮兮的，要去洗澡才能做这种事情。
徐述言顺了顺呼吸，靠在床边。
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也十分陌生，而且他们的X爱不同男女，哪方进入哪方承受早已是命定。他和闻星阅……
“宝贝你，想做……上还是下？”
他憋了一会儿，还是问出来了。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他自然是想做上的，大部分男人应该都想做上吧。但如果这种事情会导致他们之间产生分歧的话，他觉得做下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他喜欢的是闻星阅，而不是闻星阅的屁股。
闻星阅正在翻行李箱找衣服，听到这个问题，背着徐述言咽了口唾沫。
其实以他的审美角度来说，这是一个不用选择的选项。之前看某些片子的时候，他就偏爱大小体型差，但仅限于强攻弱受，对于那种弱攻强受的设定，他基本上是看一眼就关闭的。
所以……
他看了看自己九九归一的腹肌。
再看看徐述言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不说身材，就作风而言，闻星阅觉得他也不适合当上方。因为他实在是懒，甚至懒的做活塞运动。虽然没尝试过被插入，也有一点胆怯，但每次看到视频里的下方一脸迷醉的样子，他都觉得应该可以忍受，甚至可能……还很舒服？
闻星阅转过身看徐述言，那家伙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裸着的上半身看。
见到闻星阅转身，徐述言立马收回了眼神。
闻星阅拿着徐述言的睡衣扔给他：“去洗澡。”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徐述言以为闻星阅还在纠结，便狠了心说道：“你要是想做上，我也可以做下。”
闻星阅光着膀子坦坦荡荡：“我可没说我要做上。”
徐述言看着笑嘻嘻的闻星阅，偏过头也咽了一口唾沫。
他男朋友是坦坦荡荡的站在他面前说要做下了，完全没有考虑过那美好的身段对他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要是人类不洗澡也能干干净净的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直接把宝贝抱来抱去亲来亲去然后……
怕是谁也不会知道，表面上清冷寡欲的徐述言，居然在恋人面前也会天天恋爱脑。
他呼出一口气，把脑袋里那些不能播出的幻想删除，站起身亲了亲闻星阅的脸，走进了浴室。
闻星阅也松了一口气。
他从还没有收拾过的抽屉里拿出他藏起来的小方盒，在手中拿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放到床头柜旁。深吸一口气，听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强烈。
等徐述言洗完出来后，闻星阅快马加鞭的跑进浴室，十分贴心的把浴室的门锁的死死的。
徐述言姑且当他是害羞，然而双眼一抬，便看到了在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似乎在哪见过的小方盒。
他疑惑地走近，拿起来，看了两眼，默默地放了回去。
在无人便利店他看到墙上贴着一张这个产品的广告。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男朋友比他更加的禽兽。
……
闻星阅在浴室里待了有半个小时，徐述言就在床上发呆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中，他的脑袋里一幕幕的放映着不堪入目的小电影。
直到浴室的门打开，他偏头，看着闻星阅穿着薄薄的睡衣走出来，睡衣过分轻薄，以至于移动带着布料，若隐若现的勾勒出闻星阅清瘦的腰线。
闻星阅低着头，在进门的时候按灭了屋内的灯。
“宝贝？”
突然陷入黑暗让徐述言有一瞬间的束手无策，但是闻星阅在不远处一声轻轻地“嗯”，就立刻让他冷静了下来。
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沐浴露的清香，紧接着他的男朋友就整个人滚到了他的怀里。
闻星阅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做过扩张了……你记得轻点。”
原本还算平静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喘息，徐述言几乎是疯了般将闻星阅搂进怀里在他身上啃吻。
他的男朋友平常不声不响，诱惑人倒是真的一把好手。
闻星阅也意乱情迷的轻轻哼喘，一时间倒分不清是谁的喘息了。交织在一起的气息混乱而迷人。
闻星阅虽然看起来淡然随和，遇事少主动，但基本上是随叫随到，朋友虽多，可最亲近的却没几个。他看着好相处，却总是端着一个若有若无的架子，护着心里的最后一环。
没几个人进得去，就跟京城的一环路内似的。
但是能进去的人，也许就能让他放下那个架子，变得主动，想要拥有。
那个人一直拉着他的手，那双漂亮的眼睛从始至终温柔的注视着他。
一夜还长。
……
闻星阅第二天睡了一个懒觉，误了两节课。并且睁眼发现自己在徐述言怀里。
空调开得有点低，闻星阅往徐述言的怀抱里又钻了钻。
徐述言微微睁开眼，搂着他的手臂收紧，然后将原本落在闻星阅肩膀上的被子拽到了他脖子的位置，又闭上了眼睛。
算了，再睡两节课吧。他想。
……
日子还是慢慢地过着，除了两个人更加贴近了一些也没什么变化。期末的时候都很忙，两人没课也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复习，只有偶尔累了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一场电影。
唯独变化的是徐述言会时不时的拎回几大篮子菜，在厨房哐里哐当的倒腾一阵子，然后端上来一叠不太好看的食物。
闻星阅每次都会给面子的吃一大半。
除了卖相差一点，味道真的有在进步。
他原本以为徐述言只是贪图新鲜，毕竟娇养长大的小少爷是不会碰厨房里的东西的，大抵只是觉得好玩，毕竟闻星阅这个做了很多年饭的熟练工早就烦得很了。
却没想到徐述言却每天乐此不疲，最后闻星阅也不好意思一直“吃软饭”，徐述言进厨房的时候，他也会在旁边打下手，或者看着徐述言做饭。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期末考试结束进入假期。
学业上刚刚放松，两人就准备在家里休息几天，再筹备暑假的工作。
制片人打电话给徐述言的时候，两个人正在沙发上看恐怖片，闻星阅正在笑嘻嘻的吐槽里面的鬼长相不堪入目，徐述言的手机忽然就响起来了。
是一个电视剧的导演在网站上看到他的照片，一眼相中了他去演一部名为《青春鸟》的电视剧的男二号，并让他尽快去试戏。
试戏后的第二天，徐述言毋庸置疑的拿到了角色名额，也需要准备去片场拍摄。
虽然遗憾这一阵无法见到彼此，但是两个人也清楚事业的重要性，再者说，闻星阅也不是闲人，他每天也有不少的工作要完成。
只不过徐述言走了之后，屋子里确实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
“您的设计一直没让我失望过，那么钱一会儿就会转给你，注意收一下。”
“好的，期待下次合作。”
闻星阅合上电脑，从客厅给自己接了一杯清水，窝进沙发里打开电视。打开手机银联，上面显示的数字刚刚突破六位。
已经真正的独立了。
他突然想起将近一个学期没有联系的闻仲秋，通话记录显示上一次他们打电话的时间还是在开学。
不知道他爸在干什么，八成又在哪个邻居家打牌。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把电话拨了过去。
闻仲秋一般是手机不离手，而且习惯性的不关静音，所以打牌也能迅速的接起电话。
可是这次闻星阅只听到了机械女生僵硬的说着：“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奇怪……老爸今天睡觉很早吗？
他想着再拨一通电话过去试试，如果不接就明天再说。
没想到闻仲秋的电话突然在这时候打来了。
“喂，爸。”
他接过来，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句。
“你这挺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啊。”不知道为什么，闻星阅听着电话那头闻仲秋带着笑意的声音，却觉得那声音十分无力，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似的。跟以往闻仲秋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一点也不一样。
电话对面也没有嘈乱的声音，安安静静的，让闻星阅有些不习惯。
“吵到你睡觉了吗？”
“……没有！我们一群老头打牌呢，打了一天了有点累，搁外头抽根烟就回去。”
“嗯。爸，我暑假不回去了，过两天给你寄点特产。”
“行！你别回来了，挺远的也折腾，寄啥特产……你爸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吃过，还吃特产……再说你在那边有钱吗，你都几个月没找我要钱了，没钱了你跟爸说，爸给你啊。”
“不缺钱，我能养活自己了爸。”
闻仲秋笑了两声：“老大出息了，唉，你爸我老了，不中用喽。”
闻星阅安慰道：“五十，还不老。”
“跟你们这群小年轻比不了，行了行了，不说了，我打牌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没事儿别熬夜，多喝水，生病要命，记得你妈说的。”
闻星阅隔空点了点头。
“嗯，你在那边也照顾好自己，别老打牌了，大半夜的熬得住吗。”
“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行了，挂了吧。”
闻仲秋挂电话总是很快，他话音刚落，闻星阅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知道他还能健康的打牌，闻星阅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他无奈的放下手机，专心的开始看电视。
刚进剧组的徐述言比较忙，偶尔会给他一个消息，大半时间都在工作，也不会长久的和他聊天。
他计划着这几天去吧C城转一转，买一些家具和饰品。虽然搬家已经过了很久，但因为一直在期末有些忙，所以房子里一直空荡荡的。
一想起房子，他忽然就想起徐述言，在身边的徐述言，或者在厨房，又或者在餐桌上坐着，在房间里躺着……
茶几上有几张纸几根笔，是他起草图时用的，他随手拿过来，凭着记忆与想象在纸上描摹徐述言的样子。
几笔下去，他忽然发现自己默写也能画出徐述言的样子了。他雀跃的画完那副画，发表在L站上，主题是几个爱心。
然后就这么看着自己画的画，电视开着，窝在沙发山沉沉睡去。
……
闻星阅是被一通电话打醒的。
原本他在绞尽脑汁的想着画面构图，结果因为太困直接倒在桌子上面睡着了，再醒的时候就看到面前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的是一段陌生的号码。
他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些恐怖的画面，但是很快他便将这些念头抛之脑后，因为他发现号码归属地竟然是S城，也就是他生长的城市。
哪个认识的人换号码了吗。
他的手指点击了绿色小人，将电话放到了耳边。
“喂，请问是阅阅吗？”
电话那头用很亲昵的称呼询问，但闻星阅确切不熟悉这个声音，只是微微的有一丝记忆的触动，感觉似乎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反问过去：“您是？”
那边很快给了答复：“我是你妈妈之前的同事，人民三院的王阿姨，小时候见过你的，你应该不记得了，这都七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