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早已想下去,瞧着那些人的嚣张气焰,若是在不打压那还得了?

  城门被缓缓打开,里头骑着马儿走出了三人,带头便是元景。

  “你个缩头乌龟,龟缩在城墙下寻求庇护!有本事出了护城河在同我一战!”萨满回来了,他比前几日精神虚了不少,想来被突厥王唤回去没少吃亏,此次他身侧还多了卜德。若是仔细看看,还可看出卜德的马在萨满之前。

  元景眼光毒辣,骑着爵迹一人往前,停在了卜德五米外,“怎的?突厥老虎现如今也要靠个纸上谈兵的了?”

  “你!”眼看萨满抬起大刀,身边的人却是慢慢悠悠道:“啊萨王,大王说的你可记住了。”

  他像是随口说说,然当事人虎躯一震,如同被什么咬了一般,不情不愿的撤了提刀的手,哼了一声将头撇开。

  “王爷,还请听我一言。”卜德拉着栓绳往前了几步,恭恭敬敬道:“大王令我来是为了找个东西,传言就在虎门关隘中,要是王爷可将东西送于我们,大王自然也会送于王爷相同的报酬。”

  元景道:“送本王什么?”

  “王爷惊人一世,护元千秋,不缺功名,大王许诺王爷只要将玉佩送于我们,他可万两黄金作为交换,”卜德道。

  “万两黄金?”饶是见过大场面的两个人也为这个数目震惊了。

  “这特么够我虎门关隘将士吃个够了。”汉霖轻声感叹道。

  元景闻言,却是笑道:“一枚玉佩也值得万两黄金?你们突厥捣鼓什么还以为本王不知道?”

  卜德心道果然,不止他们再找玉,就连大元的元王也有所耳闻,“这个买卖王爷也知道不亏,玉佩能不能找到宝藏都不知道,那只是个传说罢了。”

  “本王喜欢这玉佩,就算你用再多的黄金也不会换。”元景摸着手中的玉,从西昌王手里夺下来的玉被他托人打造成了一枚玉佩,若是关注点在玉上的人看都看得出来,这是按照送于沈澜玉佩另一半所打造出来的。万两黄金于他眼里,如同白雾,虚幻的东西罢了,倒不如他的沈寒秋。

  “那换其余的交换品也不是……”

  “本王的话你是没听明白吗?”他剜了一眼,阴鸷的目光似要随时将人撕碎。

  “你们突厥蛮子到底打不打?整日来谈判?”城墙之上的校尉见状,忍不住高声道。

  “是啊,妈的打不打啊?整日来烦不烦!”

  “草,王爷下令进攻,我们非得把他们打回去!”

  这块领土是大元的,若是有人侵犯,他们便战,他们生来便没有突厥人高壮,但突厥一而再再而三将这块领地当成菜园子,他们就不怕了。

  有的人便是如此,有些时候生惧死亡,但到达共存亡之际,他们甘愿献出生命。

  在这个时刻,城外的突厥蛮子似乎都败了。

  然而在这骂声之下,身为突厥军师的卜德却道:“撤吧。”

  “卜德!大王让你谈判,并不是让你龟缩!”看着那调转了马头的人,他怒道。

  生来便是将士之躯,为何要远离自己的主场?

  调转马头的人恶狠狠道:“你当真以为每个人都同你一样没有脑子?要是不想死就撤。”

  “……”他回顾四周,并未发现异常,不过听卜德这样说,他神经粗条自然没有文人精细,再加上突厥王,他这才道:“撤。”

  浩浩荡荡的来了,此时也是浩浩荡荡走了。

  “走了!走了!”一片笑声,唯有三人脸色极冷。

  “妈的,突厥蛮子防范心还挺高是。”汉霖吐了一口唾沫。

  “这个法子行不通啊,萨满身边那个军师还挺有脑瓜。”方明衍道。

  元景淡道:“敌人太过聪慧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件坏事。”

  他在附近设下了埋伏,都是他精心培育的暗部,要是真的打了起来,擒贼先擒王便好,但没想到那卜德如此敏感,偏偏选择了撤军。

  “是啊,瞧着就难缠,”汉霖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将军府因着一人的到来显得不再冷清,回到府上便可见到心爱的人便是最好的。

  他抱住人,道:“商议的方法行不通,萨满的军师观察能力强。”

  “对方毕竟要为全军负责,”沈澜安慰道:“下次交手你可能会吃亏。”

  “嗯,”元景不否认,点头:“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瞧着压根没法子的人,沈澜道:“我倒是有办法。”

  “!”元景整个人满血复活,“什么办法?”

  他许是太兴奋了,搂着人也用力。

  “楚兄在突厥,我托他去办了,”他道:“等着回信便好。”

  第五十三回

  “你怕他们作甚!?方才若是我们直接上了,元景的脑袋早已被我砍下来!”突厥营帐子中,放从虎门关隘回来的萨满越想越觉得卜德胆子小,猛的将一壶酒饮尽,大大咧咧的单脚曲踩在长椅子上,“五十万大军还怕虎门关隘那些个残兵弱将,王上让他拿到玉又怎样?元景愿意给吗?倒不如直接打进去把里面都搜刮了!”

  卜德坐的直,手里拿着佛珠,平静道:“元景要是没有设下埋伏,你觉得他会离我们那么近吗?”

  “埋伏?有什么埋伏?”手里的酒壶嘭的一声碎在了地上,“他怎知我们早间会去?若是有埋伏那便说明内部有奸细。”

  卜德已然不打算再同他说些什么,但凡与萨满斗得久的都知道,一根筋的人怎会猜的过满心思的人?他理了理衣衫,瞧了两眼,见着那人脸色索性不再说什么,径直出了大营帐子。

  这模样在萨满眼中仿佛就是在嘲讽,直到营帐的帐帘落下,他这才将身前的桌子一脚踹翻,桌上尚未动过的果盘掉落在地连滚了好几个圈,沾了一层灰。

  突厥连续撤兵,打没打到仗,杀没杀个人,底下的士兵也开始怨声载道。

  除却晚间在周遭巡逻的士兵,夏季的晚间在边漠抬头便可看见天边的璀璨,他们都是糙汉子,坐在满是沙粒的地上也不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