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便举行大朝会!”

上一秒还有些不悦的老朱,此时竟很是兴奋的点头答应。

只因深究起来。

让朱标全代朝政,给朱标加一层帝王之名。

在大朝会上宣旨,更为合适。

甚至说。

在每日例行的朝会上宣读旨意,给朱标加一层帝王之名。

多少有些轻视朱标的意思。

可老朱也是没办法。

朱标这小子压根不想全代朝政。

更不想被帝王之名所累,害得他不能御驾亲征。

更重要的是。

这小子猴精猴精的。

若自己贸然提出举行大朝会,朱标定然会察觉到什么。

也是因此。

老朱才从未提及。

不过现在好了。

举行大朝会是朱标自己提出来的。

他自然也乐意在大朝会上,给朱标加以帝王之名。

另一边。

奉天殿内。

对于胡惟庸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百官心中多有鄙夷。

谁不知道涂节是胡惟庸的义子,陈宁乃是胡惟庸的得意门生。

可今日!

胡惟庸竟率先说出,陈宁乃是意图谋逆。

至于楚江、冯吉等人。

谁不知道他们是给胡惟庸办差。

可偏是如此。

胡惟庸监斩了这些人不说,甚至还第一个提议,请求朱标株连这些人的九族。

纵然胡惟庸贵为当朝宰相。

然而这刻薄寡恩,卸磨杀驴等诸多骂名。

他胡惟庸怎么洗,也洗不脱了。

一时间。

满朝文武或分成两派。

一派对胡惟庸嗤之以鼻,径直朝殿外走去。

而另一边,则围在胡惟庸跟前,恭贺他得了侯爵之位。

“恭喜胡相进侯爵之位。”

“恭喜胡相得侯爵之位。”

面对众人的恭贺,胡惟庸随意拱手便要离开。

可也是此时。

一旁的吕本走到胡惟庸跟前,笑盈盈道:

“胡相,陛下除洪武三年加封外,之后数年可是从未给旁人进封爵位。”

“然而今日太子竟赐胡相侯爵之位。”

“足以见得,太子对胡相是何等的器重啊!”

“吕大人过誉了。”

胡惟庸所意应了一声便想离开。

明面上。

他还要跟着毛骧等人,捉拿冯吉、楚江等人的族人。

事实上。

胡惟庸却想在今日。

趁朱标松懈之时,倒戈一击。

在吕本这些人看来。

他今日得了爵位,乃是好事一桩。

可胡惟庸自己却很清楚。

今日之风波,远远没有过去。

甚至说!

朱标赐他侯爵之位,乃是故意为之。

为的便是让他放松警惕,好等涂节、陈宁招供之后,一举将他斩杀。

要知道。

方才朝堂上,朱标下令处斩冯吉、楚江等从犯。

然而却单单留下了涂节、陈宁二人的性命。

对此,他胡惟庸不得不多想几分。

更重要的是。

若朱标乃真心实意,要赐他侯爵之位。

为何方才不直接言明爵位。

反而还要让中书省进行讨论。

朱标所做的一切,都让胡惟庸心中有些不安。

可就在胡惟庸准备离开奉天殿时。

吕本站在胡惟庸跟前。

瞥了眼旁边的詹同后,阴阳怪气道:

“胡相得太子器重,当真让我等羡慕的紧。”

“也是胡相大才,方能得太子器重。”

“就好似我等众人,纵然蒙祖上福荫,偶得天家垂青。”

“可想进爵,也终究是痴心妄想!”

听到吕本这话。

在场众人又怎会听不出来,吕本这是在嘲笑詹同。

暗讽詹同或许能凭借女儿嫁给朱标,得到爵位。

自然。

吕本也是在讽刺詹同家的女儿,与太子朱标的婚约遥遥无期。

按照礼制。

在大婚之前,朱标的确是不能与詹同家的女儿相见。

只不过这两月来。

无论是老朱还是朱标,都再未提及婚娶之事。

甚至这两个月来。

老朱和朱标,对詹同一家没有半点的赏赐。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因为众人都很清楚。

太子纳妾,乃是因太子妃常氏有孕在身,不能服侍朱标。

所以婚礼自然是越快越好。

可如今太子妃常氏都即将分娩,可朱标与詹氏的婚期依旧没有定下。

这就不免让众人多想了。

甚至有人认为。

朱标已经不愿娶詹同家的女儿为嫔。

也是听到吕本这话。

胡惟庸心念微动。

随即轻咳一声,正色说道:

“吕大人此言差矣。”

“本相倒是以为,詹同大人德高望重。”

“加之詹家小姐与太子有婚约在身,詹大人享有爵位,只是早晚的事!”

“嗯?”

听到胡惟庸竟为詹同出头。

吕本以及周围一众官员都很是诧异的看向胡惟庸。

即便是詹同,也不敢相信胡惟庸竟为他出头。

“胡相过奖了,若论才谋,谁人能与胡相相比。”

“詹大人过谦了。”

胡惟庸微微一顿,继续说道:

“本相府上新挖一井,其中井水却好似美酒般,格外清冽。”

“想来这醴泉乃是祥瑞之兆。”

“不知詹大人可否过府,与本相同饮啊!”

“这.....”

不等詹同拒绝,胡惟庸继续说道:

“府中突现醴泉,本是祥瑞之兆。”

“本相本打算请陛下、太子亲临,然而本相的身份,终究只是个外臣,不方便邀请天家过府。”

“思来想去,还是由詹大人上书奏请,最为合适。”

胡惟庸刚一说完,詹同当即拒绝道:

“恕下官不敢贪胡相之福。”

“小女与太子尚未大婚,下官又算什么太子姻亲。”

“恕下官无福消受醴泉祥瑞。”

语罢,詹同冲胡惟庸拱手后,径直朝殿外走去。

也是此时。

一旁的吕本忙凑到胡惟庸身旁。

“胡相莫要见怪。”

“詹家小姐与太子定下婚约,詹大人举止自然也就少了些礼数。”

“嗯。”

“那不知吕大人可否愿意过府对饮啊!”

“哦?下官有此荣幸?”

“自然!”

胡惟庸微微点头,拉着吕本的手臂朝殿外走去。

等确定四下无人后,胡惟庸这才开口说道:

“吕大人,你与詹同之差不过毫厘。”

“本相素闻令嫒琴艺堪称一绝。”

“若大人找个由头,请陛下、殿下到本相府上,届时由令嫒琴声相佐。”

“保不齐,吕大人与詹大人的毫厘之差,便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