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别想!”尹倦之慌不择路地把脚踝从楚珏手心里拽出来, 扭身蹭着被子前移,生怕身后有鬼撵把他拖回老窝啃吃干净似的,“我清醒着呢, 你敢动我——我会宰了你的狗崽子!”

  “倦之......”楚珏受伤, 接着佯装出秋后算账的架势, “那我们不洞房了吗?”

  “......”

  这种话可是尹倦之在婚礼上亲口说的, 还说等晚上回来就亲自教楚珏呢。

  他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肯定洞啊, 洞!”尹倦之义正辞严地说,继而笑容明媚且娇气道, “哎多大点事儿啊,以后的时间多得是,老婆我们慢慢来嘛。”

  不愿承认是自己胆小, 极力挽尊地伸出右手, 让楚珏看他手背的输液医用胶带, 再指指脆弱的胸脯, 说:“今天我这身体状况, 我敢扒衣服你真敢来吗?你不怕我散架进医院?”

  “不怕。”楚珏说。

  尹倦之瞪眼:“你试试?”

  接下来没再废话, 楚珏目露遗憾, 以及对自己的懊恼,匆匆说了句:“我不动你。”

  前行几步重新伸手抓住尹倦之,激起对方一阵战栗反抗,和一声受惊颇高的:“楚珏!”

  幸好楚珏及时正直道:“纽扣开了,别再感冒。身体刚好一点, 系严实。”

  尹倦之:“......”

  一双手在脖颈与胸骨上窝的前方动作。尹倦之低头,瞧见这套睡衣纽扣松散, 莹润的珍珠白色,方才随便一动就开了两颗。

  尹倦之跪坐床沿, 看着楚珏弯下高挺的脊背,仿佛做低伏小似的照顾他。

  一颗纽扣都要亲力亲为。

  昨晚的事记得的不多,这种情况非常多见,尹倦之总是会这么“失忆”。但他知道,他应该是丢人地哭了,还一直在找药。

  翌日新阳重升,犯过病的躯体机能却并不能完全恢复,何况他没喝药。

  一觉醒来,尹倦之仍觉胸口重如千钧,呼吸有些微的困难。

  需要努力地呼和吸。

  整个胸腔又酸又窒闷,尹倦之最讨厌这种感觉。

  所以这样的状态,肯定很烦人吧。

  “......抱歉啊。”尹倦之突然很低地说道。

  系好纽扣,楚珏没有站直身体,而是就势坐下,又没事干似的帮尹倦之整理皱掉的衣襟,闻言眉宇微蹙,不明其意。

  尹倦之微微苦笑,食指按在楚珏眉心:“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啊。”

  唇角弧度逐渐平缓趋直,沉默片刻,他很坦诚地说:“......小楚,我需要时间。”

  楚珏眨眼便明白尹倦之说的是什么了。

  他想回一句“我知道,我会等你”,唇瓣微张却先想到昨夜既抗拒他又拥抱他的人,还有倦之说的最后一句话......楚珏现在连回想一下的勇气都掌握不住,眸羽垂敛,呼吸轻颤。

  “你稍微......等等我。”尹倦之手掌伸出去摸拉楚珏的手,将几根手指塞进他掌心。

  修剪整齐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挠着那一小片皮肤,本该产生微痒的触觉,但楚珏却觉出了灼烧且刻骨般的疼。

  “倦之,就算永远不做,你也用不着向我道歉。”楚珏压抑住想要泄露情绪的呼吸,再抬眸时满身清泠,仿佛在他面前就能够拥有足够的安全感,“我喜欢你,我爱你啊倦之——不只是尹倦之的身体。”

  浓烈的情感回馈让尹倦之呼吸微窒,竟下意识想要退缩,猛地从楚珏手心里抽回手。

  这个举动一做,立马又察觉到自己做出了什么反应后,尹倦之抿唇,觉得自己太过激了。

  不过既然已经又间接地提起此事,他就有理由继续生气。

  二话不说,尹倦之胳膊一伸从床头拽过来一个东西,哀怨愤怒地甩到楚珏身上:“还知道说你还知道说!机会摆在你面前了竟然不知道把握。上次我被算计的时候咱俩没在一起,你绅士我理解,实话跟你说要不是因为你绅士我还不跟你谈恋爱呢。”砸向楚珏的是能戴在腰间髋骨上的玩具,尹倦之头疼微微扶额,恨不得手舞足蹈地比划,把手怼他脸上,“但昨天是什么情况啊?祖宗我们两个结婚了。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两个人结婚了,睡同一张床也不是非法同居的合法关系啊!我被算计到神志不清,只会呜呜咩咩地哭,什么也不会干。多好的机会,机会多好!然后你——狗东西竟然用假的筒我,用真的魔我的腿,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我还以为一觉醒来能看见一个有出息到一步登天的你呢。楚珏啊楚珏,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这么绅士给我看吗?指望我夸你吗?——你不会真以为我现在会夸你吧?!”

  发烧大半夜身体虚弱,尹倦之说多了话,嗓子疼,但实在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又伸出腿踹了楚珏一脚,降低音量却莫名像小怪兽般凶狠地说道:“滚。”

  连环珠炮的骂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脸上蹦,楚珏非但不觉难受,还越听越高兴,最后竟低低地笑出了声音。

  还真当是夸他了。

  但他对自己的行为也突然有点不再理解,说:“是啊。昨天我就应该强硬点下手,和你生米煮成熟饭,管你是哭还是叫,反正人必须得是我的。让你怀孕才好呢。”

  尹倦之僵硬:“......”

  尹倦之惊疑:“?”

  尹倦之浑身一激灵。

  当他是他们清爸吗?

  这个狗崽子......

  看楚珏似乎认真了,尹倦之收起做作,装不懂地看向别处。

  窗外夕阳沉落,他兀自坐了会儿,觉得胸口的窒闷酸涩在方才的一通“争吵”中退场,心情舒缓地下床。凌晨结束的时候楚珏带他到浴室洗得干干净净,但尹倦之生病昏睡得久,又一天过去还是得洗。

  “不要洗澡。”楚珏立马叮嘱,“洗个脸刷个牙就好了。”

  “厨房熬了汤,等你弄完我们直接下楼,赶紧暖暖胃。”

  尹倦之认同:“好。”

  他穿好两只拖鞋站起来,紧接“扑通——!”双腿的绵阮令尹倦之吓了一跳忙扒住床沿,表情发懵。

  楚珏同样被吓到,忙蹲跪下去扶尹倦之,惊慌失措道:“倦之,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我就是腿突然没力气,容我缓缓。”说完尹倦之抿紧嘴唇,垂眸思索人生。

  他和楚珏,本该做的什么都没做,可他却一下子没站起来。

  以后要是能做了......

  尹倦之突然对以后的生活觉得担忧。

  要不还是柏拉图吧。

  洗漱完,尹倦之面不改色且对方才的想法绝口不提,否则显得他多么胆小如鼠玩不起一样。

  楚珏炖了鸽子汤。

  一下楼,飘散在客厅的清香味道便直往尹倦之鼻腔里钻。这时候他觉得饿了。

  眼神睃视半天,尹倦之发现客厅有点安静,疑惑道:“将军呢?在它自己房间里睡觉吗?”

  狗的耳朵极其灵敏,往常他们还没下楼,只是在卧室里有动静,将军就已经在一楼的楼梯口蹲着等他们,仰着头开心地笑。

  没有允许召唤,将军不会主动上二楼。

  “先送去爸家了。”楚珏拉开餐厅椅子让尹倦之坐下,“过两天接回来。”

  尹倦之不解:“为什么?”

  楚珏到厨房端鸽子汤。

  沉默期间,他想起昨天回到家,将军见到他们很兴奋,一直想蹭被楚珏抱在怀里的尹倦之。

  上楼时,狗的舌头腆到了尹倦之的手腕手背,一个平日里很简单并且倦之也比较喜欢的小动作,昨晚却让他战栗发抖,泣声尖锐道:“狗,走开!不要......”

  将军懂人性,明显感觉到尹倦之不欢迎它不想它靠近,飞机耳了好几次。

  但它眼里更多的是对主人的担心,喉咙里发出难过的哼唧。

  楚珏轻声对它说:“倦之不是讨厌你,等明天就好了。”

  将军便没再靠近尹倦之,看着两个主人上楼。

  它在楼梯口的地毯上趴到了凌晨五点十分,楚珏从卧室出来穿着干练打算出门,它才猛地站起来。

  开车离开前,楚珏怕尹倦之醒了还是“不喜欢”狗,把将军送到楚清门口,交给他带两天。

  迟迟得不到回应,待楚珏刚回到餐厅,尹倦之就小心正色地问道:“昨天,我是不是说了什么比较奇怪的话?”

  “没有。”楚珏说道,不给倦之任何看起来像是逼他回顾过往的压力,话锋一转,“你要看看今天的新闻吗?”

  尹倦之下意识地道:“什么新闻?”

  伸手接住楚珏盛给他的汤。

  好饿。但不知怎么,许利和许紫莱的嘴脸突然像鬼一样地冲出来,胃里登时一阵蠕动抽搐。

  想吐。

  尹倦之没将这份异样表现出来,不愿再让楚珏担心,用汤匙搅拌鸽子汤散热,然后盛起一勺清新的汤汁小心地往嘴里送。

  别吐,千万别吐。

  好好吃饭。

  不要浪费粮食......

  楚珏给自己盛完了汤,平静却语出惊人:“肖珊和许青云在一个房间里接吻,被拍到了。”

  “噗——”

  如数心里建设上了西天,尹倦之惨遭自己偷袭,睡衣上弄了汤汁。但他顾不上管,硬生生忍下鸽子汤呛到气管的咳意,嗓子又疼又痒道:“啊?!”

  楚珏忙抽出纸巾给尹倦之擦嘴巴,自责道:“呛到没有?”

  “没有。你继续说!”尹倦之眼睛几乎冒绿光,兴奋溢于言表,“到底什么情况啊?”

  “发展的经过大致是,我们两个的婚礼结束后,肖珊说是要找你,所以去了后面,许青云本来要离开,但听到你做造型的那个房间有打斗声,所以就去看了看,”楚珏尽量简短地说,“机缘巧合他们同时出现在那里,看见被打的许紫莱后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许紫莱身上有催晴药。最后许利在找肖珊,和几个人一起去的,然后他们就撞见许利的老婆和许利的兄弟正在亲丨热。”

  “......哈哈哈哈哈哈哈,”震惊沉默愣神过后,尹倦之突然欢快地笑出声,“不是......所以现在是许傻丨逼把他亲妈都坑了?”

  楚珏道:“可以这么说。”

  尹倦之张狂地乐,身子东倒西歪,肩膀耸得一抖一抖的。

  楚珏说道:“许利身边的人我认识,和顾氏有合作,其中有两个身边跟着助理,助理忍不住悄悄拍了视频。”

  “舆论是我让人发酵的。”

  上述的事情经过都是因为舆论如飓风袭击过境,肖珊立马找媒体澄清,并大方亮出了让她身体变得奇怪的检测报告,所以楚珏才能说出大致的事情走向。

  可无论真相是什么,肖珊身为有夫之妇,老公还是抟摇直上的许氏的董事长许利,出丨轨对象又是许氏几乎能和许利平起平坐的许青云,关系混乱炸裂,名声一定会有所受损。

  况且肖珊在很多人那里一直都是个毒妇,只不过近十年许氏壮大,大家不想惹口舌麻烦。

  经此舆论,无数人想到了尹雪融。因为许利和肖珊,她白送了一条命,人生历尽无妄之灾。

  和老公的兄弟偷晴出丨轨这种“小事”,如果是肖珊做的话也算不得奇怪吧。

  指不定她有多乐在其中呢。

  还得天天喊刺激。

  肖珊不敢再出门了。

  她觉得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在家里歇斯底里地发疯。

  搞得许利都不好再发脾气质问她到底是不是给自己带了绿帽子,肺几乎要憋炸。

  被药支配他不是没有过,年轻时玩儿得很花。

  女人男人他都有过。

  他们夫妻关系先不论,往后许利和许青云的关系绝对会生出罅隙。

  过年的时候许青云再想去许家吃年夜饭,肯定就难了。

  表子配疯狗。疯狗咬疯狗。

  有趣。

  “干得好哈哈哈哈......”尹倦之拍着楚珏的肩,毫不吝啬地大夸特夸,”干得好啊老婆。”

  楚珏腼腆垂眸,耳根微红。

  而后低应道:“嗯。”

  “除了亲嘴儿呢?他们还干其他的了吗?”尹倦之八卦心熊熊燃烧,“真就只有亲嘴儿?”

  ”嗯。”楚珏印证了这个事实,语气也很遗憾。

  “嗐呀......可惜了,”尹倦之摇头,唉声叹气,埋怨道,“晚点儿过去又能怎么样啊,许利那个憨货去那么及时干什么呢。”

  楚珏:“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尹倦之捧腹开怀,心情好,胃口突然上来了,说这么多话鸽子汤已经凉了不少,他一口闷干净。

  “老婆,再来一碗。”

  楚珏又给他盛:“别喝得太急,慢点。”

  尹倦之难得乖顺:“好。”

  “对了,许紫莱呢?有他的消息吗?呵——真的,别让我见到他,见到了我非把他打到半残废不可。”尹倦之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鸽子汤,眼神坚定。

  动手有点狠,比较血腥,这个楚珏不太敢说实话,垂眉耷目道:“没有。”

  尹倦之这两天养身体,一顿三餐吃得很清淡。他没去公司上班,结婚前工作全丢给楚珏,结婚后把所有工作丢给老婆更理所应当,尹倦之没任何心理负担。

  对此苏合还念叨了尹倦之好大半晌,说他毕竟是老板,什么都撒手不管像什么话。尹倦之在书房一边看恐怖的小书,一边陪楚珏居家办公,闻言装听不见苏合的话,只连声说:“知道了知道了苏妈妈,听着呢听着呢,在工作了在工作了......”

  白天听训心里不服,晚上楚珏要爬床的时候,尹倦之长腿向右一踹,就把楚珏蹬了下去。踹完人尹倦之捞过被子把自己盖严实,决绝地背过身去,只露出半颗毛绒绒的脑袋,冠冕堂皇地谴责过去,嘲道:“一个有真基吧的人,戴了一个假基吧。滚。”

  说完胳膊伸出去,对准身后方,冲刚从地板上咕噜起来想爬第二次床的楚珏竖了一个中指。

  楚珏目光暗沉,没再坚持爬床,背靠床沿坐在地板上面,双手抱臂陷入郁闷。

  那双黑色的眼睛在浓郁的黑色里更显得沉郁阴鸷,似乎正在下某种决心。

  两天后是周末,楚清不用去医院,顾烈也没去公司。

  晚上尹倦之和楚珏来到斜对面接将军回家,顺便和两个爸爸一块儿吃饭。

  虽然楚珏说尹倦之那天晚上没说什么奇怪的话,这个话题之后也没继续。但尹倦之知道,将军既然被送走了,那他肯定说了与狗有关甚至是不喜欢狗的话。

  身体完全没恢复好时,尹倦之没太快过来接将军,怕它看到自己有阴影。

  “咔哒——”

  门铃刚响,楚清就开了门。

  “过来啦。”他温声道。

  “清爸,”尹倦之喊,然后不好意思地轻笑说,“我们过来蹭饭。”

  楚清同样笑道:“短不了你们一口吃的。”

  “——汪!汪汪!”

  别墅门刚开,将军便像风火轮般冲过来,前爪扑到尹倦之身上,哼唧哼唧地扭身子。

  尹倦之赶忙弯腰把它搂抱进怀里,借力点没找对,想直起腰时又没站起来:“将军,你好像又重了,怎么这么不好抱啊。”

  最后进来的楚珏关了身后的别墅门,快走两步夺走尹倦之怀里的将军把它扔在地上:“让它自己走,别抱。”

  尹倦之还没说什么,楚清的表情倒是有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

  “小珏你别总盯着将军和小倦了,洗手去厨房帮你爸。”楚清分配任务道。

  楚珏便找来新围裙,洗干净手去了厨房。

  顾烈见他进来,好像看到免费劳动力似的,一甩手上的水珠抬脚要走,打算撒手不干。

  楚珏说道:“我爸只让我打下手,你走了我就告状。”

  顾烈:“......”

  他们两个做饭都很好吃。

  家里只有楚清和顾烈,厨房事务顾烈全包。

  尹倦之是生活残废,能花钱请人干的事,他是一点都不会亲自动手。懒得出奇,让他做家务比杀了他还难,而楚珏很乐意养着倦之,从来都是自己下厨房。

  但如果楚珏和顾烈同时在场的话,他们的任务就容易分配不均会产生争执,谁也不想多干。

  楚清习惯了这幅场景,但尹倦之算第一次见。之前他们来吃饭,饭菜都是现成的,楚珏没进过厨房。

  尹倦之一边坐在沙发上疯狂撸狗,一边抬眼看向半开放的厨房。瞧着顾烈想出来,楚珏挡着不让出,最后楚珏转身就走,顾烈反手把他拉回去,自己老实待在厨房不走了,觉得好笑,奇怪道:“爸,他们俩干什么呢?”

  楚清无奈摇首,讲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尹倦之听乐了。

  无所事事间,他突然想从最熟悉楚珏的人嘴里了解楚珏更多一点,主动开口问道:“爸,小楚那么恐高,是不是连摩天轮都没坐过。”

  “嗯?”楚清手上剥了个橘子,自己先尝了一瓣,尝完确定味道,拿了一个新橘子递给尹倦之,“是甜的。”

  而后疑惑回答道:“小珏他不恐高啊。”

  尹倦之赶紧接住橘子,刚说完“谢谢爸......”表情立马凝住。

  楚清似乎明白了,不知当讲不当讲:“他跟你说他恐高?”

  尹倦之:“......”

  何止是说了恐高,他还表现出来了呢!

  那表情那神态,出神入化!

  尹倦之问道:“所以他蹦极攀岩,根本不会害怕。”

  “不会吧,”楚清说,“他很爱蹦极和攀岩的。”

  尹倦之:“......”

  “他还喜欢潜水这些,”楚清眼尾突然浮出笑意,仿佛看透一切,盖棺定论,“高中时,可能是因为学业压力比较大,他会去玩很多极限运动。”

  尹倦之:“......”

  尹倦之愤怒地剥开橘子,恶狠狠地塞进嘴里。

  狗楚珏。

  楚清音色都有了笑意,继续说道:“当时我还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呢,让他注意安全。不过他做什么事都有分寸,不会太让我担心,玩的次数也不算多,我就没再管过他了。”

  ”......呵。”尹倦之用鼻孔重重出气。

  楚清低笑出声:“小倦,他是不是骗你了?”

  尹倦之连忙收了想把楚珏掐死的表情,又剥个橘子,明知故问道:“对。他为什么骗我。”

  “追你呢,让你同情他再心疼他,”楚清不敢夸大其词,然而这就已经很令人震惊了,稍作思忖无奈道,“小倦,我这个儿子吧,他可能有点不太正常。”

  “被他黏上,这辈子你肯定是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