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我可不可以追你？】
那天喊了代驾送夏书贤回家后，才知道他最近都住在工作室里。他的工作室坐落在市中心一片全是小洋房的地段，是老底子的法租界，外面一马路的法国梧桐。房子是他爸妈原来留下给他的，他把一楼二楼改成了工作室，三楼是简单的起居室。
他说反正也是一个人，平时工作就直接住楼上了，有空就回奶奶家去住。
回到自己家后，江世珏才看到冯越的短信。
冯越说知道了，还说夏书贤的相机落在清吧了，电话打不通，他就先给带回家。
江世珏知道夏书贤关机了，就和冯越说明天去他家拿，拿了给夏书贤送过去。
走进房间，他冲了把澡躺到床上，想到夏书贤今天埋在他胸口哭，不知不觉又硬了。
唉，虽然我天天骂徐嘉林，其实我也是个畜生。不管什么场景，想到夏书贤就老是会硬。江世珏暗自唾骂自己。
他又是嫉妒又是愧疚地从手机里点进色情网站的网页，在徐嘉林的主页里往下翻了很久，找出最早期的视频，点击播放。
夏书贤一丝不挂地跪趴在高级公寓的地毯上，两片臀又白又圆又丰满，看上去很有弹性。他纤细柔韧的腰塌下去，弯出漂亮的弧度，后腰上纹着花体的一行字“De profundis clamavi ad te Domine”*。
一双手在替他扩张，手指进出于那粉嫩的后穴里，透明的润滑液黏腻地在他的股间拉丝，好似蜜桃出汁一样。
这是江世珏第一次看到夏书贤。不是真人，而是在付费观看的性爱视频里，由视频的拍摄者，也是夏书贤的男朋友徐嘉林亲手放给他看的。
徐嘉林是江世珏初中开始的好兄弟，两人上一个国际学校，一直同班，天天一块儿吃饭打球，互相交流泡妞心得。
徐嘉林家里是海市有名的传媒集团，父母离婚后，他爸和一个女明星再婚了。江世珏家里早年做房地产起家，现在转型搞投资，他父亲的重心放在实业投资上，大哥在管战略投资和私募的业务。母亲是个歌手，上世纪大红过一阵，结婚之后就很少活动了，现在在音乐学院当教授。而他则继承了我母亲的音乐天赋，高中毕业后，考上了纽约大学音乐学院的编曲系。徐嘉林和他一起去上的NYU，只不过学传媒。
夏书贤高他们一届，在罗德岛设计学院。当时他在某红色社交app上很红，因为有人发了一张偷拍他的照片，照片里他正低头看手上的照相机，配文是【油画一样的大美人】。只不过不太玩社交软件的他本人对此毫不知情。
在大一时期的一个喝酒局上，有两个Parsons的女孩子一直在说他。那会儿江世珏刚入学就谈了个女朋友，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但一直喜欢美人的徐嘉林兴致勃勃地去看了。
大二上学期开学，徐嘉林就得意洋洋地和江世珏炫耀，说他把罗德岛设计学院的那个大美人追到手了。江世珏问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说追了蛮久，暑假里才搞定的，才知道夏书贤也是海市人，还是大导演夏新来的儿子。
两人当时喝了不少酒跑出来醒醒，在夜店门口吞云吐雾。
抽第二根烟的时候，江世珏说：“你他妈真牛逼，开始搞男人了？睡得下去吗？”
徐嘉林吊儿郎当地笑：“又不是没睡过。但现在这个大美人还真不一样，太带劲了。”
江世珏顺着他的话问：“怎么个带劲法？”
他眯着眼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递过去。
于是江世珏就看到了夏书贤跪趴在他公寓里的那个视频，视线被牢牢地锁定住。
深吸一口烟，快速抬头看了眼徐嘉林的账号，江世珏把手机还给他。
“身材不错啊。”
徐嘉林得意地笑了起来：“平时看着温温柔柔跟幅画似的，床上特别放得开。妈的我就没碰到过这么辣的。”
江世珏皱了皱眉，将烟蒂扔到地上，吐出一口烟：“你他妈怎么回事，这种私密视频往网上放？”
徐嘉林不以为意：“又没人看，怎么了？”
“他也同意？”江世珏问。
徐嘉林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他不知道，不过知道我拍他。”
江世珏哼笑一声：“你他妈也真不是个东西。”
徐嘉林伸手去勾他：“嘿，我俩半斤对八两，你前女友还到处说你渣男呢。”
“我他妈渣什么了？不合适还不能分手了？作天作地没完没了的。”
后来回家，借着酒劲，江世珏点开了那个网站，按照记忆找到了徐嘉林的账号，订阅了该用户，点开了那个视频。
夏书贤被进入的时候，难耐地发出了一声呻吟。他的声音非常悦耳勾人，无论是闷哼还是叫床，尾音都带着钩似的，让人听了抓心挠肺的。那具身体很白，随着动作不断摇晃，蜜桃臀都被晃出了波浪。在越来越快的动作里，他承受不住一样伏下身去，肩胛骨凸起，像蝴蝶展翅一样，背部和胳膊的肌肉都绷出好看的线条。他瘦却不柴，身上有长期锻炼留下的痕迹，肌肉薄薄一层很漂亮。
他高低婉转地叫着，高高耸着屁股，被操得浑身泛红。
江世珏当时就硬了。他也没想到看一个男的被操，自己会硬成这样。
后来他空窗期，就真的约了个男的试试，也是清秀白皙那一挂的。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和男的发生关系，只是丝毫没有那种亢奋到浑身燥热的感觉。和别的男的睡，还不如看着夏书贤的性爱视频撸。
但今天晚上，当江世珏再次看那个视频准备自慰一下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心里很闷很闷，浑身不舒服，又烦躁又觉得没劲，脑子里一直是夏书贤在自己怀里哭的样子。
他退出页面，回忆抱着夏书贤身体的那种感觉，草草了事。
抬手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白浊，他不由叹了口气，心想：我是真栽了，栽得心甘情愿。会为他生气，会心疼他，会想要真正拥有他。不只是想睡他，而是正大光明地作为他的另一半，去呵护疼爱他。唉……我大抵是非常喜欢他了。
江世珏下定决心，翻出夏书贤的微信，头像是一个他自己的黑色剪影，里头的对话还停留在一年半前的客套话中。
【你的相机忘在清吧了，我明天去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点击发送。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他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微信信息。
夏书贤在早上回了。
【这两天有工作要去外地，周四吧。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江世珏火速回信息：【刚醒。好的，那到时候联系。】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里，从未体会过度日如年是什么感觉。他一边期盼着周四的到来，一边忙碌着乐队的新专辑。
同时还要保证每天去健身房，争取每一次见到夏书贤都比上一次更帅。
望眼欲穿的周四终于快要到来。江世珏在周三晚上给夏书贤发了微信，确认他周四会在海市，在工作室。他的回复是肯定。
周四一早，江世珏照例早起去健身房。随后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了半天，弄出了一套白T加牛仔裤的清爽搭配，配上一双限量版的运动鞋，觉得自己帅得没边。
路过花店时，他买了一大捧紫色的极可意郁金香，把店里的库存全都买完了。
到夏书贤工作室的时候，他抱着这六十多支郁金香，摁响了门铃。
果不其然，收获了夏书贤惊喜的眼神。
“这是给我的吗？”夏书贤的眼睛瞬间亮了，充满了惊喜。
这个品种的郁金香是浅灰紫色的，花瓣上有一圈深一点的紫色描边，花瓣的外部底背泛着银色的光泽，而打开后的内底则是丁香紫色，十分典雅，尤其适合采光好的房间。
江世珏走进小洋房，把花束递给他，故作轻松地说：“嗯，刚才路过花店，看到了觉得很适合你。想着第一次到你工作室，空手也不好，就买了点。”
他接过郁金香，看上去很高兴：“我正想着出去买些花装饰一下。紫色的也太美了，谢谢你。”
江世珏环顾了一下他的工作室：紫色确实很适合，赌对了。
“相机给你。”他又把相机递了过去。
夏书贤将花放到一边，接过相机，朝他笑了笑：“真是抱歉，那天有点失态了，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江世珏双手插兜，回他：“嗐，左右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别和我客气。”
夏书贤拿着相机，低着头微笑：“相机丢了其实也没什么，但里面有你们那天演出的照片。我拍了一些，觉得挺好，回头修一下发给你。”
江世珏挑了下眉毛：“那可先替Libera谢过大摄影师了。”
夏书贤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感谢，不如中午一起去吃个饭吧？”江世珏正大光明地提出了共进午餐的邀约。
夏书贤倒是很爽快地同意了，还说他下午要去买几个花瓶回来。
江世珏心想：那岂非正合我意？我可太愿意陪他再逛一个下午了。
两人找了一家附近的意大利餐厅，一起吃了饭。由于这附近有不少家居店和买手店，午饭后就慢慢溜达过去。
夏书贤挑了一家家居用品买手店，说是里面有不少小众设计师的作品，江世珏就陪他一起进去了。江世珏发现他在和“美”有关的任何事情上都十分认真，他会仔仔细细地端详每一件中意的物品。
但夏书贤大概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本身就超越了一切的美。
他今天也穿着一身白，长长的有垂感的衬衫和宽松的丝绸长裤，也只有他这种身段和样貌能穿出遗世独立的感觉。
买手店的导购看了他们一阵，终于忍不住过来介绍。
“二位这边在看的这些花瓶是我们从德国海淘回来的，Meissen和Rosenthal的稀有款式，国内网上都找不到的。”时髦的女孩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介绍说，“看二位先生非常有眼光，如果家里是相对欧式的设计，这几个都挺合适的。”
夏书贤倒是真的挺喜欢，他指了几个，问江世珏觉得哪个好看。
江世珏瞬间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认真端详起来。脑子里分析了以他不多的经验所知的夏书贤的喜好，又参照了工作室的设计风格，最终忐忑地挑了三个白色浮雕风格的花瓶。
夏书贤思考了一会儿，挺高兴地说：“我也觉得这三个适合，就要这三个吧。”
江世珏在无人察觉之处松了口气。
趁夏书贤在看其他东西时，江世珏先偷偷去买了单。等到夏书贤真来付钱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你太客气了……”
江世珏接过包装好的花瓶，笑了笑：“又不贵，你喜欢就行。”
也就6万块钱出头，要是花钱就能讨他欢心，我还用愁苦吗？江世珏暗暗想。
夏书贤大概是觉得不太好意思，非要请他吃一顿晚饭。
江世珏暗自得意：机智如我，多相处一会儿的愿望不就实现了吗？
这天吃完晚饭，又一起喝了点酒，直到晚上快12点，江世珏才喊了代驾送夏书贤回去。
江世珏把花瓶给他拎到了房子里，看到灯光下他的双颊有些绯红，不由伸出手去碰了一下。
夏书贤因为他的举动有些错愕，呆呆地怔在原地看着他。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简直漂亮极了，漂亮得江世珏现在就想把他搂进怀里，狠狠亲吻他。
“夏书贤。”江世珏喊了他的名字。
“我以后可不可以再和你单独相处？不用送相机或者请吃饭这种借口，就是为了来找你？”
夏书贤就这么看着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盛着淡淡的光，可能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江世珏。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江世珏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说错话了，他才缓缓开口。
“江世珏，我不太喜欢模棱两可的表达。”
江世珏的心脏仿佛快要跳出喉咙，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那我说明白一点。我的意思是，我可不可以追你？”
夏书贤忽然浅浅笑了下，眼中带着一点狡黠，问道：“你追不追我，为什么要我同意？”
这下换成是江世珏愣住了。
夏书贤走到他身前，身上带着木质调的香气，那双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要不要和你在一起，才需要我同意。”
江世珏忍不住低头笑了。
本来还担心夏书贤会介意他和徐嘉林曾经是好兄弟，或者是不是还没有从上一段恋情中走出来。但夏书贤不愧是夏书贤，美人就应该是豁达洒脱的，高高在上且对过往毫不留情的。
“那好，现在开始我要追你了，希望我能尽早成功，和你在一起。”江世珏认真对夏书贤说。
夏书贤也勾起了嘴角，轻声说道：“好，祝你早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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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 profundis clamavi ad te Domine
主啊，我自内心深处呼唤你。——《圣经·诗篇》13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