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在校为奴>第59章 (五十九)

  根据这坨排泄物的柔软程度,富有经验的农村仔一眼便判断出这条路不久前必有老黄牛经过,且是一匹吃得挺饱急着清仓的肥牛。但这坨草黄色的锥状物对于一个出生在西湖浮岛上的小王子来说,是如此的陌生,以致于他盯着烂糊的手掌看了好久,耳中钻入“牛粪”二字,但大脑运作了数分钟之久,才逐渐解析出其词汇内含的物理性真相,于是徐擎便眼见着定住身的阎一宁颤了颤睫毛,眼眶里积出一片堰塞湖,在他将要决堤之际,徐擎本能地撂下书包,掀起衣角剥下皱巴的球衣,蹲下身将衣物包在阎一宁的左手上,急促地擦拭着。

  “这,擦干净就行。”他苍白地安慰着对方,“牛粪不臭的。”

  阎一宁直觉布料下有一层黏稠的膏体在皮肤上摩擦,衣服怎么可能擦得干净,他已不知该怒该悸,只觉自己的身体脏透了,这跟掉进化粪池有何区别!阎一宁的右拳毫无杀伤力地砸在徐擎肩头,骂道:“都怪你,你为什么又要逃?!”

  徐擎一怔,拽着对方胳膊的手抖了抖:“我……”

  “昨晚都是假的?”语气中难掩零落的心碎,阎一宁穷追不舍了一路,并不是想缉拿对方归案,继续囚住对方来做自己的奴隶,他只是想要个答案,“是你主动要跟我做的,不是我逼你的,对吧?”徐擎心虚地躲开了对视,他的怯懦映入了阎一宁的眼眸,“什么意思?你……耍我?”

  “……我送你回城里吧。”徐擎充耳不闻,自顾自道,“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过半小时就有回程车了,我陪你等车。”

  阎一宁被他强行从地上扯起来,幸好他只是个篮球选手,否则做土匪也是块好料子。阎一宁左手还包着球衣,衣服里捂着坨谢特,他感觉自己的手在发酵,这种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受难瞬间点燃了他的委屈牌炸药包,陡然爆出一股洪荒之力,猛一甩胳膊,挣脱了徐擎的钳制,但反向的力令他脚下难以站稳,砰地一下又摔回了地上,只听一声熟悉的噗叽,屁股下滑腻湿软的触感比手部接触到的扩大了数倍,衣料本就轻薄的阎一宁坐在那滩被压得扁扁的牛粪上,灵魂已然被抽空。

  这下,走不了了。

  回程车来得比想象中还早,但徐擎已经没办法把阎一宁塞上车,他横抱着人目送公交远去,再低头一瞧,被牛粪玷污过的高贵少爷早已如同拆了提线的木偶,歪过脑袋,死了一般。看来一屁股坐进牛粪里这件事,对他的冲击不亚于折了他的腿。而巧的是,两件事的始作俑者竟都是同一人。

  徐擎望着阎一宁眼角那片还未干透的泪痕,向来不信邪的他也不得不暗叹一声,孽债呀。过午的太阳越来越晒,隐约的带着青草香的牛粪气味开始飞舞,徐擎裸肩背着书包,抱着阎一宁,沿着这条灰土扑满的乡间马路朝前走,约莫走了二十来分钟,隐隐听见淙淙的水声,于是他拐进路边的田野,沿着田埂又是一顿好走,水声越来越大,哗哗作响,一条四五米宽的小溪急促地流淌着,朝远方奔去。

  “我抱你下去洗一洗。”徐擎左脚和右脚打架,轻松脱下球鞋,两只脚先后趟进溪中,这水只没过他的腰间,于是他试图把阎一宁放下来,但怀里的人一触到冰凉的溪水,立马哆嗦着环住他的脖子:“不要!”

  徐擎道:“水不深,而且很干净。”

  阎一宁摇摇头,死活不肯松手:“我不要。”

  徐擎只好扎起马步,自己屈下膝盖,沉下腰,通过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把两个人一起沉进水里,然后他的书包也跟着吨吨地喝饱了水。阎一宁凉得直颤,终于回了些神,他穿的白纱衣服宛如一条银河飘带,在水流里柔美地漂浮着,眼见着徐擎要把他脑袋也泡进水里,他终于叫起来:“你想杀人灭口——”喊着,一把薅住对方的脑袋,两个人扑通一声,全栽进了水里,一顿大闹龙宫后,徐擎勉强从水里爬起来,他以为他紧抓着阎一宁没放,结果拎起来一看,手里只有一堆破布,人没了?!

  “一宁!!”他伸手在水里乱摸,终于摸到一条细滑的胳膊,忙把人拽起来,哗啦啦,一个没了上衣的出水芙蓉,不,出水野玫瑰,被他救了起来。喝饱了水的阎一宁一头扎进他怀里,徐擎急忙抱紧他道歉:“对不起,我没抓紧你。”

  光天化日,俩大小伙赤身裸体地在乡间野溪里搂搂抱抱,十分不成体统,阎一宁吐着水,浑浑噩噩道:“少假惺惺,你根本就不想抓紧我,你恨不得马上甩掉我!”他一语双关,徐擎被骂得哑口无言,只默然地替阎一宁洗着手上的污垢,他总是这样体贴又无情,受着他的好,却得不到他的爱,阎一宁受不了这样,他喜欢干脆地要个痛快:“你说,你快说……”

  徐擎茫然道:“什么?”

  “说你不喜欢我,讨厌我,我就马上离开你的视线。”阎一宁掰过他的脸,两个人对面对贴得极近,溪里好像还有小鱼在跳,在看好戏,“你说啊。”

  “我……”徐擎真的张嘴了,但他看见阎一宁故意把眼睛睁得很大,好像不容许眼眶里有什么东西掉出来,“我……我不讨厌你。”

  他尽力地回答了,这是他最极限的回答了。阎一宁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便被不满代替:“你应该说‘我喜欢你’,不是‘不讨厌’,重说。”

  徐擎又把嘴唇缝起来了,他摇摇头,充耳不闻,自顾自搓洗起阎一宁的外衣,站在水里的两人肌肤相贴,阎一宁被日光照得晕眩,他靠在徐擎身上,仍是不肯放弃:“说啊,有什么好害羞的,到现在还想装直男,是不是太自欺欺人了?”

  被诬陷成基佬却不敢开口辩解,徐擎将哑巴亏吃到撑饱,阎一宁既急又气,手心熨帖着徐擎冒着青胡茬的脸颊,压制着怨怒,诱哄道:“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我接受真实的你,也不要求你再为我做什么,只要你承认你喜欢我。”他的唇已近在咫尺,徐擎无意识地吞咽着口水,这诱惑力于他而言好似牛粪于屎壳郎而言一般,极具致命引力。

  “我喜……”徐擎险些把持不住,“不,我不能。”

  阎一宁眼看要成功,咬牙切齿道:“就说给我听,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顾虑什么呢,臭熊。”

  徐擎搂着他的腰,叹息般低声道:“我们不可以,一宁。”

  阎一宁眯起眼:“不可以?那你怎么又硬了,解释一下。”

  徐擎搜肠刮肚:“这……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我控制不了。”他试图拉开距离,后退一步,“别贴着,你忽略它吧。”

  “我偏不!”阎一宁紧跟上前,两手揽住徐擎的脖子,挂在他身前,脚底的石子微微刺痛,但他仍执意踮起脚尖,把嘴唇送了上去,“唔——”徐擎怕他滑倒,只能牢牢地圈住他,两个人在山野间的小溪流里肆无忌惮地接起吻来,水珠折射出五彩的光斑,像金粉似的撒在两人的皮肤上,熠熠生辉,溪水拍打着两具年轻的肉体,欢欣鼓舞。只要沾上阎一宁,徐擎的反应就会变得很大,他用力且下流地抚摸着阎一宁裸露及未裸露的每寸肌肤,用宽大的手掌掐得对方的臀肉溢出指缝,揉面般玩弄着这具令他失去理智的身体。吻到缺氧,阎一宁终于舍得把嘴卸下,透口大气,他看见徐擎模糊且痴迷的眼神,心中甜酸交织,双方的身体都这么诚实了,为什么不能让彼此的心也真正地靠近呢。

  “徐擎……”阎一宁呢喃着,又覆了上去,“你大坏蛋……徐擎。”他的骂声淹没在色情的吻里,很快两个人的下半身开始暴露在青天白日下,仅有半透的水流为其遮羞。

  他们天真地以为这个荒郊野岭里,没谁吃得空大中午跑出来劳作,方圆几里,他们是唯二的灵长类生物,于是动作的淫秽指数狂飙,水的温和润滑了紧窄的甬道,阎一宁因昨夜战绩喜人,炮筒还热乎,徐擎的大炮轻而易举地塞了进去,并且轰轰烈烈地发射了。白色的秽物随着溪流飘向远方,便宜了哪类水生生物也未可知。

  这下牛粪洗掉了,还附赠一炮,两个人抱在水里,回味余韵。一个挎着竹篮的身影突然从茂密的林间小道钻出来,本该过桥去的,但奈何眼尖,突然就瞟到了溪里俩赤条条的人影,以为是抛尸,啊地尖叫出声。吓得疲惫不堪的阎一宁差点都脱进水里,徐擎马上用身体挡住阎一宁,将他护在胸前,自己扭头去瞧,晃晃烈日下,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孩傻愣在桥边。

  “……哥?”

  “……”徐擎静了静,不得不回应,“琳琳?”

  徐琳认出了亲人,忘乎所以欢欣地跑上前,但徐擎忙喝住她:“等一下!我们没穿衣服!”

  “啊?”徐琳刹住,细瞧才发现哥哥的下半身竟然没穿裤子,屁股沟还在水里若隐若现,她尴尬地背过身去,“我不看,哥。”

  徐擎把湿透的纱衣又给阎一宁裹上,但仿佛没啥效果,布料沾水后透得要命,两人褪到脚踝的下裤也是扒拉半天才箍到臀上,一顿狼狈的操作后,勉强是能见人了。徐琳转回身,看见他哥搂着个长发白肤的女孩,姿态暧昧,一看就知道关系不简单,她心思玲珑,马上便悟了:“哥,这位是……你女朋友吗?”

  阎一宁正想纠正:“我是他男——唔!”

  徐擎忙捂住他嘴:“是的,他是我女朋友!刚刚摔田里了,我带他下水来洗一洗。”阎一宁睁圆了眼瞪他,仿佛控诉他的瞎话,但徐擎拉了拉嘴角,仿佛在哀求阎一宁别拆穿他的谎话。

  “摔田里了?天呐!”徐琳关切道,“嫂子,你还好吗?”

  嫂子?阎一宁新奇地记下了这个称呼,不知为何,居然觉得有点满意,他清了清嗓,又夹住喉咙,说道:“没事,你嫂子我挺好的。”说罢,抛个小眼神给徐擎,这是被正名后的得意。

  作者有话说:

  最近忙论文,更的少,但是我会更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