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旼珏瞬间顿住了身体。

  和野狼互相对视,俞旼珏的右手慢慢伸向胸前,手指还没碰到衣裳布料,野狼已经扑了过来!

  俞旼珏左脚猛地向后撤,身体同时往旁边避开,右手已伸进衣襟里抓着了一样东西。

  就在此时,景赪忽然由树丛中冲了出来,左臂挡在俞旼珏的右肩前,再将人用力往旁推开,右手的砍刀同时劈向野狼。

  俞旼珏被景赪这一挡一推,整个人不由的向后退,好在身手敏捷,双脚错开稳住了身体。

  待再抬头时,景赪正好逼开那匹野狼,突变却也在这时发生,树丛骤然又冲出了另一匹野狼,那匹野狼瞬间已飞扑到景赪身前,张大还染着血的牙齿咬中了景赪紧握砍刀的右手前臂。

  俞旼珏眼睁睁看着,仿佛还能听见皮肉被撕扯的声音。

  就连自己的心脏,也像被撕裂了痛的无法呼吸。

  景赪右臂一被咬住,砍刀已经到了左手,可另一匹狼也在这时又扑了上来,左右被包围,景赪顾不得右臂被撕裂着,双腿发力想后退,眼前陡然人影一闪,紧接着一阵烙烧的气味忽然弥漫开来。

  俞旼珏用电动赶猪棒狠狠甩了野狼两棍,将那匹野狼的头部烙出了两条血淋淋的大口子。

  那野狼嚎叫着转身逃蹿,俞旼珏红着眼睛回身,朝还咬着景赪右前臂的野狼抬手又是狠狠一甩,大功率超电压的赶猪棒双叉铜触头带着嗞嗞的电流声,瞬间就在野狼的嘴喙靠近眉心的部位烙割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皮毛被烧焦、血肉被烙烤的味道再次弥漫开来。

  带电的铜触头甩在野狼的皮毛上,霎时皮开肉绽,鲜血喷涌而出,伤口的边缘还冒着焦臭的味道,野狼吃痛松嘴,转身夹着尾巴逃跑,钻进树丛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景赪没去看那匹野狼,视线停留在俞旼珏手中的赶猪棒上。

  将手里的东西随意往地上一丢,俞旼珏扑到景赪的身前,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阿九,别动。”

  俞旼珏看着景赪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再看看地上滴了满地的鲜血,一时只觉得连呼吸都要停了。

  紧拧着眉头扯下脖子上挂着的汗巾,俞旼珏从地上随意捡了根小木条,在景赪右手手肘往上,右大臂的位置先是用汗巾绕了两圈后勒紧,再小心将木条插在皮肤和汗巾之中,再旋转木条使汗巾增大力量压迫前臂的血管,血快速止住后,俞旼珏将地上的砍刀和赶猪棒往腰后一插,扶着景赪就下山。

  “我们回家,你这伤口要包扎消炎。”

  景赪从被野狼咬住到此刻,愣是一声也没吭。

  反倒是俞旼珏,扶着景赪下山的路上,呼吸开始渐渐变得粗重,却又没流泪,只是硬生生憋红了眼眶。

  “阿珏,我这伤并无大碍,你且安心。”

  如若不是景赪右手前臂血肉模糊,只听他讲话的声音,是一点儿也猜不到他受伤了。

  俞旼珏重重喘了好几口气,才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去砍什么柴草,是我连累你受伤了。”

  其实俞旼珏自己也知道,这和砍不砍柴没多大关系,主要是今天他俩点儿背。

  在这个时代,各家各户都得备着柴火,就算冬天不用来取暖,但每天烧饭烧水的,都离不开柴火。

  柴火哪里来,自己上山砍呗。

  村子附近早就没有树能砍了,都得自己爬山越岭砍柴再背回来,不仅辛苦,还充满了危险。

  但那又能怎样,人总得生存,有哪桩活儿不辛苦、不危险的。

  景赪看着俞旼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没再言语。

  “我没用,才害得你为了救我被狼咬了,”俞旼珏像是知道景赪想说什么,“你先别说话,听见你的声音我心里难受。”

  景赪于是一路没再开过口。

  俩人回到家,俞旼珏将景赪按坐在走廊上。

  “阿九,你坐着别乱动。”

  俞旼珏抬手用手肘擦了一下脸,再将后腰插着的东西扔到走廊上,转身快步走向了柴房。

  景赪看看俞旼珏的背影,再转头看着被丢在走廊上的赶猪棒。

  那赶猪棒由方形手柄和长条棒身组成,黑漆漆的,是景赪从没见过的物什。

  俞旼珏从草堆里扒拉出背篓,再拿出了背篓里面的大背包。

  到了此时此刻,俞旼珏也顾不得身份有可能暴露的问题了。

  景赪为了救自己,被野狼咬伤,不仅大出血,还有可能被感染病毒。

  那两匹野狼的嘴角都带血,在咬伤景赪之前,不知道吃的是什么,万一吃的是腐烂的野兽尸体,那后果不堪设想。

  从背包的急救袋里,先拿出了清洗伤口用的清洗盐、消毒液、酒精等,又拿出了消炎止血的喷剂和包扎用的纱布和绷带,还用一双一次性医用胶手套和一把小剪刀。

  最后是一盒解毒针水,这种针水的注射器像小型印章,拔开盖按在皮肤上,就能完成注射的工作,简单方便。

  俞旼珏以前经常进山拍摄和露营,怕在半途受伤,被有毒的蛇虫鼠蚁咬伤,又或是被别的野兽咬伤,会提前去卫生站购买这种外出用的解毒针水,一盒有整整三十种不同的解毒针水。

  绿色对应的是植物,山上有毒的绿植不比动物少;红色对应的是猛兽类,像是老虎和狼之类的。

  当俞旼珏捧着一堆东西走出柴房的时候,景赪乖乖地坐在原地,脸上看不出痛苦的表情,但他的右手手掌因止血已微微发白,手背青筋凸起。

  俞旼珏将怀里捧着的东西轻放在景赪的身边,自己先戴了手套,然后蹲在走廊为景赪清理伤口。

  清理伤口的过程中,俞旼珏时不时抬头看看景赪的表情。

  这人痛或不痛都不会吭声,硬抗到底。

  “痛不痛?”俞旼珏低着头问景赪。

  “不痛。”景赪摇头。

  俞旼珏缠纱布的手一顿,抬起头瞪了一眼景赪。

  受伤的是景赪,但俞旼珏的脸色比他还要惨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被俞旼珏一瞪,景赪垂着眼眸轻声道:“痛。”

  “痛你不会早说,让我轻点。”

  俞旼珏皱眉看看景赪,剪了胶带贴好纱布,再用酒精给景赪的上臂消了毒,然后拆了印章注射器的密封包装,用力按在景赪的皮肤上。

  景赪侧头看着那奇怪的物什,眸中闪着光。

  待注射好了解毒针水后,俞旼珏手脚忽然一软,随即瘫在景赪的身边,呼吸有些急,嘴唇白的没有血色。

  景赪低头垂眸看着俞旼珏的脸。

  俞旼珏闭着眼睛,声音充满疲倦。

  “有什么话待会再问,让我躺会,”俞旼珏声音开始沙哑,“阿九,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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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旼珏从架空现代穿越到架空古代,带到古代的物品,和现实中的相似却并不相同,请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