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夭夭犹豫很久,挣扎着还是决定找夏灼搭话,很小声的呼喊,“小灼?”
夏灼不语,眼神都没施舍一个。
柏夭夭也不放弃,在喊一次,“小灼。”
“……”夏灼停下笔,语气很冷,“我有名字。”
言外之意,小灼不是你该叫的。
嘶、
这种疼让柏夭夭无法忍受,他以前打架骨头开裂,他都不觉疼,现在,他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垂眸沉默很久,柏夭夭闭眼吐气,强扯一丝笑,“小灼、不、夏灼。”
夏灼没反应,柏夭夭便打算凑近一分,身子刚一倾斜,夏灼的反应极大,避开的动作很明显,蹙眉很嫌弃。
“……”柏夭夭沉下眼眸,他连强迫自身扯出笑容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过了一阵,柏夭夭保持距离,开口询问道,“小灼、不是,夏灼,你上次答应给我题目呢?”
“撕了。”
撕了、真是一点也不掩饰。
柏夭夭自嘲一声,真够直接的,都不能假装一句忘了,或者没写也行。
撕了,为什么要撕,他很清楚。
柏夭夭又小声道,“那你,可不可……”
“不可以。”夏灼。
语气冷淡,拒人千里之外。
此时,他们比初遇还要生疏,宛如仇人一般。
就算如此,柏夭夭还是不死心,把给夏灼带的饮料推给他,刚过界,就被夏灼拿笔戳掉,无情的把饮料推到地上。
咚——
声响不小,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
甘棠率先转过身,弯腰拾起饮料,去卫生角拿拖把,还没走两步,就被柏夭夭拉住手腕,甘棠挣脱开,“我来。”
柏夭夭刚想开口,就被甘棠砸了一拳头,从对方眼神中,柏夭夭就知道甘棠在道歉,上次、对不起。
“没事,甘姐,我来吧。”柏夭夭打算起身。
甘棠一本书给柏夭夭砸过来,气道,“我说了我来,你给我坐好。”
凶悍的甘棠,没人敢惹,也说明甘棠真的接受了,也回到了平时的甘棠。
从头到尾,夏灼都没受到影响,一直垂眸学习。
与之相反的是兄弟团,早炸开锅了。
我操,太嚣张了吧。——任白桦。
恃宠而骄——艾僮。
没办法,柠檬愿意宠着。——柴子瑱。
操、柏爷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任白桦。
他是不是没见识过柏爷厉害的样子啊!——任白桦。
他见过柠檬打架。——艾僮。
他还见过我和柠檬对打。——柴子瑱。
操、他这是蹬鼻子上脸——任白桦。
哎、被偏爱的就是有恃无恐。——艾僮。
柏爷、不能惯着他,给他点颜色瞧瞧。——任白桦。
闭嘴——柏夭夭。
柏爷,这都不是你了。——任白桦。
闭嘴——柏夭夭。
最终艾僮只得提醒任白桦——恋爱中的人,没有道理可讲,所以您呢,闭嘴吧。
“……”任白桦。
整整一个晚上,无论柏夭夭如何努力,夏灼都不理他,一个眼神都没有。
放学的时候,更是把步子跨得很大,直接上车,无视在后方呼喊他的柏夭夭。
柏夭夭愣了半秒,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柠檬,走吧。”艾僮拍了柏夭夭肩。
“嗯。”
暖黄的照明灯,照射出长长的影子,此时,宛如影子一样怵然无声。
甘棠很是心疼,捏了柏夭夭的脸,试图安慰他,“柠檬,你没事吧?”
柏夭夭风轻云淡道,“能有什么事,这是我自己下定决心的事,能有什么事。”
就算有事,也是他自己选的,他没有理由抱怨,他只能接受。
虽然知道过程很艰难,可他还是觉得好艰难。
这件事,只有一人不知情,徐媛摸不着头脑,弱弱道,“下定决心什么事?”
甘棠抱住徐媛,也不知是在心疼徐媛,还是在心疼柏夭夭,或者是两者都心疼,“他自己的事,跟我们无关。”
徐媛与甘棠二人是闺蜜,但真的要说关系有多好,甘棠还是跟柏夭夭他们关系更好,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关系更硬。
所以,柏夭夭的秘密,甘棠不会告诉徐媛,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徐媛。
他们在路口分开,柏夭夭孤身一人走进巷子。
在小口门口多待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今晚月色格外明亮,或者是灯光格外刺眼,再或者是其他……
反正,他一眼就瞟见垃圾桶旁边的盆栽,虽然已经破损,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是他送夏灼的盆栽。
四分五裂的瓷片,正好对上柏夭夭破碎的心。
柏夭夭没有太大的情绪,蹲在垃圾桶边,盯着破裂的盆栽入神,伸手拾起碎片,任由尖锐的碎片刺破手指,滴落一滴、又一滴鲜血。
抹掉被鲜血打脏的瓷片,却怎么也抹不干净,柏夭夭暗淡了眼眸,抱着瓷片回家,在桌边一直拼凑盆栽。
柏夭夭的手不细腻,但也被划破不少口子,不过他不在意,只在意破碎的盆栽。
努力都是徒劳,根本无法拼凑,柏夭夭找了盒子把它们装好,又给夏灼发消息。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柏夭夭。
之前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此刻,居然还幻想夏灼回复他信息,真的是可笑。
清晨,暖阳露头,柏夭夭已经在厨房了,满心欢喜的做着早餐。
“你不能进去。”文波拦住柏夭夭,其实他是有些不愿拦他的,但得谨记夏灼的吩咐。
他虽然不想阻拦柏夭夭,但他不能丢了饭碗,毕竟这份工作轻松,工资也还高。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柏夭夭淡淡一笑,他知道肯定是夏灼吩咐的,把早餐递给保安,假意随口一问,“昨天的早饭,丢掉了吗?”
“丢了。”
果然,就算做好心里准备,亲耳听到,心脏还是猛的一痛。
大门突然打开,一辆私家车开出来,柏夭夭刚想追上去,发现很快就只能看见影子。
柏夭夭呆愣原地,还想夏灼送他去学校,简直痴心妄想,见过温柔的夏灼,都忘了夏灼天生冷漠,不近人情。
当柏夭夭离开后,夏灼从屋里走出来,眼尖的他一眼就看见文波手上的早饭,光从卖相来看,就知道是某人做的。
“丢掉。”夏灼厉声道,不带一丝温度。
文波被夏灼吓一跳,但他对早餐心生歹意,编起了借口,“这是我媳妇给送来的,见我最近瘦了……”
夏灼冷冷的看一眼他,语气又冷了一度,“我不想重复一遍。”
文波把早饭丢入垃圾桶,夏灼才满意离开,让黄义掉头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