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明才刚亮，阳光却有些刺眼。
闻灏抬起手想遮住眼睛上的光，才抬手却被人抓住了手腕，炙热的温度让他感觉被抓着的皮肤有些发烫。
“怎么……”
下一秒便有人覆了上来，温热的掌心抚摸着他的脸，一路往下。
许久之后，闻灏眼神有些涣散，无意识呢喃：“……你轻点。”
……
闻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秦柏宬点的外卖已经到了，秦法医正将外卖摆进盘里。
看到自己刚出浴的爱人，秦柏宬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正好可以吃饭了。”
闻灏在桌子前坐下，留意到菜式都是他自己喜欢的，眉眼都染上了些笑意。
或许是因为死里逃生走过这么一遭，闻灏感觉自己最近爱笑了许多，又或许是因为这人一直在自己身边……
秦柏宬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揽着他，咬着耳朵问：“闻老师，未来几天有时间吗？”
闻灏推了推他，没能推开：“都寒假了，自然有时间。”
“要不要去旅游？”
“？？？”闻灏微微皱眉“怎么突然想去旅游？”
秦法医解释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机会出去过，趁着我们都有时间可以出去走走，不能给以后留下遗憾。”
是么？
闻灏眨了眨眼睛：“你的工作……”
“别担心，我跟局里请了假，这一次可以好好陪你，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秦柏宬说得这么认真，准备得这么充分，闻灏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于是当天下午，他们就坐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闻灏本来不想走这么远，出国对一个常年喜安稳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秦柏宬以要拒绝一切可能会打扰他们约会的可能性为由，身心力行“说服”闻灏出国。
闻灏刚坐上飞机就睡了过去，看起来累极。
秦法医有些小小愧疚，也不敢打扰他休息，一路盯着他的睡颜，直到乘务员也看不下去，过来询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
秦柏宬回头就是一张阴冷的脸，看得乘务员头皮发麻，最后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
“不用。”
得到回答的乘务员赶紧离开，没法继续在这里多待。
走远后，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位一路都在睡觉的先生微微睁开眼睛，似乎正朝他身边那位阴森森的先生询问着什么。
乘务员在心里为他默哀，等着他跟自己一样碰上钉子，结果却意外发现，那位阴森森的先生脸色缓和，耐心地跟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说话。
刚才那个可怕的模样已经全然不见踪影。
“在看什么？”同事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乘务员叹了口气：“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没有人是完全冷漠的。”之所以会冷淡，那是因为那个可以让他付出热情的人还没有出现而已。
同事：“？？？”怎么突然就感慨起来了？这么短的时间里，这姑娘是遇上什么人生冲击了吗？
乘务员感慨心酸了一会后道：“算了，我们还是工作去吧，只有工作永远不会背叛我们。”
“……”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繁华的国度。
跟含蓄的国人不一样，这里的人文环境热情奔放，好像哪里都很热闹，很容易让人跟着一块开心起来。
他们好像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伴在彼此身边，可以去看全世界的风土人情。
秦柏宬已经提前订好了酒店，一下飞机便打车去酒店放行李。
他们住在高层，从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到外面的所有环境。
闻灏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出神。
他们是在夜里上的飞机，现在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却也还是在夜里，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觉到时差的威力。
以前还年轻的时候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有时间要出门旅游，后来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就不愿意再出门了，他都快忘记自己曾经也想过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长什么样。
人都会变，他也变了很多。
他睡了一整天，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秦柏宬将两人的行李整理好之后去找他，从身后抱住他一块坐下，低头在他后脖落下一吻：“在看什么？”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跟家里看出去的感觉不一样。”
他们家也在高层，虽说没这里那么高，但是从阳台看出去也能看到不少风光。
秦柏宬深感自己这一次做对了选择，出来玩的闻灏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闻灏掏出手机，分几个角度将外面的夜景拍下来，回头看向秦柏宬：“回去之后我可以把它们画下来。”
秦柏宬笑了笑，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都还没开始玩就想着回去？”
闻灏没有说话。
秦柏宬道：“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很多，要是你每个地方都要画下来，那得多累？”
就像今天晚上的夜景，这人拍了几张，要把这几张画出来，少说也得好几天的时间，后面要是再拍上些别的，那闻灏可以直接忙到停不下来了。
“没关系。”闻灏轻声说“反正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画。”
他不是每天都有课，他还有很多假期，慢慢画，总会有画完的时候。
“难得一次出来旅游，我想留下点纪念。”
这一次沉默的人换成了秦柏宬。
闻灏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转过头看向窗外。
“好。”秦柏宬轻声说，将人抱得更紧“等到你画完了，我们还出去，等我们再攒些钱，换个更大的房子，就把你的画单独分出来，挂在一个房间里。”
闻灏闻言笑了笑，抬起手抓着秦柏宬横在自己身前的胳膊：“画室已经够放了。”
“不够，我还要跟你去很多地方呢！”
“好。”
这样的日子平静而安稳，很合闻灏的心意，他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不要有任何改变。
他们经常能够什么都不说，相拥而坐，然后就能一直这样坐很久很久，像是能够跟彼此天长地久一样。
当然也不全都是这样，最近秦柏宬好像有些格外兴奋。
他很快就不满足于拥抱，开始对那个被困在自己怀里的人上下其手。
闻灏有些抗拒：“别来了吧，今天一整天都……你怎么突然这么……”
“我爱你。”秦柏宬看着他的眼睛。
闻灏瞬间缴械投降，抗拒的动作也停下来了，他好像总能被这人一句话控制心神。
秦柏宬低头亲吻他的颈肩，低声道：“这一辈子，下一辈子我们都要绑在一起了。”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的。
闻灏一只手按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抓了抓他的头发，显然已经听出他话里的煵未尽之言，却还是点头：“嗯。”
十二点钟声响起，闻灏转头看向外面，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外面竟然放起烟火秀。
秦柏宬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烟火好看吗？”
“嗯。”
“我带你看烟火好不好？”
“……”
后来便开始混乱了，闻灏累得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才醒。
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他瞬间清醒警惕起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怎么了？”一条胳膊从身后穿过来，搂住他“醒得这么早。”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闻灏感觉到自己身后有力的心跳，心里的警惕才被再次压下去。
秦柏宬探头过来看他：“对新环境不习惯吗？”
闻灏微微点头。
“没事，我在呢。”秦柏宬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再睡一会，我们等一下去海边。”
他已经将所有的行程都给安排好，时间地点游玩项目一个不落，闻灏只需要乖乖听他的安排就行。
“好。”
见他重新闭上眼睛，秦柏宬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起身准备去找两人的早餐。
才起身，发现自己的睡袍一角被拽住了。
秦柏宬感觉有些好笑：“怎么了？”
“别走。”
心脏好像被重重击中，又酸又软。
他重新躺回到床上，抱住那个无论何时都能让自己心动的人：“这么想粘着我啊？”
“……”
“好了，不开你玩笑，再休息会，我们等一下一起去找吃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