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西臣扣着陆星野的手指,用尽力气顶进去。
穴道里潮湿柔软,像一汪水,破开了,又流拢。缠缠绵绵地裹住他,随着摩擦愈来愈热,直到发烫。
床头那盏小台灯打开了,橙黄的光映照在陆星野英俊洁净的脸上,随着邵西臣狂野的律动,他的神情都变得活泼漂亮起来。
邵西臣跪在陆星野敞开的双腿之间,粗红的阴茎一次次连根没入。在快要达到高潮的时刻,两人都开始发出怒吼般的粗喘。
邵西臣抱住陆星野的双腿,疯狂撞击,粘稠的水液被性器勾带出来,从穴口淌到床单上。
胯间那丛浓密的阴毛也被完全沾湿了,斑斑点点的白浊刺激着邵西臣的神经。
第一次,邵西臣忍不住说了荤话,意识也不算太清晰,“你下面被我操出水了。”
他扛着陆星野的大腿拼命顶弄,目光恍惚不定。陆星野高翘昂扬的性器在阵阵律动中不断弹跳摇摆,马眼处已经流出不少水液来。
像有一片片雪落下,覆在陆星野眼前,让他视线里也是一阵白。
直到邵西臣把他拉起来,低声细语的,耳边又痒又热,“舒服吗?”
“舒服——好舒服。”陆星野点头应声,情欲旋冲上脑袋,他攀着邵西臣的脖子扭动腰肢,加大起伏摇摆的幅度。
那硕大硬挺的性器在陆星野体内进出,摩擦过肠壁的每一寸,拖曳出丝丝的酥痒。
在邵西臣伸手抚摸陆星野的脸时,他张口咬住了那根纤细的手指。邵西臣吃痛,却没有缩手,反而长驱直入,挑逗着陆星野的那条湿软舌头。
陆星野尽情地享受着邵西臣的阴茎在他后庭处抽插带来的快感,一边渴望地吮吸对方的指尖。
邵西臣两根指头湿漉漉,他硬是撬开了陆星野的嘴,扭头又去舔顺着他唇角淌下的口水。
“唔——”陆星野被顶到酥麻,浑身发软,他不禁仰头呻吟。
邵西臣扶着陆星野的脖颈去吮吻他突出的喉结,再一次深深戳入,撞在那块柔软敏感的湿地上。
一阵过电般的刺爽袭来,陆星野止不住地抽搐颤抖,低沉吼叫,青筋都爆出。
邵西臣连续冲顶攻击,在陆星野忍受不住夹紧臀部收缩穴口的时候直接射了出来。
陆星野手握着自己的阴茎不断撸动,之后在邵西臣亲密的吻中也一泻如注。
乳白的浊液喷射在邵西臣小腹上,因为高翘着,最后连脖子嘴角都沾上了。邵西臣伸出舌尖舔吃掉,有股浓郁的生腥味。
陆星野靠倒在邵西臣身上,用鼻尖轻轻摩挲他的颈窝。
很突然的,邵西臣觉得自己被陆星野猛力一推,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陆星野俯身,手臂撑在邵西臣耳畔,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凝视他。
邵西臣眼睛一眨不眨,盯住他,可怜软弱地问道,“哥,你不愿意理我了吗?”
邵西臣半硬的性器还埋在陆星野体内,陆星野不作答,又开始上下起伏。
灼烫的快感高涨起来,铺天盖地地席卷了邵西臣。他按住陆星野的后脑勺接吻,一遍遍地问,“你怎么不理我?”
陆星野只是思绪恍惚,不清不楚地嗯一声,而后伏在了邵西臣胸膛上。
邵西臣翻身,将陆星野反压在身下。他动得慢而温柔,神情也是沉静的,像一缓潺潺的春水。
陆星野怕自己被融化了,浸透了,于是闭上眼,不再与邵西臣对视。
直到最后泻完,两人双双疲倦地躺平,也没再发生更深的对话。
邵西臣清理干净战场,依旧跟陆星野相拥着紧靠在一起。他们的身体彼此熟悉到极致,能产生最深最缠绵悱恻的情热,像纯粹的爱一样。
任何争吵,矛盾,冲突都无法阻隔他们相互靠近,爱对方成了一种自然的本能。
邵西臣凑上去亲陆星野的嘴唇,忽然冒出一句,“你抽烟了。”
陆星野略带疑惑地应了声,又摇头,“没。”
邵西臣仰起脑袋望了他,说道,“那件皮夹克上有烟味,也不是你常抽的陈皮爆珠。”
陆星野就这么笑了,笑得无奈又心酸。
邵西臣半起身,额头抵上来,问他,“你笑什么?”
陆星野只握了邵西臣的手,拿起来放到唇边吻了吻,而后闭住眼说道,“睡吧,你别老琢磨那么多。”
邵西臣想了想忍不住问,“你嫌我烦了?”
陆星野收紧手臂环抱住邵西臣的身体,也睁眼看他,反问道,“那你嫌我不求上进,嫌我是念不好书的蠢货没有?”
邵西臣没回答,一双明亮的眼睛黯淡下去。
陆星野像受了针刺,心口产生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皱了眉凝视邵西臣,反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邵西臣一只腿抬上来,缠绕住陆星野的腰,鼻尖亲昵地在他下巴上蹭了蹭,突然又低下头去,“明天考试你认真一点,不要总倒数。考不上本科,至少考个像样点的大专。”
陆星野不回答,只凝视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忽然觉得手臂一疼,是邵西臣用力咬了他。
“你干嘛?”陆星野哑着嗓音问。
邵西臣不声不响,单是盯着那只生动的锦绣花豹看。它的双眼凶狠,在夜中对自己虎视眈眈。
邵西臣觉得这豹子既漂亮又丑陋,想让陆星野洗掉却莫名有些不舍。就像陆星野那头美丽的半长发,是被自己硬生生推平的。如今又逐渐长出来,乌黑浓密,很柔软。邵西臣忍不住去摸,指间凉阴阴的顺滑。
其实,这样的陆星野也很好,足够他去爱。但邵西臣又总是真诚地希望陆星野能够奋发图强,因为自己确切地厌恶着陆星野的惫懒。
一个人不该这样庸俗倦怠地过一生,至少,他的爱人不可以。
邵西臣这样胡思乱想地就睡着了,而陆星野直到闹钟响起也没阖眼。
他看着邵西臣起床,穿衣服。因为困倦,那双漂亮的细长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只是半朦胧地眯着。
邵西臣没睡醒,又在被窝里乱摸,摸到陆星野赤裸的光滑身体便忍不住趴下来吻了吻他的嘴唇。
陆星野双手环住邵西臣的脖子,邵西臣以为陆星野又犯懒不肯起床,习惯性地一把将他托抱起来,下床去浴室。
两人沉默地洗漱,陆星野看着镜子里的邵西臣,伸手给他理了理那蓬乱的头发。
邵西臣笑起来,不禁贴近去,用沾着牙膏泡沫的嘴唇蹭了蹭陆星野的脸颊。
往常,他们都是这么玩闹的,陆星野会故意瞪大眼睛凶他,但最近,陆星野都没这么做。只是耐心地等邵西臣亲昵完,然后安安静静洗脸。
邵西臣有些颓丧,昨晚这么缠缠绵绵大半夜也没让陆星野回心转意。看来,这回是真的把他惹恼了。
邵西臣怀揣着这件心事,考试时也是神思恍惚。勉强做完,提前交卷打算去找陆星野,一到楼梯拐角就看见校门口的保安大叔领着王主任急匆匆往下跑。
经过邵西臣时,王主任目光深邃地看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朝他招了招手,“你跟我走。”
邵西臣不明所以,但看着王主任严肃的神情,心头不禁狠狠发跳,他直觉是陆星野出了事。
“王老师——”邵西臣正想问,一边的门卫却先开口了。
大爷情绪激动,比手画脚绘声绘色地形容,“哎呀,吓死我了呀,一群人打得乒乒乓乓,脑袋上都是血。”
“谁受伤了?”邵西臣一把捉住门卫大爷的手,心急如焚。他紧跟着疾走,在出教学楼时被天边一阵耀眼的阳光晒得眼前腥红滚烫。
“陆星野在学校对面的小卖部跟人打架啦。”门卫大爷解释着,他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三天两头地闹事,就是不肯学好。”
邵西臣想都没想,径直向校门口狂奔。他跑得气息紊乱,胸口胀痛,在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马路看到蹲在小卖部门口的陆星野时,邵西臣捏紧了拳头。
陆星野脱了校服,只穿一件宽松的雪白背心,胳膊上那只潜伏的生野花豹被映衬得格外鲜亮。那么明锐的颜色,浓墨重彩地描画出一个真实的陆星野。
邵西臣恍然大悟,陆星野从始至终就是这副样子。他早该接受,早该放弃去执意改变。
想认命,可心里鼓胀着一口气,怒意沸腾起来,烧得邵西臣眼底发红。他费尽心思让陆星野上学,督促他温书备考,到头来,还是这个结果。
邵西臣大步迈出去,他走得很快,直站到陆星野跟前。
陆星抬头看向邵西臣,视线被浓烈的光线遮覆,他几乎看不清邵西臣的脸,只觉得对方被一片灿烂耀眼笼盖了。
“起来。”邵西臣语气严厉。
陆星野却在这声怒吼中软了腿,他不但没站起来,反而一屁股砸在地上,继而愣愣地看着邵西臣。
有惊慌和畏惧,也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陆星野想,他的糟糕与糜烂终于完整地坦白地呈现在邵西臣面前了,以后再也犯不着去装模作样。
不过,陆星野还是觉得难过。他仰望着邵西臣,才发现自己的爱人原来那么高大,在俯视他时更有一种强烈的威慑感。
邵西臣的眼里都是怒火与恨意,陆星野开始心痛,不禁抬手轻扯了一下邵西臣的衬衫下摆。
“站起来。”邵西臣再次重复,他一把揪住了陆星野的衣领。
陆星野被强硬地拖拽起来,他跟邵西臣面对面,互相凝视着。
邵西臣漂亮的五官由于气怒而略微扭曲,产生了一种难言的狰狞美。
“你不考试,来这里找人打架?”邵西臣痛恨地质问陆星野,手上发力,死死捏住陆星野的胳膊。他真想把那只野花豹活活掐死,砍杀。
陆星野嗫嚅着,闭了闭眼。他觉得喉口发疼,说话时声音也干涩,“我做不出来题,不想考试。”
邵西臣正想发作,却见几个染着杂色头发的小混混从里面出来。他们脸上带着青紫伤痕,其中一个额头见血,正捂着团厚厚的纸巾。
看见陆星野,这群人个个都目露凶光,张牙舞爪地挥动拳头又要冲上来,“陆星野是吧,我们要你好看。”
陆星野冷笑一声,应下挑衅,“好啊,尽管来,什么时候想打,我都奉陪。”
“给我闭嘴。”王主任怒气冲冲地狂吼,跟几个年轻保安一起将小混混们拦下。他手指着这些人以作警告,威声严呵,“还想打架?是不是非要我报警才安分?”
对面打扮花哨的男男女女其实都是隔壁职校的学生,叫老师喊家长他们并不怵,但说到进警局,还是畏惧了。
躲闪的目光互望,最后熄灭了嚣张的气焰,低下头去,不讲话了。
“先去医院,之后再跟你们校长谈。”王主任叉着腰,气怒非常。
及待救护车到了,他才停下来,把这群学生一一送上去。
临走,王主任转头看了眼陆星野,见他并没有受伤,便挥手道,“你去办公室给我等着。”
陆星野被邵西臣握紧了手,正在出神,于是只木讷地点头。
车子疾驰而去,陆星野沉默地看着那卷起的扬尘,他突然抽回手,转头看向邵西臣。
“你到底想干什么?”邵西臣掌心都是汗,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陆星野的。
陆星野茫然地摇头,看到远处的天空广阔,是一片无尽的蔚蓝,细小的鸟雀飞过,不知道要去哪里。
邵西臣见陆星野不答,一腔怒火涌上来,他脱口而出,“你怎么就这么烂泥扶不上墙?”
话音一落,陆星野怔愣起来,他完全没想到邵西臣会这样评价自己。烂泥,他是一抔无用的烂泥。
就像是当时邵孟齐对他的辱骂,他是社会的渣滓,是地下的尘埃,他配不上邵西臣。
“那你后悔了吗,跟我这种人在一起?”陆星野说话时直视着邵西臣,教他避无可避。
邵西臣不禁颤抖,他知道自己话说重了。陆星野无论怎样糟糕,都是他的爱人,他不该摧毁陆星野的自尊。
“不——”邵西臣摇头。
陆星野笑了,笑得哀伤,他终于开口说道,“你要是后悔,我们可以分手。”
心像是被狠狠剖开了,鲜血淋漓地涌出来,邵西臣只觉得痛。他在一阵极度的讶异与惊惶中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滞重起来,一字一句质问,“你敢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可以分——”
话来不及说完,陆星野就挨了邵西臣一个巴掌。
打得太狠,半边脸立即红肿起来。
陆星野眼里碎着一点水光,他转过头来,沉默地凝视邵西臣。
这样清晰明丽前途灿烂的邵西臣,这样欲望强烈想要占据他的邵西臣,这样爱他却又不懂他不能接纳他全部的邵西臣。
陆星野突然流下泪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陆星野不愿意再看着邵西臣,想爱他亲吻他,又想恨他离开他。
他们跨越千山万水,击溃了世俗的阻挠,最后,却栽在彼此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