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路屿发高烧了。
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烧得通红，一滴汗也不出，气息滚烫。林南恭坐在床边拧毛巾，动作娴熟地给他擦身体降温。林南恭擦完了，伸手摸了摸路屿的额头，又搓了搓路屿的耳根。他觉得温度还是太高，就去泡了包布洛芬颗粒，嘴对嘴喂给了路屿。
路屿咳嗽两声醒转，睁眼看到是林南恭，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伸手就抱了上来。林南恭心旌动摇，把他回搂进怀里。林南恭来回抚摸路屿后颈，路屿趴在他怀里不吭声。
“没事了，没事了……”林南恭轻声哄他。
路屿脆弱至极，人也晕乎乎。他说不出话，手也使不上力，就软着身子往林南恭腿上爬。林南恭给路屿爬出了反应。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柳下惠，见路屿投怀送抱，两只手就不安分地伸到了路屿衣服里。路屿温顺得吓人，林南恭摸他腰他不动，摸他屁股他也不反抗。林南恭试探着把他的裤子往下拉了一点：“宝宝，我要脱你裤子了。”路屿听到林南恭的话，配合地抬起了腰。这对林南恭来说就等于是同意了，他三下五除二就把路屿的下半身剥得精光。
“啊，等一等。”林南恭摸到路屿紧窄的入口，回过神来，起身去床头柜拿润滑油。路屿抱着他不松手，他只好搂着路屿过去。
真好。真乖。天时地利人和。
林南恭把路屿放到在床上，将润滑油倒到他臀缝里，开始耐心地扩张。路屿捉着他的手，眼泪滚滚而下。
他看出不对劲来了。
“你把我当成了谁？”他问。
路屿回答不了，他脑子是昏的，看林南恭停下了动作，以为要接吻，乖巧地抬起头，把舌尖伸了出来。林南恭叹息一声就吻了上去。
他抬起路屿的腿，将自己的性具顶到了路屿的入口，撑开内壁往里挤。路屿被意料之外的不适感逼出了痛呼声。林南恭浅浅抽出，收着力气仔细地寻到了路屿的敏感点，戳着顶弄一会，直到路屿的身体放软，才再次深入。路屿里头还肿着，内壁拥挤，炙烫的薄肉都裹在林南恭的茎身上，紧张地簇拥着他，在他的进出之间发出细腻的水声。林南恭被这个高热的洞穴逗引得肌肉贲张，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先让路屿适应，然后才开始加重动作。
路屿隐约觉得不太对劲，疼也不是那么疼，但舒服也没有那么舒服，他对这个状况感到陌生。林南恭进入时把他填得满满胀胀，血管在他身体里跳动着。他忽然清醒过来，往下看了看，看到那根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的鸡巴——那显然是根现实里的鸡巴，不会发光，颜色是赤红的，粗得可怕。
“林南恭？”他反应过来。
“嗯。”
林南恭答应着，顶送得更快了。酸麻缓慢地从路屿尾椎升起，他的意识很快被顶散，情热从腰肢爬上脸颊，又蔓延到耳朵。他脑子动得慢，身体也有延迟，手还扒着林南恭肩膀，腿也架在他腰上，只是在颠簸间小声地哼哼。
“你趁人之危……”
林南恭轻声笑，低头舔他的耳朵。
“我最喜欢趁人之危。”
路屿被操热，终于从烧得发白的额角沁出了些薄汗。林南恭在他身体里动了半晌，他腿间被情液染得潮润，前端半硬不软，虚弱地吐着清露。他感觉自己将去不能去，又不想把手从林南恭背上放下来，只好湿着眼睛去央求。
“摸摸我……”
林南恭有求必应，轻拢慢拈抹复挑，挑得路屿脚尖蜷起，抖着腰将稀薄的体液释放在他掌心。路屿松弛下来，身下被汗水浸透。林南恭看他体温下降，扯过了床上的被子，将两人卷在中间。
“像不像黄油卷饼。”林南恭逗他。
“我是黄油吗？”
“嗯……”
路屿陷在被褥里，被林南恭一次又一次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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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进浴缸的时候路屿退烧了，神智也完全清醒过来。林南恭抱着他泡澡，心情很好地给他全身按摩。路屿想起白宗恭，但他也知道林南恭并不是白宗恭，就挪着屁股换成了和林南恭面对面的姿势。林南恭并不生气，拉住了他的小腿，开始揉搓他软嫩的脚心。
路屿抽不回脚，就把脑袋靠在浴缸边，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讨厌我吗？”林南恭以为路屿要追责，战术性地垮下脸来，拿着副落水狗的样子瞅着路屿。
路屿没力气去跟他纠缠，只是说：“我没有心情陪林影帝玩游戏，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
“我对你一见钟情。”林南恭微笑。
“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路屿回他。
“食色性也。”林南恭撩起水花，泼洒在路屿的胸膛上，“我本能地被你吸引。这世上还有比本能更靠谱的东西吗？”
路屿看他强词夺理，也不打算和他争论：“我有喜欢的人。”
“钱楠一嘛。”林南恭问。
路屿顿了顿：“啊，我忘了你知道。”
林南恭拉起路屿的手：“我会嫉妒你看向他的眼神。”
“你喜欢的会不会只是这个眼神？”路屿问他。
“不不不，我喜欢你。”林南恭说，“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会喜欢你很久，我也不知道会有多久。但喜欢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可以不用作出回应。”
路屿无言以对。
林南恭舔他掌心里的水，他被撩拨，电流从掌心一路窜到了耳朵。他抽回手，林南恭跟着他的手滑了过来，将湿滑的胸口贴在他的身上。
“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有自信。”林南恭倾身，亲吻路屿鼻尖的小痣，“我能吸引你，我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路屿不动，林南恭从鼻尖亲吻到他的唇角，他顺从地打开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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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恭把路屿送到了公司宿舍。
钱楠一等在宿舍楼下，看到路屿下车，快走几步迎了上来。他看起来等了一整天，满身都是被雨水浸润出来的潮气。
“路……”他正要出声喊，看到了驾驶座上的林南恭，后半截消失在空气中。
林南恭喊住路屿。路屿回头看他，他指了指脸。路屿不明所以地在脸上摸了摸，他勾手让路屿弯下腰，然后飞快地在路屿脸上亲了一下。
钱楠一暴怒。他两步冲了过来，伸手去拽林南恭的领子。
“你在干什么？”钱楠一青筋都绽了出来。
“亲亲啊。”林南恭笑容不变，挑衅地回望着钱楠一。
空气中的硝烟味瞬间变浓，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路屿懒得理会，转身就上了楼梯。
钱楠一放开林南恭，追了上来。
“我可以解释。”
“你说。”路屿脚步不停，头也不回。
“我14岁离家出走，是为了躲避婚约。李敏书是家里给我订的娃娃亲，我14的时候她24。孩子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间只有一次，我喝多了，过程我完全不记得，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我今天是离家出走以后第一次见到她。”
钱楠一跟在他身后，显然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说什么，每一句都说得飞快。路屿不为所动，他走进宿舍，伸手想要关门，钱楠一扒着门不让他关，几乎是喊出声来。
“我不爱她，我爱你！你要相信我！”
路屿终于停下了动作。
“我相信你。”他说，表情冷静，“但是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过得很苦，我妈上班挣钱，我管着家里的家用。我早上起来要先给妈妈和三个弟弟妹妹准备中午的盒饭，在学校的时候要好好学习拿助学金，做完作业要去舅舅家帮工，然后拿一些菜回家做晚饭。我弟弟妹妹们是被欺负着长大的，有时候我帮得到，但大部分时间我也只能让他们学着自己去突破逆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钱楠一知道，但他只是摇头，脸上露出绝望。
“因为我没有爸爸。”
路屿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会儿，然后又逐渐稳定下来。楼道的灯光让他的睫毛在眼底投出蛛网似的阴影，望上去让人喘不过气。他闭眼，眼底的碎光变成了疲惫的阴影。
“但你爱我。”钱楠一挣扎。
“爱不是人生的全部。”路屿看着钱楠一，诚恳地说，“对孩子负起责任吧。”
钱楠一放下手，胸口像装着个破损的风箱，随着呼吸发出破败不堪的声响。
路屿垂下眼，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