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没有追究夏霖芷半夜偷跑出去的事情,甚至从前如果夏霖芷做了这些可能会有危险的事情,他还会说一句他不好与皇帝交代之类的话也没有,就让这件事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清晨的书房,贺衍很早就坐在里面处理事情。

  元羽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讲着,“你说那老家伙看到那假金牌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气的假胡子掉地上?”

  贺衍安静的听着元羽在一边嗡嗡地说着,手眼未曾从桌上的折子离开过,偶尔低着头压得脖子酸痛,才扭一扭脖子缓解一下。

  “还有没批完的吗?”贺衍问道。

  元羽摇头,“没有了,你说这个太子也真是的,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让你帮着做,那折子都快堆上天了,嘶,看着就吓人。”

  贺衍听到没有折子再需要他批,才搁下笔,站起身走到院子里。

  “他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多留点时间给他练武,比将精力放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好。”

  “可他是太子啊,怎么有你这种培养敌人的人?”

  贺衍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夏霖芷路过书房,正好听到了这俩人说话。

  她一直以为贺衍是个忠臣,没想到这家伙肚子里没揣什么好东西。

  “我就知道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心里不憋着坏。”夏霖芷心里吐槽着,为了不被两人发现,轻声轻脚的退了回去。

  这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听到了他的大阴谋可还得了,那下场,估计是一辈子走不出这世子府了吧。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她走了之后,贺衍转头深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足足望了半刻钟才收回了目光。

  夏霖芷眼瞅着今天估计是不能出去找扶枝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通,有没有多在映梅苑中表现自己。

  她费尽心思,想让扶枝彻底成为映梅苑的头牌,那时候,她想不想离开映梅苑,都是两说了。即便还想走,她也早就赚够了足够赎身之后供自己生活的钱财。

  ——

  “到时候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夏霖芷握着扶枝那鸡蛋壳一般细腻,估计从来没有沾过阳春水的手,像是捏到了刚从炉火中淬炼出来的金子,烫的她手心发痒。

  能摸到这样一个绝世大美女的手,就算扶枝不愿意和她合作,她这波也一点不亏,就是可怜了她那五十两银子。

  扶枝并不抗拒夏霖芷的亲密接触,对于她来说,只要对面不是个男人,她与谁都能做的亲昵。

  她的心如今与夏霖芷的手心一般滚烫的酥酥麻麻,她咬唇垂眸,轻声道:“姑娘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夏霖芷欢喜的一拍大腿,露出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最真诚朴素,但在这种场合看起来有些不得体的笑容,“就等你这句话,我过两天会再来,到时候你给个答复就行。”

  ——

  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两只腿在空中交错晃动着,伴随着秋千轻微的前后摆动,远远看去,很是有意境。

  要不是因为贺衍这个家伙心里憋着坏,到处树敌还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夏霖芷还是很愿意一直住在世子府的。

  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谁过谁喜欢。

  秋千晃悠悠,晃进了她的梦,一只小花虎手里拿着小风车在草地上奔跑,身后跟着一只橘色的猫,她好像依偎在谁的怀里,那温度让她觉得十分安心和幸福。

  贺衍将夏霖芷抱回房间里,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寒冰的环境被炽热的阳光照射着,一丝雪花刚落在冰山的山头,就化成了一颗小水珠,顺着光滑的冰面流了下去,很快又凝固在半道,冰山多了微不足道的一角。

  夏霖芷睡得正香,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秋千上睡着了,还被贺衍亲自抱回了屋里。

  贺衍看着床上那精致的小人蜷缩成小小一团,笑意淡淡地浮现在他那张脸上,“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想着离开,但我恐怕离不开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皇帝永远威严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你想娶霖芷为妻?”

  “是,公主如今年纪尚小,宫中除了陛下想必再没有亲人,陛下迟早是要将公主嫁出去的,玉霖愿意承担照顾公主的重任。但此事还是需要陛下思虑定夺。”贺衍一字一句说的干脆响亮,但字字句句没有一点对于夏霖芷的爱慕之意,这就让皇帝犯了难。

  “你当真喜欢霖芷?”

  贺衍拱手道:“玉霖心中从未有过婚嫁的幻想,对公主也没有一丝非分之想,不过是想替陛下分忧。陛下一直在找机会与我说此事,玉霖如今亲自开口,也能省去陛下焦心竭虑。”

  皇帝苦笑道:“知我者,莫玉霖也。”

  贺衍说的没错,那天皇帝决定不让夏霖芷承担那镇安公主的巨大责任之后,便生出了将夏霖芷嫁出去的念头。可这人选思来想去,总是不太合适,想着夏霖芷自从大病得治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贺衍在照顾她,便想着这个女婿的位置留给贺衍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此事难也难在这一点上了,先不说贺衍愿意与否,将一国公主下嫁给贺衍这一个藩国质子,不论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可是要让皇帝再找合适的人选,实在是找不出。

  毕竟夏霖芷虽然是公主,但是在宫中无权无势更没有依仗,即便封家再起,但对于这个早已经被忽视了的小外孙女,也只是有心无力。

  皇帝若是草率的将夏霖芷塞给重臣之家,势必会有许多不满的声音传出来,这不是皇帝想看到的情况。

  皇帝扶了扶额头,无奈地叹息,“霖芷的意愿呢?”

  “霖芷不知公主心愿,也不知陛下是何心愿。”

  皇帝自知自己是在明知故问了,他惆怅的挥了挥手,“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你为了朕也是操碎了心,可你毕竟是质子,朕不能不对你有所怀疑。”

  贺衍抬眸看了一眼皇帝垂老的龙颜,又想起自己那个年轻还好偷懒,对于治国之事完全只是有勇无谋的学生太子,愈发坚定了自己那个大逆不道的野心。

  他垂首,躬身道:“玉霖知道,玉霖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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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期末了,你们懂的,哭死。

  知道你们都是小可爱,谢谢你们不离不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