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穿成炮灰太子被摄政王盯上了【完结番外】>第六十三章 复活甲,把你吓傻了?

  后半夜,下落绵绵细雨,易辞潇不敢看换洗出的盆盆血水,他低头向天祈祷,即使他知道是无济于事。

  忙碌到清晨,里面依旧没出来的动静,他内心焦灼万分,等待上帝的审判。

  时间难熬至极,他又想不出除了等待以外还有何其他办法,手指尖不断摩擦,眼睛睁了又闭,陷入一场无限循环。

  持续至过午时,里面传出嘤嘤哭声,他扭头向房间冲去,迎头遭骂,“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他如何了?”

  “还有一口气,你滚出去!别干扰我!”徐悠吼道,“把孩子带出去,吵死了!”

  易辞潇不敢过多打扰,合上门再次坐在门口等,路过抱着孩子的妇人,他瞥了一眼问:“男的女的?”

  妇女低头道:“回王爷是个女娃。”

  “送去月姨那里,省得在这讨人烦。”他没太多心思管孩子,满心只想里面的人平安。

  太阳落幕,里面依旧平静如风,只有走动,没其他动作与声音,焦躁与焦虑重叠,他向上天求了一遍又一遍。

  正在此时,不远处寺庙中,尚官景走了出来,都是无用功,他早该料到。

  “施主为何如此愁眉苦脸?”方丈问道。

  尚官景摇摇头,不愿多言。

  想来他费尽一生,都在与世界对抗,不想做棋子,转而变成操作者,可棋局之大,他千算万算,百般试探,他以为他败给了被上天眷顾的宠儿。

  就在他打定主意,毁胎强夺时,竟告知他纪言不过也只是踏板而已,那他再做又有什么意义。

  他本以为这以是很大打击,却又立即对他说,三日后,会为护他而亡,第三日即将到来,现下他迷失了方向。

  他一生在与棋盘做斗争,输给的却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会对他这种满心算计抱有信任的人。

  心悦如昔,他又怎配?

  晚间,刚好相隔一天一夜,徐悠缓慢拉开门,易辞潇起身问:“他怎么样?”

  徐悠身上血斑被月光映照出来,“死透了,他身子太过虚弱……”

  徐悠被牢牢擒住脖子说不出话,过了会儿,又得以自由,易辞潇像是接受了结果,坐回地上,“你走吧。”

  坐于地板之人,略显落魄,徐悠问:“你不进去看看么?”

  “带上门,离开。”

  这种结果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再等等好了,一个小白痴而已,没了而已……不会怎样的。

  可为什么他会难受,不应该的。

  徐悠慢慢关门,“早些处理吧,血水过多,久了难闻。”说完,踏地沉重的步伐渐行渐远。

  即使精疲力尽,徐悠也没获得那千古流传的神话,心智丧失,没了目标。

  日日夜夜易辞潇始终不愿离开,更不许有人进去,他就在门前守着,也不知道是妄想等待里面的人醒来,还是在等自己的意志消退。

  月姨担心送来饭菜,“王爷,身体要紧,我替您守会儿吧。”

  执念太过深沉,又怎会三言两语就轻易放弃,他摇头不愿,声音沙哑回答:“他会醒的。”

  月姨哪知道这些,她只知道里面的人,要是再不埋就臭了,易辞潇身子骨虽然壮实,却也经不起这般耗费,“人死不能复生,王爷,不可因他人,受限于自己,这是您父亲说的话,您忘了吗?”

  “我知,但我也不甘心,”尚官景坏事做尽,纪言都信任满怀,偏偏他一直在弥补,纪言却视而不见。

  现在都不知道纪言去了何处,来时不声不响,离开也是如此。

  这里早没他留恋的东西,倘若有机会,他定不会回来了。

  “王爷!太过执迷,不是你的作风。”月姨止不住有些指责。

  “我输了,这江山,我不想要,也不想再守了。”易辞潇靠在门上,闭眼道。

  “易辞潇!你父亲培养你这么久,不是让你自暴自弃的,你现在赶紧起来给我去吃饭!你不吃,我也陪你一块在这守着!”月姨陪同一起坐下,见易辞潇无动于衷,似铁了心一般,心里更加来火,“易辞潇!”

  最终月姨气走了,易辞潇再睁开双目,明亮的天又变得灰暗,以前这个时候,他都是陪同纪言散步的。

  小机灵鬼嫌累,总是假装摔倒,事发多次,惹他担心后就不用再走了。所以或许“小白痴”并不傻,只是太容易相信他人罢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又在何处长大,真想去看看,那会是什么世外桃源,会不会里面的每个人,都像他一样,顶着那一点点的防备心,又能轻而易举的被打破。

  望向那园中的湖水,里面有两颗并未使他开心些的西域珍珠,或许没总惹他生气,也许他还会选择回来。

  但凡当初对他好一点,哪怕好那么一点点。

  五日已过,清晨月姨再次来到,“你要等就等,要守就守,先吃些东西。”

  易辞潇忍不住想道:“那他是不是都吃上那些想吃的了。”

  “人活在世上,要先顾自己,才能顾他人,王爷,吃些吧。”月姨拿出块饼投喂。

  半磕眼看递过来的饼,“这些,他肯定都腻了。”

  月姨生气地放下篮子,正打算开口骂,易辞潇突然起身,给她吓一跳,易辞潇强行稳了稳身体,急切问道:“你可听见里面传来声音了?”

  “什么声音啊?那是我放篮子的声音,我看你就是太久没吃饭失心疯了,都饿病了!”月姨拍拍胸口道。

  “有声的,有的……”易辞潇耳朵凑在门上听,又听见一些稀稀碎碎的整理声,急忙向月姨求证,“有,真的有!”

  “王爷,你要是真觉得有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易辞潇手欲推门,又顿住了,他想求证又害怕里面躺的只是一具尸体,发出的声音也只不过是些耗子。

  耗子,可是纪言最害怕的不就是它么?不行,得将其赶出去。

  他鼓起勇气推开门,光线照在屋里,他看见床上半坐的人,正在穿衣,他脚步缓缓靠近,甚至觉得这是梦境。

  眼前人已非彼时人,目光交汇,他们模样大致相同,却有三分不似之处,眉毛更加疏细,眼角尖尖多了个自然弧度,极为艳丽又透上清澈。

  纪言瞅着人已呆滞,轻轻问道:“复活甲,把你吓傻了?”

  “没有,好看。”语无伦次后,走到床边盯着人死死不动,“很好看。”不像他曾经说的那般平平无奇,反而更加精美。

  纪言不再搭理,迅速穿好衣服,正准备下床时,易辞潇准确无误地倒在了他怀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口一直看戏的大妈,焦灼万分,“来人!快来人呐!王爷晕倒了!”

  纪言内心:呃…很严重么,不就饿了几顿么,还便宜他了呢。

  “你们送他去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纪言递过人之后,继续穿好鞋。

  月姨当场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事那么重要呀?王爷在门口守了你四五天,死了倒也好,结果你在里面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还漠不关心……”

  “懒得跟你瞎扯,没文化就多看书,别挡道!”他每走一步这个妇女就要拦他,急得想揍人。

  “你丈夫晕倒了,看不见?你现在去干嘛?”

  “看见了怎么了?我现在去青楼潇洒快活,让他晕死去吧!我才不管他!”纪言推开人,大步跑了出去。

  中途才想起来,易辞潇好像把孩子给那婆娘带了,她不会借机报复吧?算了,先不管了,真出事弄死易辞潇!

  一路跑到马厩,“给我一匹好骑的马!快点!”

  “哎呦,你谁啊?没有王爷指令,谁给你马呀?”一个太监看戏似的跑出来边嗑瓜子边说。

  “给不给,由不得你。”纪言气愤,没易辞潇在身边,行走为何如此困难?

  “不由我由谁呀?”东宫大乱,那些个掌事的不是失踪就是没空管他们,也不知道哪来一个小喽啰都要跟他叫唤。

  顿时更气,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就找路去了,迷路迷过很多次,这次终于不再那么蠢了。

  先去找一下舒之亦吧,没拿钱出来,都怪易辞潇,关键时候屁用没有。

  月姨从早上到下午一直以泪洗面,埋天怨地,“生了个女儿就算了,还跑去青楼,王爷昏迷毫不关心,得亏未成婚!”

  徐悠听了无尽的数落,终于可以插话问上一句,“月姨,您是说,他只是昏睡了过去?”

  “不然呢,那么大一个人,还有劲儿推我,这怎么可能是死了?”

  这就很奇怪,纪言在那天下午申时就没了脉象,他甚至还在拼命挽留,依旧无济于事。

  月姨年纪大了看走眼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还是等易辞潇醒了问问吧,谈话间易辞潇便睁开了眼,“纪言呢?”

  “那小家伙上青楼去了,你可别想他了!”月姨好气不气道。

  “想去找?”徐悠问。

  易辞潇承认,“是。”

  “吃下吧,能维持你三天正常体力,倘若这三天你还是不食不睡,”徐悠靠近他耳旁,用极为小声的音量说:“那副作用可就是一辈子不能做‘幸福’的事了,你想好。”

  易辞潇犹豫半晌后,咽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