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顾清雪照例在泡澡期间，滴上眼药水，闭上眼睛，聆听着悠扬的蓝调音乐，放松身体。
悠扬的钢琴曲，渐渐变得诡异，曲风的变化突然，甚至音节都开始出现了走音的问题。
顾清雪皱眉，睁开眼，伸手去拿手机。
！！！
她本来都已经握住手机的手，由于过度震惊手软，手机掉落到浴缸中，诡异的歌曲戛然而止。
顾清雪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变的血红的洗澡水，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她不敢有半刻停留的从浴缸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刚迈出一只脚，余光就看到满是雾气的镜子上，除了她的轮廓，分明就还有一个身影。
“啊！”
吓得她一声尖叫，身体下意识往后仰，浴缸内部本就光滑，她重心不稳，脚往后颠了一下。
十分巧合的踩在了还没来得及拿起的手机上，彻底重心不稳跌坐回浴缸内。
“噗通！”
溅起巨大的水花，顾清雪脸上的惊恐被定格，手臂无力的垂下，红色顺着她的发丝流入浴缸中。
她死了...
头磕到了浴缸边缘，等到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泡的发福，浴缸中的水被完全染红，腥臭熏天。
顾年远得到这个消息，还是从齐檀那里。
一向很少主动找他聊天的齐檀，难得主动的给他发来消息。
【齐檀：现在方便嘛？有点事要问你。】
二十分钟后，顾年远开车到家，才回复他。
【顾年远：说。】
【齐檀：你跟顾清雪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顾年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索性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被接起的瞬间，顾年远看到了被关闭的停尸房大门。
“说吧，怎么回事？”
顾年远开门见山，齐檀带着他随便找了间空病房进去，这才将顾清雪死亡的消息说了一遍。
“顾清雪死了，由于是在浴室中死亡，尸体又在温水中浸泡很长时间，给判断死亡时间造成了一定困难。
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是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房间里没有被入室的痕迹，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和性侵痕迹。
致命伤为脑后的磕痕，她的手机是在浴缸底部被发现的，结合她脚底的痕迹，可以判断应该是她想要离开的时候，踩到了滑进浴缸的手机，造成重心失衡，摔倒后磕到了头。”
顾年远认真地听他说完，眉头皱的更紧。
“既然都已经得到结论了，怎么还突然来问我。”
齐檀叹口气，他最近已经快要忙死了，他也希望这个案子，就是这么简单，可偏偏就是天不如人愿。
“问题就是时间太过巧合了。
据核实，死者是你的姑姑，又在手机修复后看到了她跟你母亲的聊天记录，得知了在她死亡当天，刚好有去拜访过你，当晚就死在自家浴室中。”
顾年远这下算是彻底听懂他的意思了，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寒眸染着愠怒。
“齐檀，你什么意思，所以你是怀疑老子把她杀了？”
果然，还是这副脾气...
齐檀感觉更加心累了，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不是，警方并没有怀疑过你，这只是我的个人问题。
毕竟李成宗的事还没有解决，我只是有直觉，她的死或许没那么简单。”
顾年远其实是认可他的说法，内心也暗暗佩服齐檀的直觉，有时候真的挺可怕的。
但出于对他的安全考虑，顾年远不能表现出认可。
语气有些不屑，烦躁的开口。
“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是要问我那天的情况，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很简单，她就是过来订了一套衣服，之后我还有会，就让助理送她回去了。
如果齐队不信，我可以给你发她当日的交易记录，你也可以去问问我的助理，她大概是几点到家的。”
齐檀看着镜头里，顾年远那副觉得自己被冤枉的不爽样子，点点头。
“好，那就不打扰你了。”
电话被顾年远快速挂断，齐檀看着聊天界面有些无奈。
从顾年远的反应上来看，就跟记忆中他被愿望时，会有的反应一模一样，可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不过齐檀倒是完全相信了顾年远说的内容，毕竟顾年远也不是傻子，在当天行程上说谎，他只要想查，一查就知道真假，太容易露馅。
齐檀最终也只是叹口气，看着玻璃映出自己憔悴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
算了，就当是最近压力太大，有点太草木皆兵了吧。
顾清雪的家里人拒绝解剖，现在崔一伟还在院长办公室，跟家属斗智斗勇呢。
一想到这，齐檀也不敢耽搁，急忙加快脚步赶过去。
“对方着急了。”
顾年远在季清晏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将顾清雪的事说给他听了，而季清晏则是淡定的做出了评价。
说完，还不忘把平板拿过来，将一段视频调出。
“这就是那段视频的高清版，如你猜测的那般，她的眼睛已经没事了。”
视频0.5倍速播放着，正是之前在2号仓库里的画面。
慢放下，可以清楚的看到灯光在暗下去和亮起瞬间顾清雪的反应，由于是她右眼在某个瞬间，出现了奇怪的反光，那正是她带了什么东西的证明。
“看来这个项链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
顾年远回想着那天的流程，其实顾清雪一切反应都算是自然，唯一要说可能会引起对方不满的，应该也就只能是跟项链有关了。
季清晏听完，也认同的点点头。
随即又担忧的看向顾年远，缓缓说道：
“那现在阿年的处境就很危险了，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项链在你手里，想必会想尽办法拿回去或是...”
季清晏没有把话说完，但顾年远也很清楚。
从他得知顾清雪竟然连当天都没活过的那一刻，就很清楚了。
他这一次，是真的会被灭口了。
“小晏，我们明天就去南山村。”
“明天，阿年这件事急不得...”
季清晏对于他的决定有些犹豫，总感觉有些太过冲动。
“小晏，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这点道理？
他们现在比我们占尽先机，我们唯一可能快过他们的，也就只有这一个突破口了，如果再让他们抢先处理掉一切，很有可能就真的没办法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