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汤决明起了个大早，他先是去了趟实验室，然后算了下日子，罗青今天应该是不上班的，他脱了实验服快步走出校园去罗青那里。
等到了地方后，敲门却没有人应，汤决明觉得有些奇怪，用钥匙开锁，发现怎么也拧不开。锁坏了吗？他又重新敲门，边敲边喊罗青，对门的租客周末大清早被他吵得不耐烦，开门语气很冲地吼他：“昨天都搬走了，敲什么敲？大早上让不让人睡觉了？”
“搬走了？搬到哪……”汤决明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就啪一下甩上门。
汤决明突然心跳得很快，他拿出电话给罗青打，一声两声之后没有人接，他不停地打，然后冲下楼拦了一辆车，来到罗青工作的饭店一问，罗青昨天已经辞职了。
汤决明双腿发软地坐在马路边。罗青走了？甚至没有和他留下只言片语，汤决明不敢相信。他不信邪地继续打电话，第五次拨过去后终于接通了。
汤决明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他的手都有些颤抖，“哥，你去哪了？”
罗青把行李都收拾好寄存在车站，很多拿不了的东西他都没带，只是仔细地把汤决明的衣服、书、落下的小玩意都打包好送去他们学校。
罗青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看着滚动播放的车次信息，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捏在手里的手机响个没停，星星现在应该急坏了吧。他看着手机灭了又重新亮起，反反复复，对面的人好像决定要一直打下去一样，罗青还是心软了，至少他应该和星星告个别。
汤决明找到罗青的时候跑得满头都是汗，罗青把他拉到旁边没有人的小巷子里，想伸手给他擦擦，想了下又算了。
“你要搬走？你要搬去哪？为什么不和我说？”汤决明抓着罗青的胳膊焦急地问。
“对，我是要搬走，已经和房东说好了，我不想待在这了。”
汤决明松开罗青，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语气好了不少：“为什么？是工作的问题吗？你们老板为难你了吗？”
罗青不说话，汤决明就继续说：“如果实在不想待在这的话也行，不过哥哥能再等我一年吗？我可以去考研，考到你想去的城市，如果考不上的话，我就去找工作，到时候想搬到哪就搬到哪。”
就知道会是这样，罗青心里有些酸胀，只要他提出要求，汤决明会放弃自己的前程会放弃一切来陪他，这是他不愿意的。
“不是工作的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汤决明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原因要让罗青这么急着走。
“因为你答应我的，没做到”，罗青盯着汤决明的眼睛说：“你说和以前一样，你没做到。”
汤决明有些慌了，但还是努力维持镇定：“什么呀，哥哥在说什么，我是和以前一样啊。”
“那天晚上，我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
汤决明彻底慌了，他抓住罗青的手腕生怕他跑掉一样，语无伦次地说：“我……我可以解释的，哥哥……我是因为，那天……”
“我是你哥，你怎么能喜欢我？”
话音一落，全世界仿佛都静止了，终于这层破破烂烂的窗户纸还是被完全撕掉了，马路上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刺得汤决明头疼。
汤决明松开抓着罗青的手，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诘问罗青：“我喜欢你？谁说我喜欢你？我说过我爱你吗？我在情人节送过你玫瑰花吗？我在街上和你接过吻吗？我们做过爱吗？我带着你回家见爸妈了吗？都没有！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是兄弟，我从来都当你是弟弟，这样不对，这是乱伦，是不对的。”罗青摇着头靠在身后的墙上，显然这把刀没有刀背，刺痛了汤决明的同时也刺痛了他。
汤决明笑了，他盯着罗青一字一句说：“我们有血缘关系吗？什么哥哥弟弟，骗骗别人得了，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罗青受不了似的把汤决明推开了一点。
“我说的有错吗？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们就不行？你说啊，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你？”
罗青哭了，眼泪收不住地一直流，“就是不能，你喜欢我，我们还怎么做兄弟？我真的真的只想当你的哥哥，我希望你结婚，希望你能有个孩子，希望你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希望你喜欢我。”
汤决明像被抽干了生气一样，罗青说他不希望自己喜欢他。原来自己收不住的爱意，一次次地拼命克制，无数次规划了他们的人生，在罗青这里都是不希望。
“好啊”，汤决明的声音恢复了平常，“你走吧，我们以后也不要做什么兄弟了，我没有哥哥。”
汤决明说完就要走，却被罗青猛地扯住衣袖，他哭喊着：“不要！不要这样，求你了，我只剩你了，你不能不认我。”
汤决明深吸了口气，回头把罗青按在墙上逼迫他：“你到底要我怎样？既要我认你做哥，又要我不能爱你，你能不能也替我想想！”
“星星……”
“我可以认你做哥。”汤决明说完拽着罗青横穿马路，路上的车纷纷急踩刹车按喇叭，不少司机头伸出窗外破口大骂，汤决明不管不顾，拖着罗青进了一家宾馆。
在前台小哥惊疑不定中办完入住，刷开门就把罗青扔到床上，罗青还没来得及反应汤决明就压上来，他低头对罗青说：“和我上一次床，我就认你做哥怎么样？”
罗青惊惧地摇摇头，汤决明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不愿意就算了，我本来也没哥，我不是你弟弟，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也不会让你找到我的。”
他说完就起身要走，罗青从床上跪坐起来死死抓住汤决明的胳膊，他又哭了，汤决明实在是太懂怎么拿捏他了，所有的事都可以妥协、让步，唯独这件他做不到，罗青不敢想象如果汤决明和他断绝关系后他会怎样，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苦伶仃，像个孤魂野鬼一样。
“别走……”
汤决明重新欺身压住他，他擦干净罗青的眼泪说：“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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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车！（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