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衣服、裤子、鞋子.....但凡是傅寒松的东西都被安玉溪扔了出去,晏词站在安玉溪身后递东西。

  傅寒松早被推出了门外,左躲右闪。

  啪,一只鞋子正中他眉心。

  傅寒松干脆也不躲了,就那么抱胸站着,一身戾气,舌尖顶了下被扇过巴掌的左脸腮帮子,他是傅家老幺,家里最小也是最得宠的,从小到大没人敢弄疼他一个手指头,今天竟然被扇了一巴掌。

  没发脾气都是好的。

  “安玉溪,你再扔一下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有钱,你是大少爷,但你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和我没关系,骗子!”安玉溪往后抓了一下,抓了个空。

  晏词道:“没了,该扔的都扔完了。”

  安玉溪朝桌上一指:“镜子,那面镜子!”

  “别别别!”晏词拉住他,“镜子就算了,容易伤到人,再搞得满地碎渣别人走过会咯到脚。”

  “也是,”安玉溪门一摔,将傅寒松关在了门外。

  傅寒松火大地门外徘徊,一脚踢开脚下一团乱的裤子鞋子,在门外叩了叩,说:“安玉溪,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那天是我无聊和别人玩真心话大冒险,扮演一天服务生,我哪知道有不长眼的真把我当服务生,我也没想到你会来劝架。”

  “你劝架就劝架,还那么圣母心送我上医院,我.....”

  “你骂谁呢!”安玉溪嗖得打开门,“谁圣母心?我是瞎了眼帮你!人模狗样!”

  嘭!再次关门。

  “好好好,不是圣母心,你好人,我给你发好人卡,行吗?”

  安玉溪和晏词在门内听着。

  晏词直摇头,傅寒松外表看起来不错,就是长了张嘴,解释听着就像讽刺。但他听明白了原委,傅寒松一开始不是故意,纯粹和朋友玩的时候遇上了安玉溪,后来是觉得安玉溪人好,自己又想体验小老百姓生活玩新鲜,所以干脆就一装到底。

  虽说是没有特别大的恶意,但晏词也不后悔揭穿他。

  安玉溪吸渣体质遇到过不少渣男,外表看似轻轻松松,实则心里藏了很多难受,最讨厌的就是被骗。

  也亏得他们没生出什么感情上的牵连,要不然以后再说穿才更伤人。

  “我解释也解释过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三千块我还你,你的房租以后我来付,行不行,安玉溪?”傅寒松在外面打商量。

  “不行,我们和你们这种吃喝玩乐的不是一条船上的人,赶紧滚,我就当没见过你!”安玉溪断然拒绝。

  “消气消气,”晏词轻拍着他后背。

  “嗯,”安玉溪平复了下心态,然后朝外骂了句神经病,“什么体验生活,纯粹就是消遣,你不知道我去医院照顾他那几天上班还迟到了,就迟到一分钟,我们那老板娘就阴阳怪气,上班必须要准时,下班就从来不能按时,气死我了!”

  这些话外头的傅寒松有听到,哐地拿拳头砸了下门,吼道:“你哪儿上班呢?我把你公司买了给你道歉。”

  “滚!!!”安玉溪吼回去。

  许久,外面再没传来动静。

  晏词以为傅寒松走了,提了菜进厨房,突然外头又传来喊话,这回调转了矛头,傅寒松点名:“晏词!你给我出来!”

  当即,安玉溪拉开门出去:“你想干嘛!”

  傅寒松抱胸倚在门边,冷嗖嗖地朝里面扫了眼,又低头看向气愤的安玉溪:“我骗了你,你给我一巴掌,我们之间的账两清了,但我现在有笔账要和晏词算。”

  “休想,有事你冲我来!”

  安玉溪也知道富家公子不好惹,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再扇他一巴掌,拉住仇恨让晏词脱身。

  然而刚抬手,手腕被傅寒松抓了个正着。

  傅寒松看出他意图,不禁觉得好笑:“你当玩游戏下副本呢,还想用这种方式帮别人拉仇恨?你笨不笨?”他手痒,说着,出手在安玉溪额头上弹了下,“笨瓜。”

  “你....”安玉溪拿脚踹他,“松开你的狗爪!”

  这一脚傅寒松结结实实挨了,还开始耍无聊:“你说少爷请松手我才松开,或者你让我进去。”

  “没门!”

  “那我不撒手。”

  “你不撒手我来,”晏词不能光看着,放下菜就上前帮忙,一左一右分别抓住安玉溪和傅寒松的手把俩人拉开。

  傅寒松看见他就来气,要不是晏词他不至于这么早被揭穿,皮笑肉不笑地朝晏词道:“你就不怕我对付你?”

  安玉溪想开口,晏词拦下,把人推进门内,他也不想安玉溪和傅寒松吵得太厉害,万一真弄出解不开的仇恨吃亏的反而是他们,而且矛盾的一半原因确实是他揭穿傅寒松引起。

  “他有错在先,还不让我说了?”安玉溪气恼。

  “我来谈,你别冲动,你先去喝杯水,”晏词劝他,“我看他现在还不会动真格,万一真做点什么,我们防不了。”

  安玉溪稍稍冷静:“行,你脑子转得快,你去和他说,反正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他,骗子!”

  “行行行,消气啊。”

  晏词走出门外。

  傅寒松似笑面虎,眼中在笑,却笑得没有温度:“你胆子很大,既然见过我,就该知道我要想整你你怕是跑都没地儿跑。”

  晏词明白,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道:“第一,我是见过你,也知道得罪不起你,但是安玉溪是我发小,死党,铁哥们儿,你以假背景突然住进来,我怕我发小的安全没有保障。第二,就算我当面不揭穿,之后再询问你这样做的目的或是苦衷,即便你说了我也不敢相信,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并不了解你。”

  本来他对傅寒松的印象不错,还是许少淮朋友,但现在一落千丈。

  “呵,”傅寒松冷哼,“话到是一套一套的。”

  晏词扯扯嘴角。

  傅寒松道:“我也不拐弯抹角,骗人是我不对,我认了,你呢,是安玉溪朋友我不动你,动了你他还得跟我置气,这样,你帮我说说好话,我帮你安排点事儿,拍个电影电视剧什么的,不然你看你闲的。”

  呵呵,晏词听出来了,感情请他帮忙还带鄙视的,拐着玩儿说他小艺人没戏拍。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我现在换了公司和经纪人,之后会有工作安排,”晏词不卑不吭说。

  “换了?”傅寒松略感意外,他调查过晏词,知道赵成誉是个垃圾,放人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对晏词怎么换的公司不感兴趣,只得抛出其他诱饵,“上次见面我就看得出来,你喜欢少淮。”

  “.......”晏词一呆。

  “我帮你约他再见一次,”傅寒松自以为握住了晏词软肋,整个人都慵懒下来,微笑看着他。

  晏词拢拳在唇边:“咳,我们见过了。”

  “是吗?”傅寒松退了一步,重新打量他,“看不出来你本事不小啊,怎么打听到的行踪,我见他一面都得先问问他在哪儿。”

  “算了算了,这些都不是重点,”傅寒松又一摆手,说,“估计你见他也就是远远的眼巴巴望一眼,我帮你约他吃饭,怎么样?”

  晏词沉默片刻:“不用了吧。”

  想吃饭他能自己约。

  “原来你要求还挺高,吃饭不满足?”

  “不是。”

  “难不成你还想和他约会?”

  晏词好想怼他,但心里还是忍了,他不了解付寒松,其实也不够了解许少淮,他们面上关系应该不错,但是否是真正的朋友还有待考证,所以他话也只说一半:“我换公司是许先生帮的忙。”

  傅寒松默了默,忽的挑了下眉,有点痞气地指着他,似乎拿他确实没辙了:“别让我知道你在骗我。”

  “我没有说谎,傅先生,我的事情和你和我发小关系不大,你想体验普通生活,你可以换个人陪你或者自己去体验,以后和我发小各走各的,行吗?”

  “呵,你当我巴掌白挨了?”

  “你刚不是说你和他的账两清了?”

  “......”傅寒松没好气“你记忆力倒是好。”

  晏词微笑不语。

  傅寒松朝门内看去,想直接进去,结果又被安玉溪关在门外还差点撞了鼻子,再能忍他也是少爷脾气,目色阴郁地盯了眼门,终于转身离开,一地的名牌鞋子和衣服全都不要了。

  晏词看着走进电梯的身影,右眼皮跳了跳,不知道会不会给许少淮惹麻烦。

  楼下,傅寒松一个电话叫来丁陆把他接走。卡宴驶离小区,丁陆目不转睛握紧方向盘望着前方,深怕稍微动一下脑袋会被误会是在看傅哥脸上的巴掌印。

  但是又极其好奇,到底是谁有胆子扇傅哥一巴掌?

  “傅哥,去哪儿啊?”

  “去赛车场彪几圈,”傅寒松拉长了脸,说完又给许少淮拨去电话,一接通便问,“少淮,你给那个叫晏词的换公司了?”

  “嗯,”电话里淡淡应一声,作为多年朋友,许少淮了解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警告道,“别动他。”

  单这三个字,傅寒松已经彻底明白,心里草了声。

  从市区至赛车场的短短时间内,他拿到了晏词的最新资料,不仅换了公司还换了住址,表情几番变化,最终定格在不可思议。

  “傅哥,怎么了?”丁陆问,又偷瞄了眼傅寒松脸上的巴掌,这会儿都还没消,够用力的。

  “没什么,开你的车。”

  “可是我们到了。”

  卡宴靠边停下,傅寒松像没听见,只低头看着手机,他心里窝火,少淮上了心的人他当然不会动,但给人找点麻烦不是不可以,比如把晏词的资料发给许思华,他相信少淮能把家里搞定,不伤人的同时还能吓唬晏词。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算了,心脏病我惹不起,”他懊恼地将手机一丢,开门下车。

  丁陆好奇心重,转身去看后座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在邮箱界面。

  看傅寒松走远,他探身一抓将手机拿了过来,附件备注“某某资料”,还没发出去。但刚说什么病之类的,那就是个患者了,他挠挠头,那不发出去不是耽误别人了解病情?

  他没仔细看,转手一个发送。

  “傅哥,傅哥你等等我,”丁陆下车追上傅寒松,“傅哥,你刚忘记发的资料我帮你发了。”

  “什么?”傅寒松脚步一顿。

  丁陆说:“我帮你发了。”

  傅寒松两指比了比。

  丁陆掏出烟替他点上。

  傅寒松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道:“这部手机从今天开始归你了,你好自为之,我先跑一步。”

  丁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