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隐痛，让他恶心难受的同时，也皱着眉痛苦地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适应，眼睛好像被一阵强光直接照射，特别难受。
但紧接着，有人将手捂在了他的眼睛上，“别着急，慢慢来……”
声音好耳熟。
这是程生笙的第一个念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捂在眼睛的手才慢慢挪来。
程生笙已经有些适应了，但还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一片在慢慢变得清晰。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被放大的脸。
邋遢，憔悴，还有点吓人……
程生笙真的被吓了一跳，对方应该好久没整理过自己的头发和胡子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脸没睡觉了，眼眶红得厉害，眼白里布满了吓人的血丝，眼底的淤青和黑眼圈特别明显，头发还乱糟糟的。
但是他看了又看，眸底渐渐露出了狐疑。
这人长得……有些眼熟啊。
看到他真的醒了后，男人表情是很惊喜，很高兴的，嘴里一直胡乱呢喃着“太好了”和“你终于醒了”，像是坏了的复读机。
程生笙想说话来着，但他没办法张开嘴巴说话，好像这具身体很久没用了，各个器官零件都开始生锈，暂时没办法使用了一样。
而且还戴着氧气罩，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男人激动了许久，慢慢的也冷静了下来，知道摁铃叫医生了。
在医生赶过来检查的这段时间，程生笙的意识和记忆全部回归了。
他想起自己已经找到了慕北孑，也认出了那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就是他找了很多年的慕北孑……
简单的检查完毕，没什么什么大问题，但之后还是要再做一遍全身检查才能确定。
那些医生跟慕北孑说的都是X国语言，程生笙才也反应过来，他们此刻还在X国。
但他大概昏睡了很久，所以听着听着，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都是这样，每天能醒来一会儿，但是很快又睡了过去，医生说这是因为他睡了太久，身体的各个器官也跟着沉睡了很久，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过来。
醒来后的这几天，来探望他的人基本都不能进病房，只能隔着外面的窗户看着他。
大概一周左右，程生笙才能摘除氧气罩，也能勉强进食了，但整个人还是有些蔫蔫的，也还没办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
他又觉得断断续续地说话好尴尬，显得他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样，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这天，天气还挺好的，慕北孑让护工帮他擦洗干净身体，又帮他换了干净的舒适的衣服，又给他找了一个轮椅过来，说道：“今天外面的天气还不错，我带你出去走走？”
程生笙点了点头，慕北孑就走到他身后帮他推轮椅。
这边应该是高级私人医院，环境都非常不错，消毒水的味道并不浓重，来来往往也有不少医生和病人，但都十分安静，一点都不吵闹，而且看样子，病房似乎都是单人间。
慕北孑推着他到了私人医院特有的小花园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刚下过雨，地面看起来有些湿润，草丛也是湿漉漉的，栽种的花儿和绿叶上都带着晶莹的水珠，空气很新鲜，闻一闻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停了下来，慕北孑又说道：“你身体还没完全好，我也不敢带你走太远，就在这边坐一会儿，可以吗？”
程生笙点点头。
在病房里闷了那么就，的确挺不舒服的，能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挺好的。
他在轮椅上坐着，慕北孑就在旁边站着，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手机就响了。
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所以跟程生笙说了下，就起身走到别的地方听电话。
而程生笙就开始眯眸看着四周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