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的速度极快,几人只是喝了一小会茶,小谷只是吃了些糕点,方才点的东西就一一上了桌。

  一顿吃吃停停,时不时也会说上几句话,多数是许和再找话题,这个话痨不管是同何人,依旧是一个话痨。

  吃罢晚膳,马车将三人一一送回了家,这才往王府上回。

  此时此刻天色已然黑了不少,马车走的慢,慢慢悠悠的回到王府上时,只见秦管家同刘福站在门外,像极了担心外出孩子晚上不归家的模样。

  “这都快黑了,怎还不见王妃回来了啊?”秦管家整张脸都成一坨了。

  刘福也担心,生怕出什么意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瞥眼恰好瞧见了正缓缓而来的马车,他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

  边跑边道:“少爷,你这是可是让我们担心死了!”

  沈澜从马车上下来,“这不是有贤九贤十吗,不会出什么事的。”

  两个人武艺高强,普通人自然拦不住。

  刘福理直气壮,“但是也担心啊。”

  秦管家从后走来,相比刘福,倒显得淡定多了,“公子,王爷的苍鹰回来了,想来是给少爷写了信。”

  苍鹰是元景递出信的前提,他本还想同刘福再多说几句,秦管家这样一说,自己脑子里想到的便是元景写了什么。于是也不打算再说什么话,直径往后院去。

  第四十七回

  沈澜将正站在木窗上的苍鹰抱在怀中,这只苍鹰甚大,抱在怀中自然也沉。将系在脚上的信拿下来,随即往桌台走去,打开暗格,从中拿出几块肉干摊在手掌心。

  苍鹰低着头细细啃啄了起来,将其全部吃完,见最起码饿不死了,他才开始看千里送来的信。

  两个人几日不见,元景寄来的第一封信并没有过多的抒情,而是将虎门关隘所见所闻,塞外风景,以及近来状况,何时到达的地点,一一提起。

  元景不爱学文人风骨,写出来的信表达直白,不管何人看起来都会觉得赏心悦目,不会觉得唠叨。

  苍鹰还未被放飞,沈澜将信合上,将苍鹰放在桌台旁的单架子上,而后坐下平展白纸,撕下一角。

  近来元景不在,他又不怎的出门,两日待在房中时不时也会练练字,所以写下来倒也看得下去,比元景那狗爬字体实在好得多。

  写罢,起身将信系在苍鹰的脚上,而后抱起回到窗前,这才将两手一开,带着信件的苍鹰顿时扑着翅膀向夜空飞去。

  虎门关隘,一个个黑夜形如鬼魅,在屋檐快速略过。

  “什么声音?”底下巡逻的士兵猛的抬头,目光登时关注着那什么都看没有的屋檐。

  “兄弟,哪里有人啊?”跟着一同巡逻的人将手中的小灯笼往上照,“你怕不是耳背了吧?”

  “我方才明明听见了声,不知为何没看见人。”

  “不得有人,王爷都来了,谁还这般没眼力见?”

  “许是这几日没好好休息吧。”那人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过听兄弟这样一说倒也觉得有道理,元王来了,突厥蛮子还敢半夜来袭?

  二人声音逐渐离远,屋檐背面的人这才敢抬起头来,他将黑面罩拿下,微微透了一口气,借着月色可以看出这个人乃是替突厥军师递信的突厥士兵。

  他左右相顾一番,发现一时之间不会出现第二波巡逻侍卫,这才闪身而下,躲在了假山之后。两个人跟在一黑衣人身后,从屋檐轻功而下,闪入了假山中。

  身子贴在假山处,时刻注意着每一个拐角,“行动需小心行事,找到了便直接离开,不可再次过多停留。”

  另外二人闻言点头,将身上的东西一一清点完毕,并未有疏落,这才闪身离去。

  那递信的男子起身,将面罩重新带上,随后往四周查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才一跃而上,踏着片瓦而去。

  而在方才他们所停留的地方,一人身形翩翩,衣袍猎猎,落在了假山之上。

  深邃的目光并未流露过多的情绪,随后赶来的陈捷手握佩剑,“王爷,都照着吩咐下去了,左院处等候的是方将军,右院的是汉霖将军。”

  “嗯,这次他们长了翅膀也别想在飞出去,”元景把玩手中的玉佩,对着月色,轻叹道:“都想找到那个有的没的宝藏,那本王不插插手可不好啊。”

  陈捷:“……”要是你不管,那这场争夺大赛可就是个平平常常的刺客入侵了。

  陈捷觉得自己对王爷了解还不是很透彻,王爷明知今夜会出这档子事,偏偏还想和这群人玩玩,像极了当初在麟州城发生的事。

  黑影闪入屋中,因行偷盗之事,也不敢打灯,生怕会被察觉,只得摸着黑找到曾经踩点过得木柜,伸出双手将其拿下,动作甚轻的走到窗边,借着皎皎月色开始翻看。心里自然忍不住嘀咕,他们只是被派来找能在月光之下显白光的玉佩的,但疑惑的是,虎门关隘穷的鸟不拉屎,哪里找得到这个东西?便忍不住抱怨起派他们来的啊萨王,如此看来看去十余分钟,发现并没有一个冒着白光,略有气愤的将最后一个手镯扔在盒中,低声骂道:“操!”

  “兄弟,你这大半夜来我家里找东西,找不到东西骂一句操,”身后霎时传来一个极为不正经的声音,一人影身形甚高,他手中拿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摘的狗尾巴草,叼在嘴中,靠着墙,慢慢悠悠的道:“可不道德啊。”

  这声音来的近,像是在耳旁说的一样,拿着盒子做贼的顿时吓一跳,手一抖,那盒子直当当落在了地上,珠子零零散散掉了一地。来不及管这些掉落一地的玉佩珠子,从袖中拔出匕首,“你是何人?”

  “来我家做客人,还问主人是谁?”方明衍将嘴里的狗尾巴吐掉,揉了揉手腕,冲着人挑衅道:“很久没热身了,来陪哥玩玩?”

  “你在找死。”那人舔了舔匕首,将匕首抓牢,发起进攻。

  方明衍自打回京以后,除却在校场舞刀弄枪外,实在没地方同他比划,现如今来了这样个机会,他自然兴奋。舒缓好筋骨,他登时迎击。

  那匕首刀刀都想让人见血,然方明衍见招拆招,步子令人难以捉摸。

  拿着匕首的见招招不中,心中捉急,若是这些人围攻,那自己定然插翅难逃。

  “你功法好,那这个看看你能不能躲开。”男子从怀中抓出一把粉末,随即对着方明衍扔去。

  “不好!”方明衍心猛的一拽,脑袋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他忙将手掌捂住嘴和鼻,“有毒!”

  身后的人不知里头的状况,听到有毒二字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个东西就是掩着。

  方明衍因捉急,被狠狠的呛住,控制不住吸了一口气,立时皱眉,“被耍了!”发觉被耍他猛的对着身侧的矮椅一踹,跑出门扬声道:“赶紧抓人,妈的被耍了。”

  左院如此,右院也不平静,汉霖同那黑衣人斗了个十多回合才勉强将人制服住,手下七手八脚将人绑好,这才舒了一口气。

  看着被绑着昏迷的黑衣人,汉霖吐了口唾沫,“妈的还好我有后手,要不然这小子肯定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