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将军今天火葬场了吗>第四十七章 身世

  夏日的雨来的又急又快, 不等人反应便倾泻而下,砸在脑袋上嗡嗡的。地面升起一阵白雾,飘至半空, 雨水夹杂着白雾,朦胧似纱帐,犹如仙境。

  温思月收了那些悲伤和眼泪,伸手挡挡雨水,可惜雨势太大, 做的这些都是徒劳无功。她摸了一把雨水,眼前一片朦胧, 看不清太远。

  瞧见不远处的几棵树, 她抬脚就往那处走, 只是还没到树下,就见一道闪电而下。温思月吓得慌乱一瞬,张着唇往另一边走。

  片刻后,她找到一处破庙躲雨,温思月很小心, 不敢进去, 只是站在门口往里看,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少许的稻草在地面,她想, 应该是附近的乞丐落脚的地方。

  温思月收回眼, 望着漂泊大雨愣神,这雨也不知何时停,母亲回去了没有?

  或是,卫家的人去找她麻烦了?

  心里纷乱不已, 无法平心静气,她低下头,理理湿透的衣裳,就算是夏日,浑身湿透也是难受的。丝丝凉意在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蹭了蹭,稍稍暖了些。

  在破庙等了许久,不见雨停,反而越下越大,本想跑回去,可看着大雨,双脚始终没挪动一步。

  温思月放弃了,安静等着。

  “来来,这能躲雨。”

  不多时,又有两男子来此处避雨,温思月往旁边躲了躲,双手交叠在一起,用余光瞥了眼,瞧着是普通人,不是什么地痞流氓。

  她松口气,稍稍安心。

  而那边的两人起先是没注意到她的,只是同在屋檐下,难免多看两眼。

  背影婀娜,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消瘦的背脊挺直,蝴蝶骨若隐若现,形态极美。她微微侧过,一眼便能瞧见起伏的绵软与白嫩的脖颈,白晃晃的,真是勾人。

  两人对视一眼,咽下口水,脸上浮现轻浮的笑意,慢慢朝她靠过去。

  “姑娘也躲雨?”

  温思月垂眼,点点头,瞅了两眼往旁边走了两步,“家人马上就来接我了。”

  “嘿嘿,没事,我们陪着姑娘说说话。”

  两人一左一右,目光直直地上下扫过她,最后盯着她的脸颊看。眼中闪着惊艳,可是片刻后,又浮现不怀好意的淫/笑。

  温思月揪着衣襟看了眼,动动唇角,心中恐慌,这神情…

  是要对她不轨。

  她紧着喉咙,说话结巴,“我,我,不劳烦你们,家,人来了。”

  此刻顾不得其它,哪怕雨势再大,她也要走,再等下去,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

  四周无人,最好行苟且之事了。

  温思月侧头,看着他们慢慢靠近,心越来越慌,她紧紧喉咙,提着裙角,撒开退就跑。

  果然,那两个起了不好的念头,追着她过来了。

  “姑娘别跑啊。”

  “就是,咱们哥俩好好陪陪姑娘。”

  温思月不敢回头看,越看越害怕,他们的嘴脸只会让她作呕难受,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哪跑得过男子。一会的功夫就被两人追上。

  她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爬起继续跑,却被他们一脚绊倒,温思月脚下一疼,没了力气。

  “你,你们,想做什么?”方才那一脚着实不轻,现在还疼着。

  “我家人来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说着狠厉的话,可她的神情与姿态却毫无震慑力,他们只当她最后的挣扎。

  看着她慌不择言的模样,反而来了兴趣,“哈哈,好好,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脸蛋够美的,想必身子更美。”

  两人对视一眼,戳着双手靠近她,随后捏着她的脸蛋仔细端看,“啧啧,比那万春楼的花魁还漂亮,咱们有福了,哈哈。”

  温思月害怕的颤抖,使劲躲开他的手,无奈力气太小,最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躲不过,还将自己累的没力气。

  她苦苦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她拉入破庙中,预行苟且之事。

  “放开我,救命,有没有人。”

  她的声音掩在雨声下,无人听见。

  泪水混合着雨水,不停往下流,划过脖颈,流进胸口。

  “呜呜,不要,救我。”

  “快快,忍不住了,这娘们真够骚的,等会我先来。”

  温思月听着他们的话,心如死灰,此刻谁能来救她?

  她合上唇,闭了闭眼,睁开后瞧见远处有个人影,撑着一把伞,身形颀长,姿态傲然,雨伞微微下垂,遮住他的脸,不知是谁。可温思月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秦术。

  她双眼发亮,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紧紧抓着,不能松开。

  “秦术秦术,救我。”

  她停止哭泣,断定秦术肯定会救她。

  “别管闲事,不然有你苦头吃的。”两人恶狠狠地说着,是绝不会放过到手的肥肉的。

  秦术勾唇一笑,看看地上狼狈的人,无情说道:“放心,我是不会吃苦头的。”

  这意思…

  两人哈哈大笑,反观温思月,直接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凝视他,她神色无助,满眼祈求,却换来他不在意的冷笑。

  温思月不相信,秦术他不是这样的人,“秦术,他们要欺负我。”

  他没吭声,将脸扭到一旁,不去看她。

  怎么看,他都是不想管的态度。

  那两人放心了,几下就将她拉入破庙中,伸出一双黝黑的手,脱了她的外衫,露出圆润的肩头。

  “啧啧,真嫩。”

  “我先来。”

  两人争执两声,随后达成默契,决定一起上。

  温思月惊恐,一步步往后退,时不时看向门口,等着秦术来救她。

  浑身颤栗,双腿发软,她舔到微咸的泪,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喊了他:“秦术,呜…”

  她哽咽着,擦擦脸颊的泪。

  抬头一瞥,看见秦术飞快的冲进来,三两下就将人打趴下,随后,拎着两人丢到雨中。

  “哎呀,饶命饶命。”

  “别杀我。”

  温思月冷眼看着,紧绷到害怕的心终于松散下来,瘫坐在地上。不过些许功夫,她又暴怒而起,瞪着眼睛看亲秦术,一边哭一边控诉,“你一定要等到现在才动手?你是故意看着我被欺负,觉得很好玩是吗?”

  秦术捡起那件外衫,面色并不好看,方才见她被欺负,满眼害怕,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他想给她个教训,所以没有急着出手。

  “若不如此,你怎能长记性。”

  他蹲在她身旁,帮她理好衣裳,紧皱的眉间此刻也没舒展,看着心情很不好。

  温思月咬牙,凶狠的瞪了他一眼,秦术从来如此,一直都这么可恶,将她当个玩意,想耍就耍。

  她咽不下这口气,抓起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一口。

  “嘶,嗯。”秦术忍着,俊逸的眉紧皱,直直盯着她。

  “温思月,你发什么疯。”

  她充耳不闻,出了口气才松开,一抬头,已是泪眼涟涟,红着眼尾,好生可怜。

  “呜呜…”哭的停不下来,一日的震惊,委屈,害怕,都在这哭声里。

  秦术叹口气,无奈等着,等她发泄完了再回去。

  —

  雨势小了些,已变成朦胧小雨,飘飘洒洒,落在头顶也是轻柔的。

  温思月一瘸一拐的起来,身上还是湿的,有点难受,她摸摸手臂,抖着唇忍着。

  “你的伞呢?”虽说这雨不大,可再淋雨,只怕她要生病了。

  “大概被风吹走了。”

  秦术说完瞧瞧她脚下,关切道:“脚怎么样?”

  “没事。”

  其实是疼的,可她不想说,说了,他大概会幸灾乐祸吧!

  温思月眨眨眼,径直走出去,走不了几步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幸好秦术反应快,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拉进怀里,“别逞强,免得你母亲担心。”

  他蹲下身,侧头看她,“快点。”

  她盯着宽阔的背,心口划过一丝暖流,抿抿唇思虑几息后,爬上了他的背。

  肩膀很宽,结实有力,很有安全感,手腕跳动的青筋也能感受到。

  她的心脏噗噗乱跳,好一会才平复。

  温思月昂起脑袋,凝视他的侧脸半响,瞧见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时,恍然回神。

  她不该盯着他看。

  “秦术,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想让我为你挡雨?”

  要不然她想不出理由,那么霸道薄情的人居然会背她,打死都不信。

  而且这雨都落她身上了,不就是让她挡雨嘛。

  秦术瞬间僵住,余光看了她一眼,气得哼了声,拧起了眉,“你下来。”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甩了一下,没把人甩下来,反而搂的紧了些。

  “我不想下来。”

  淋了雨,身上是凉的,这样暖和些。

  温思月搂着他脖颈,手随意搭下,偶尔碰到他胸膛,她红了脸,手握成拳,撇开了脸。

  秦术没说话,背着她继续走,他微微侧头,下颚绷得很紧,极力隐忍着什么。

  过了半响,温思月又问他:“秦术,外边是不是很多人骂我野种?”

  温思月明显感受到他的身子一紧,回的她的话也稍显迟疑。

  “没有。”他沉着嗓音说了两个字。

  她不相信,确认道:“真的吗?”

  “嗯。”

  秦术不想说,其实,更难听的话都有。

  温思月扯着唇角浅笑,她知道秦术是骗她的,可他说没有就没有,至少她心里有丝安慰。

  雨依旧没停,瞧着架势,应该要下一日。秦术背着她去了最近的一家客栈,打算弄干净了再回去。

  温思月却想歪了,质问他:“干嘛来客栈?”

  她对客栈没有好印象,一进门就会想起些不好的事。

  “难道你打算这样回去。”

  秦术扫过她全身,嘲弄笑笑,蓬头垢面,衣裳邋遢,浑身湿透的模样不是旁人担心嘛!

  她低头看看自己,确实狼狈,于是点头,“好,好吧!”

  温思月跟着伙计去了楼上,过了一会后弄来了热水,她关好门,踏进了浴桶里。

  热水包裹住身体,浑身的毛孔舒展来,舒适的叹了声。

  她扬起头,想着今日发生的事,仿佛做梦一般,不真实。

  怕耽误时间,她简单收拾一下就起身穿衣,裙带未系好便听见敲门声。

  她心里一慌,急忙朝门口看,“等会。”

  应该是秦术吧。

  开门一看,果然是秦术,她扯扯裙摆,问:“怎么了?”

  “好了就回去。”

  温思月点头,是要回去了,母亲会担心的。有什么话,该回去说清楚。

  “好。”

  这么短的时间,不知秦术去哪找了辆马车,能挡雨,还能快速回府,省了不少力气。

  马车上,两人相对而坐,对视一眼,又慌忙挪开,气氛尴尬。

  温思月轻咬唇瓣,紧着嗓子说:“谢谢你。”

  秦术微微讶异,随即一笑,“我们之间何须客气。”

  她启着唇,没吭声,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别有深意,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

  “你怎会来找我?”

  他掀起眼皮,眸色淡淡,语调也不冷不热,“是春花,说没见到你,所以便来瞧瞧。”

  温思月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

  她又试探问:“你都不问我是为什么?”

  秦术摇头失笑,反问她:“你会说?”

  她一时语塞,确实,这种事如何说的出口。

  温思月不吭声,掀开车帘看着外边淅淅小雨,思绪飘远。

  秦术睨了她一眼,神色沉了沉,默契地没说话。不过是那些往事罢了,她不说,他自不会问。

  —

  府中风平浪静,安然如常。

  本想去温宛如那,可她心里有丝抗拒,索性就不去了,还是理好情绪再去。

  见她回来,春花是最高兴的,一脸的担忧,转头就消失了。

  “姑娘,你去哪了?奴婢担心死了。”

  温思月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没事,这不就回来了。”

  说完她回头,看见秦术的身影进了院子。

  她转过脸,神情有些疲惫,于是对春花道:“我去歇会,谁也不见。”

  春花睁眼,不确定的问她:“夫人来了也不见?先前夫人来过一次,很着急,还说姑娘回来了,务必去见她。”

  温思月眨眨眼,思绪复杂,“改日再去吧。”

  言罢,她径直进了房,也不管身后春花困惑的目光。

  躺在软塌上,神思恍惚,好似白日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她闭上眼,心神难安。

  白日淋了雨,脑中一片混沌,她叹口气,翻个身想睡会。

  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直到有人摇晃她,才彻底醒来。

  “月月,月月。”

  一睁眼,就看见温宛如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温思月一怔,随即坐起来,低头唤了一声:“母亲。”

  “去哪了?母亲很担心你。”

  她摇头,不说话,眼神闪躲。温宛如捏着帕子擦拭眼泪,而后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温柔慈爱,与白日判若两人。

  温宛如叹气,问她:“你都不问问母亲吗?”

  她摇头,不想问,其实她很怕听到答案,说她是卫左卿的女儿,是那个禽兽的女儿。她不要,宁肯一辈子不知道。

  “也罢,本不想告诉你,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温宛如理理思绪,扯出一抹笑意,接着说道:“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你,不是他女儿。”

  温思月抬头,神色惊讶地盯着她,“什么,意思?”

  “你。”温宛如为难,脸色痛苦,“那晚将那个孩子埋了,回来时嬷嬷在门口看见一个婴孩,于是,将她抱了回来。”

  “那个孩子才是你。”

  温宛如说完,不敢去看她的眼,害怕看见她伤心的模样,这么多年的母女之情,早已深刻入骨,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所以,我…”

  温思月哽咽,一时难以接受,转念一想,或许是好事,至少她不是那个禽兽不如的卫左卿的女儿。

  “月月,我只当你是亲生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