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他。”
顾建国站起身，饭也不吃了，就准备上楼去找顾年远。
“阿年只是腰疼，缓缓就好了。”
季清晏开口制止，跟着放下手中的筷子，严肃的看着顾建国。
节目组的导演，在镜头外很是紧张。
按道理来说，顾建国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影响节目拍摄了，可他是顾年远的父亲，他们又惹不起，只能寄希望于季清晏了。
季清晏当着他的面，还管顾年远叫“阿年”，这在顾建国看来，就是妥妥的挑衅，气的脸都绿了。
他转身，快步走到季清晏身旁，语气很冲的责问道：
“你什么意思，我的儿子跟你在一块身体不适了，我这个当父亲的不能去看看是嘛？”
此时的直播间，众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同时顾年远所在房间的独立直播画面也已经打开。
楼上的顾年远半靠在床上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刷什么，神情严肃。
楼下的季清晏跟顾建国之间，电光游走，随时都可能动手的感觉，十分紧张。
季清晏站起身，本就比顾年远高半个头，加上正经起来，自身气场本就不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被激怒时，季清晏却轻笑一声，语气温和的解释道：
“叔叔误会了，那既然叔叔执意要去看看，稍等我一下，我打包下饭菜，带您上去吧。”
顾建国皱眉，刚想拒绝，季清晏就堵死了他的退路。
“毕竟我刚刚下来的时候，阿年已经睡着了，我这有钥匙，不用敲门，也不用打扰他休息。”
他都这么说了，顾建国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他这个当父亲的不体谅儿子了，只好点头。
网友们，对此都纷纷表示了不解。
【顾年远是爸宝男嘛，我真是服了，这个当父亲的真让人窒息。】
【他不都知道节目在录嘛，这么影响节目，导演不管？】
【好心疼季清晏啊！！】
【干嘛，这么跟我老公说话！妈的，要是我，早骂他了！！】
【SB，怎么还不滚啊！】
【一次两次，理解，一直这么搞下去，就挺没意思的了。】
【公司回应敷衍一下就完事了，然后继续影响人家谈恋爱，看样子还是没正视自己的问题啊！】
【楼上的，＋1】
网上的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了对于顾建国的讨伐。
原本能理解他的网友，现在也开始不理解他了。
又不是有多重人格，上一秒钟还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下一秒钟就继续变本加厉。
这种人，要么是有病，要么是找揍。
顾建国很明显属于第二种。
伴随着网友的讨伐声，季清晏打包完餐食，带着顾建国出了餐厅。
餐厅外面到休息区的这段楼梯，是没有直播画面的，导演也没让摄像跟着，知道这段观众也不爱看，招骂的事导演才不干。
拐上楼，完全离开画面，季清晏率先停住脚步。
顾建国跟在他后面，见他停住，皱眉也跟着停下脚步。
“顾叔叔，你该回去了。”
季清晏没有回头，虽然还是客气的叫他“顾叔叔”，但语气却十分冰冷。
“季清晏，你什么意思？”
顾建国上前一把，想要握住季清晏的手腕，让他转过身看着他，好好说话。
季清晏却先一步转身，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力道很大，疼的顾建国呲牙咧嘴。
“你松手！”
顾建国下意识拔高了声音，又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丢人，从而后怕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楼梯，确定没人过来，才又看向季清晏。
“阿年有我就够了，用不着你迟来的补救。”
季清晏捏着他的手腕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眼底的杀意再难隐藏，他每次近距离看顾建国的脸，那股恨意都让他无法冷静。
他在踏上这楼梯的时候，大脑就在不受控制的一遍遍播放，他转身将毫无防备的顾建国推下去。
轻则错位骨折，重则脑浆四溢。
只是这样想想，他都觉得热血澎湃，心跳的剧烈，这并不算血腥的画面，对他的感官刺激，远远高于他之前执行任何一项任务的时候。
这可能就是手刃仇人，才会带来的独特爽感。
可他不能，他脑海中下一秒就会出现顾年远那哀伤的神情，那神情就是让他保持理智的最后防线。
顾建国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一种对于死亡最本能的恐惧，让他腿肚子一软，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重心不稳，就要摔下去。
松手，松手，松手...
季清晏，松手啊！
季清晏心底的声音，再次咆哮，他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许。
顾建国感受到那细微的变化，惊愕的看向他，对上视线的瞬间，季清晏还是将他拉住了。
“......”
“......”
扶着扶手站稳的顾建国，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一句话都没敢说。
季清晏在他站稳后，松开了手，神情冷漠的看着惊魂未定的顾建国。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了好半天，直到季清晏再次转身往楼上走，而这一次，顾建国并没有跟上。
身后的脚步声再没有跟上，季清晏的脚步放慢了些。
他感觉有些疲惫，脚步越走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第一次看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头顶一道声音响起，季清晏抬头，是卡尔。
季清晏看着他走过来，站到他旁边，眼底带着几分关心。
“这么优柔寡断，可不像我认识的Viper。”
季清晏白了他一眼，从他口袋里摸出包烟，将手里的餐食递给他，熟练的点燃一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浓烟。
“你懂什么，这就是恋爱的烦恼。”
“......”
卡尔跟见了鬼一样震惊又沉默的看着他抽完这根烟，把餐食又从他手里拿走。
内心震惊不已，他确实是不懂，毕竟“恋爱”、“妻奴”和“Viper”就不搭，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卡尔决定等下回去，就上内网联系众人，将堂堂Viper为情所困陷入emo这件事分享出去。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的精神受到重创，有难要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