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没有了艾尔如影随形的陪伴，沐天风的确有些不习惯。
好在秘密基地的各项程序，艾尔还可以在玉界琼田进行遥控，系统也主动已经进行了安全的升级。
沐天风找来一块白板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他把这些天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从那天夜里党小明偶然窥瞧到单雨和公孙衍去找柳醉丝，柳醉丝又假意或无意丢出了于冬的玉牌，让党小明恰好拾到。
如果如玄月分析，是柳醉丝想要借此引起沐天风的注意，使其偏离调查的方向，那么原因是什么？
沐天风越发后悔当时应该去见一见柳醉丝。
即便得不到真相，或是对方想要误导自己，那么她会使用什么话术？
再到之后柳醉丝的真身死去。
如果她死前去见的是公孙衍，那么再如果是公孙衍下的手，是不是目标和嫌疑也太过明显了？
想来想去越发抓不到线索，沐天风却吃了些食物，又去洗了澡准备先睡一觉。
些时，系统提示有一封没有地址的电邮，问他要不要打开。
沐天风也没当回事儿，说了声：“打开。”
可过了半晌，系统又提示打开失败，原因是这封电邮需要验证后才能打开。
沐天风前去查看，这封邮件竟然还有一幅精致的封面。
那封面是一幅图景，应该是一个酒吧的门脸儿。
他心中一惊，这酒吧，正是从前他和于冬经常去的地方。
记得那时两人工作加班到深夜后，总喜欢到这家小酒吧泡到天光发亮。
他们聊事业、聊未来、聊女人……
可这，这封用这张图做封面的邮件，究竟是谁发来的？
发件地址，空的。
发件人，没有。
沐天风用手指触碰了两下，两声拒绝的声响发出。
再细看，封面的下面似乎有一行小字。
“放大。”
小字立即放大数倍，这下看清楚了，“验证密码，是否继续。”
“继续。”
小字变化为“为何虚拟即真实”。
沐天风更是一惊！
“为何虚拟即真实”，这是当初和于冬曾经反复辩论的一个话题。
于冬主张不论真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都是一样的。
无非是人类生存的层面不同罢了。
于冬用于支持自己这一主张的主要基础理论，是牛顿的“能量守恒定律”。
能量守恒定律为热力学第一定律，指在一个封闭系统中，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于冬对于能量守恒定律深信不疑，他认为人类只要还没有脱离这个地球，那么不管生命存在于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现在，沐天风眼前这一个验证问题，答案只有一个“能量守恒定律”。
随着这几个字的输入，邮件果然被打开了。
邮件真的仅仅是一封邮件，里面的文字如下。
“沐天风，如果打开了这封邮件，请接受我的歉意。”
“因为我不是于冬，我是江一秋。”
“我必须确保只有你能收到，并打开这封邮件。”
“所以，验证问题的答案，也是只有我和你才能猜到。”
“另一个歉意，意思也简单，你是于冬的朋友，而我也是，对他的死亡，你做的远比我多得多。”
“请记恨和鄙视我吧，这是我应得的，没啥可解释的。”
“我的两个歉意说完了，其他的事情我并没什么可向你道歉的了。”
“因为整个事件中，我也仅仅是一只看不见前路的鸟儿。”
“我怀疑过于冬的死因，我也觉得从头至尾所有事情都透露着诡异。”
“但我向你发誓，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仅仅是一名程序员。”
“并且告诉你，第一次和你见面，我不能说得太多。”
“甚至可以说，和你一句话不说，才是真正保护着你的安全。”
“我那时就已经发现有人在监视着我了。”
“别问我那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程序员，运气现在不知该怎么说，是好？还是不好？”
“可偏偏就发生了这样邪门的事情。”
“于冬，竟然就这么走了。”
“而我，感觉时时生活在惊恐之中。”
“以至于我见到你，还得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现在可以判断的是，于冬、我、你，还有那个柳醉丝、公孙衍什么的，都不过是一盘大棋里的过江小卒。”
“是的，我们都不重要，都不是什么大角色。”
“整个事实的背景图，可能是一个我们想都想不出来的庞大体系。”
“我们不知道为何，纷纷卷进来了。”
“给你写这封信，我只是想说一个意思。”
“如果你继续调查，我钦佩你，也会在暗中给你我力所能及的帮忙。”
“如果你就此放弃，我也决不小瞧你，因为我毕竟我自己也没有为于冬做什么。”
“仅此而已。”
“假设你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明日玉界琼田，来永顺水门便可知。”
永顺水门，繁华是它的另一个代名词。
这个位于开封府西北一隅的城门几乎没有消停的时候。
它是南来北往货物交通的水陆码头。
商榷、钱庄概不必多说，规格不等的酒肆、澡堂、屠场也是遍地林立。
永顺水门的码头，沐天风背手而立。
前一晚在真实世界根本没有睡好，江一秋的那封信让他思绪乱飞。
这个江一秋完全没必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给自己发这么一封加密电邮。
他想说明什么？
说明他与于冬的死无关？说明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却知道自己甚至是公孙衍都是不足道哉的棋子？
沐天风可以断定的是，如果这封信真是江一秋的，那么有一半是他没说实话，另一半是他还有很多事情并没有说。
至于让他来到永顺水门，不晓得江一秋究竟是何意。
正四处观望，一名小童路过他的身边，有意压低了嗓音道：“沐公子，一会儿有条漆黑小船路过，你别忘记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