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结局便是不欢而散,连着个晚膳都是姗姗而过。

  沈茂生携带眷属,再一次的站在府门前,微微躬身,虽不高兴,但嘴上还是说着:“恭送王爷王妃。”

  元景将车帘子放下,“走罢。”

  再在这里待下去,家里留着的烤鸭和晚膳该冷了。

  马车在沈府上下的目光下,吱吱离去。直到消失在拐角处,沈茂生同沈夫人才虚脱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

  “老爷!夫人!”

  整个候府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有人在意那些个事情,马车晃晃悠悠回到王府的时候,老秦和刘福也连忙引上。

  元景扶着人下车,随口道:“晚膳可还热着?”

  “都还热着,王爷要的烤鸭也准备了。”老秦一早上都忙着理着书房,所以今日的膳食也就归着刘福管了,“还备了些少爷喜欢的甜点。”

  沈澜嘴馋,无论什么时候用过膳,总要在备些饭后点心,要不然一整日都可能不舒服。

  以前在候府,条件不好,刘福即使知道也不好满足,现如今来了王府,且随意出入的,也就给了他许多时间去准备这些个东西了。

  晚膳比较淡口,但又抓住了沈澜的胃,再加上个一直飘香的烤鸭,也吃撑了不少,吃罢晚膳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元景因着有要事处理,所以送沈澜回到院中才去书房,步子有些急促,沈澜看着也有些许疑惑。

  刘福提溜着小点心迈着小步子跟在沈澜身边。

  “王爷,查出来了。”陈捷瞧见元景推门而入,就忙道:“如同王爷所料。”

  元景坐在矮椅上,替陈捷倒了杯茶:“没想到他还不死心?”

  “是,上次王爷回京遇到的山匪子就是他告的信。”

  要不是上次回来是为了成亲,元景早将那些打劫的山匪给宰了。

  “无妨,”元景起身,望向窗外,道:“仅凭他一人,还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不过还是得注意些。”

  元景向来就不是什么放得下心的人,更何况现如今战局动荡?

  “少爷,瞧着王爷一时半会回不来,可要先热些洗澡水?”刘福将甜食放在桌上,问道。

  沈澜将今早上放在桌上的书翻开,道:“热着吧。”

  今日他在外吹了一日的风,虽然元景贴心给他披了披风,但披风始终没有大氅暖和,今夜若是不泡热水驱驱寒,只怕明日会卧床不起。

  元景从小书房出来之时,天又是飘起了雪,他瞧着漫天纷飞的大雪,愣怔的站了好半晌,身后的陈捷也不敢出声提醒。

  元景想起了第一次瞧见满腹经纶,意气风发的少年澜。

  当时他才五岁,还是个处事不深的小皇子。但是沈澜不一样,六岁就已经开始作诗作画,名声传遍整个大元。

  先皇喜欢动不动就搞什么作诗大会,凡是有才的世家子弟都会被应邀。他是最小的皇子,也就被父皇相应的关照着,坐的位置也是在前,于是就这样见到了小沈澜。

  曾经的沈澜学着文人拿着折扇,殿前望梅作诗,好一个小文人,笑着脸上还带着两小酒窝,眼睛大而黑,长的懵懵懂懂。

  就是如此入了他的心窝,一直到现如今。

  沈澜脱去衣物,将其扔在一旁,人跨入了池中。

  这个小澡池规模不大,但也不小,独占一室,四周水汽缭绕,可见度也低。他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撒,而后靠在池壁上。

  “吱。”的一声,他回头看向门口,见着来人便是笑了,“忙完了?”

  “嗯,忙完了。”来人正是元景,他回到内室见人不在,就猜想到在这,来这一看果然如此。

  两个人,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水中,谁都没有开口下一句,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沈澜被这样盯着有些不舒服,虽然这个地方水汽缭绕,于是张口做邀:“可要下来一起……”话未说完又觉得不妙,变成了:“你站在上面做甚?”

  元景今日不热,也没流汗,本来不打算洗澡的,但瞧见沈澜都开口说话了,那还管什么?

  于是脱掉衣衫,“噗通”一声入了水。沈澜来不及躲闪,水溅了他一脸。

  “……”

  元景:“……我不是故意的。”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这样敢于承认???

  元景继续道:“谁让你发出邀请了,我把持不住就……”

  整个人委屈巴巴的就往沈澜胸前凑,这个场景若是被外人看去,尤其是犬戎,那肯定想把昨夜饭吐出来,或者白眼翻上天。

  这他妈还是当年杀人不眨眼?一路破封绪的人吗?!

  “……”沈澜瞧着突然靠在胸前的人,耳后根红成一片,不好意思的将人推开:“洗就洗,莫动手动脚的。”

  这下元景更委屈了,“我就是靠靠你,都拜堂成亲的了,我就靠一下。”好一个屈字了得?

  沈澜打算眼不见为净,视线也转移去了别处,“明日入宫,可要注意些什么?”

  元景想起自己的皇兄,道:“没什么注意的,随心来就可以了,若是有注意的,明日你我表现的如胶似漆点?”

  嘴不着调,沈澜在元景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扬起,“好。”

  次日夫夫二人坐着马车,随行的只有几人,奔着皇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