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属下令人去外围看情况,若有不对,王子需立即撤离。”

  刻稣道:“嗯。”

  他只是不相信自己的左右手会败在这个地方,而不是战场。

  犬戎一直以来便是如此,一个人死在了边疆,那便是英雄,世世代代受犬戎新军队的参拜,若是死在背地,将会被遗忘以及唾弃。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却在此时,一身影跌跌撞撞从拐角出现,全身带着血渍,没一处是看的下去的,身后还有两个看守外门的守卫,“王子殿下,还请快些撤离,鸣统领已经被元王捉拿了,属下逃的急这才逃出来,他们事先有……呃……”

  那人话尚未说完,背后霎时有咻的声音,暗器破空袭来,直刺到那满身血渍的人身后,那人直直倒了下去。

  变故来的太突然,回神立时将刻稣围在了中心,观察四周。

  “护好王子!”领头猛地拔刀,直接将刻稣拉倒了身后,“是谁!?”

  四周静的可怕,护送那回来的暗卫的侍卫都还是呆愣的。

  这种月色下,敌在暗,实在不好,更何况还要保护着王子殿下?

  “这个地方可是好找,想不到你会躲在这里。”男子从阴暗处走出,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步子似有些懒散,声音也不着调。

  护着刻稣的暗卫立即将目光以及大刀投向了那走来的人。

  “元景!”那走出来的男子,不正是犬戎咬牙切齿的元王吗!?

  元景轻笑,“刻稣,没想到你倒是很会藏啊,要不是我刻意留一个活口,可能还找不到你呢。”

  这个地方离着他现今住的不远,但就是因为这样,往往不会被有所关注,若不是早留个活口,想抓到这人的尾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鸣罗呢?”这种时候,里里外外肯定都被包围了,想要逃出去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元景将袭击的人都想了一番,貌似还真有一个叫鸣罗的服毒不成被活捉了,“你和那个暗卫看起来,”他将刻稣瞧了一番,继续道:“好像不是普通的侍卫主子关系啊。”

  刻稣咬牙,“关你何事?今日被抓算我倒霉,犬戎多的是勇士!”

  “嗯,是挺多的,”元景不在意的嗯了声,道:“来一个打一个,你爹不都是被我打怕的?”

  刻稣:“……”

  这人运筹帷幄强就算了,没想到还生的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说不过也打不过。

  “行了,今日就不磨叽下去了,”元景抬头瞧着月色,伸了伸腰,“陈捷,将人都绑起来吧,到时候一道押回京城。”

  剩下的人只有围着的,他们都见识过元景的手段。对,每个犬戎人都知道,不管如何,见到这个人,当避则避,这是丢了许多大草原的教训。

  元景年少出征,首先打的就是犬戎,领军五千直打的有四五万的犬戎人屁滚尿流,一路打了十多个部落。

  想想犬戎就二十多个部落,十多个部落都沦陷了,那犬戎不就是被逼的退守皇都?结果没几天,这人又把那皇都破了,拿着大元的旗帜直接就是插在了人的城墙上,现如今犬戎都还没能将其收回。

  每每走到那皇都,瞧着挂着的旗帜,多少犬戎人忧愁啊?

  已经被包围,硬着来也出不去,还会白白搭上这些侍卫的性命,刻稣没有反抗的余地。

  若不是自己一时贪念,不听劝告,想来如今也不会是这样了。

  一时间将人一网打尽,想着过几日就带着沈澜到处逛,走走江湖也再好不过,想到此又是将腰间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手心对着月光瞧,在看着被押的刻稣,道:“对了,你们来这不就是想着找块玉吗?”

  刻稣猛然回头,“你怎么知道?”道完只觉得自己太过愚蠢了,韩麟都被抓了去,鸣罗也下落不明,知晓这件事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元景没想到这人反应那么大,“一块破玉罢了,也不知你为何亲自来,难不成是为了盐引?”

  刻稣撇嘴道:“放屁,那盐引对于我来说又不重要。”

  “不重要?那你就是来找玉的?”

  什么玉值得这些人亲自来?这似乎是一团迷雾,如今因为他的参与,这迷雾也逐渐消失了。

  “那又关你何事?”

  元景道:“我未来的时候,麟州城内死了的人,也和你有关系吧?”

  “那些人都该死。”刻稣沉声道:“他们觊觎我的女人?不正是该死?”

  想起楚千鹤提起过的花魁,想来那花魁就是刻稣看上的女子,那事情便说的通了。

  刻稣来的当日,韩麟将其邀到了花楼,刻稣一眼就看上了那花楼的花魁,杀人灭口也只是因为觊觎花魁美貌,但……那死去的记账师傅呢?

  元景捋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缺了最重要的地方,于是又问道:“那死了的记账师傅呢?他中的是你们犬戎的西疆之毒。”

  “那个死记账的?”刻稣白了眼,“他私自藏着关于玉佩的下落,我令手下杀人灭口没什么问题吧?想不到韩麟那厮什么都交代了!我当初就不该和你们这些不守信的大元人合作!”

  “呵,”元景轻笑出声,男子声音低沉好听,但却沾上了寒气,刻稣不由得全身发冷。

  “麟州乃是我大元的地方,当初本王破了你们皇都,你们大王可是亲自说了,此生不在踏上大元一寸土地,现如今你倒好,坏了规不说,还说大元不讲信用?”他冷然道:“韩麟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元的臣子,你个犬戎的王子也敢来呦呵我大元的臣?”

  刻稣显然已经忘记了,当初是他的父王跪下求人的……那是耻辱。而如今,他踏上了大元的地,还干出这些事情,那便是打他父王的脸。

  “陈捷,将人押下去吧,时日若是到了就押回京城,看皇兄会如何处理。”在这个地方浪费了太多时间,元景也不打算在待下去了。

  次日清晨,麟州百姓简直炸了团。

  元景同沈澜并肩而行,身子没了前几日那般虚弱,沈澜也被强制的要求要多走走,于是大清晨便是被元景从被窝拉了出来,迷迷糊糊被人伺候穿好衣物,洗漱完这才出发。

  来来往往的行人比往日多得多,两侧的小摊上,商贩们尽情的吆喝声,比往日多了烟火气。

  “听说了吧!当真解气啊!那韩狗贼终于被抓了吧!”

  “啊哈哈哈,我今早晨一起来,推开门就瞧见府衙的人贴纸了!我还当是做梦,撞了下门框呢!”那人指着自己脑门上的包,道:“看看,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