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多情应笑我>第二十五章

  李誉原是奉吕后旨意,来三清山和皇帝请罪,却见到了李择缨从皇帝房中出来的一幕,如同一线火舌燎成一片大火,烧光了脑中理智,只想用绳子把李择缨绑上马即刻回京。李择缨总有本事叫他发疯。

  “我有话问你。”李誉寒声说。他桎梏住李择缨的胳膊,挟他出了院落,李择缨不想惹闹事端,听话地没有挣开。

  一路上经过的侍婢、卫兵和僧人都侧目望过来,李择缨被大步趋庭的李誉扯在后头,被扯得脚下绊跤,还不忘冲路过的人清白无辜地弯眼笑,扫洒庭院的一个小沙弥被那活色生光的笑容定住,呆伫在那红了脸。

  李誉迈步踏入西侧厢房的隔间,李择缨踉跄颠簸跟在后面,一只手被怒火正盛的男人拽着,另一只手在进去之后空出来帮忙关了门。

  “被人看到挺不像话的,下次别这样了。”李择缨扯回自己的手,松了松一圈红印的手腕。

  李誉眼中冷光如刀,一寸一寸划过李择缨的脸:“你还会怕人误会?李择缨,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和你不是早就将种种流言蜚语坐实了吗。第一次是我逼你不假,难道你就没有勾引我吗,你为了救你娘的侍女青燕,夜里脱了衣服来爬我的床,难道也是我逼你吗?”

  当年青燕误撞吕后与吕邈在园中,瞥见吕邈为吕后簪了一朵桃花在鬓边,她匆匆抽身离开,却被吕后察觉。为防瓜李之嫌落人口实,吕冯蓝将青燕下了刑狱。青燕是母亲陪嫁过来的侍女,他待如长姊,自当舍身来救。

  李择缨敛下眼皮,淡淡说:“这些事难道很光彩吗,值得你这样说出来,叫你注意些是为你好。”

  李誉忽笑了,笑声凉浸浸的,像是冬夜的寒霜,李誉两指抬起他如玉的下颔,逼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李择缨垂下眼睫,落下一片薄如蝉翼轻如雪的影子。

  “你说呢?”李誉死死盯着他。

  李择缨似是受不了他锋利的目光,偏过头去,衣领斜侧颈边露出几点细腻的红痕,如朱梅花钿。

  李誉伸手贴在后颈那片裸露出来的皮肤,指腹按住缓缓往下摩挲,如同爱人之间再亲密不过的缱绻温存,低语:“你失忆之后,我去看你,你见我就像见了无间地狱的恶鬼,眼神总是害怕胆怯的,可现下你望着我,眼中全无害怕,只有冷冷的恨。”

  李誉抚摸他的眼睛,淡淡说:“蕙芸还在家等我,临走前我答应她,十天之后便回来,也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回京,听闻三清山遇刺,她很担心你。”

  李择缨紧咬唇,睫毛轻微颤了颤。

  李誉再无耐心,钳住他雪白的后颈,毫无怜惜扯着他绸缎般的长发,强硬掰正他的脸,见他紧紧敛闭着双眼,李誉俯身狠狠吻了下去,唇碰到的一瞬,李择缨身体在发抖,李誉冷笑一声,说:“你我之间,也就这些不光彩的事,值得你这般恨我了。”

  李誉脱去他的金缕袍子,一具白腻的酮体便如春阳化雪般显露,昏暗的禅房一时葳蕤生光,李誉嗅到李择缨身上弥渡而来的麝香,如幽潭涟漪轻轻浮动。

  李誉抱他进床帐,将他雪白的身子扔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臂边欺身上去,舔吻他的眼:“我不会拿绳子绑你,也不会拿巾帕堵你的嘴,你大可叫出声,父皇要杀我,伤心的是蕙芸。”

  李择缨本挣扎的小腿像是瘫断了一动不动,身体犹如被一根长钉贯穿心脏钉在这张床上,他脸上出现了婴儿一般的无措与惶惑。

  李誉除去他单薄的裤子,手贴着大腿探进腿心,长指拓出一股湿润的淫水,扶着阴茎硬生生捅了进去。

  李择缨的脸霎时苍白如纸,紧紧咬着牙关,骂:“李誉,你他妈的,畜生。”

  李誉的心脏被剜了一刀,极痛,但伤口流出来的血是热的,身下的李择缨每一寸皮肤都是热的,阴道里头更是又湿又热。

  比起痛彻心扉他更忍受不了一个人的寒冷孤单。

  他紧紧拥着李择缨,在他体内猛力地冲撞,仿佛坚硬的榫重重楔进卯眼,每一下都抵进最深处,似要将两人的身体融为一体。

  李誉肏他犹如上刑,期间不忘审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父皇并非怜香惜玉之人,你每日伴在他身边演戏欺骗他,可有考虑过后果。”

  “那我能怎么办?”李择缨痛苦地捂住了脸。“我杀不了他,我只能这样苟且地活着。”

  李誉直起身,将偾张怒胀的物事从他里面抽出来,射在了李择缨外阴缝隙。李誉掰开他挡住脸的手,皱眉说:“我以为你早死了报仇的心,没想到你这样固执天真,李择缨,你得好好活着,你不能让蕙芸怀着孕还整日忧心你的死活。”

  李择缨突然哭了。小声的,细密的,戚哀的。像是一只幼鹿刚从胎中接生出来,母亲就被猎杀了,血扑了他一头一脸,茫茫天地无所依,有如初降于世的婴儿一般一直哭。

  李誉方才那样凌辱他,把精液射在他腿心,他都没有哭。

  李择缨像是发了癔病,当下哭得噎声,几要断气:“我们不要再这样纠缠了,我也不想与他再纠缠下去,活得这样痛苦煎熬,我不如死了的好。那夜我就该被一剑穿心,什么都不知道地去死。若我死了,你便和蕙芸说我去远方游历了,别叫她伤心难过,以前我就和她说过,想做个仗剑天涯的侠客……”

  “那夜我就该死了的,或是坐视那一剑捅进李舜城的心脏。我不该救他。都是我的错。我去杀了他,好不好,然后你当你的皇帝,让蕙芸做你的皇后,我就一个人离开,好不好,还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会满意?”

  李誉按捺住火气,寒着脸,冷冷说:“李择缨,你是被肏傻了吗,别再让我听见这些鬼话。”

  李择缨似是痴怔了一般,边哭边笑,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李誉的手:“或者你帮我杀了他,你帮我杀了他——”

  李誉咬牙,扇了他一巴掌,打断他怪异的痴言笑语,从牙缝中愤恨吐字:“你疯了。”

  “我是疯了。”李择缨咯咯笑起来,狭长的眼睛微眯,像个做坏事做尽的恶童,苍白的脸上流溢着一种诡异的阴翳:“你不帮我,我就去找你舅舅,吕邈比你有胆量多了。”

  李誉取出吕后那封信,冷冷拍在他脸上,讽道:“吕邈已答应我母后向父皇请罪,不然我怎么会来,你太愚蠢了。”说完便整理好衣冠,推门出去了,没回头看一眼。

  从门外射进的朝阳照进黢黯的室内,照在李择缨身上,面上红肿着,眼角哭得嫣红,睫边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神色异常平静,起身缓缓穿好衣服,将那只从李誉衣袖间顺下来的凤钗收进怀中,站直身擦去泪,迎光走出去。

  当夜,李择缨陪李舜城用晚膳,李舜城捧过小孩的脸,在灯下看了许久,紧蹙着眉问:“脸怎么了?”

  李择缨眨眨眼睫,望着李舜城,眼神无辜地说:“李誉说我狐狸精勾引你,打我打得可重了。”

  “还疼吗?”

  李择缨用力点点头。

  李舜城轻轻笑了。

  手边细致给他涂清凉消肿的药膏:“李誉是个沉得住气的孩子,定是你说了什么挑衅他的话,否则不至于脸打都肿了。”

  李择缨眼前蓦地朦胧一片。

  他流出两行眼泪,珍珠断线般滑落下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怎么只知道向着他,我都被打了,还能是我错了吗?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李舜城不知小孩为何突然伤心地哭起来,情绪如洪水一般宣泄出来,怎么哄都止不住。

  他叹口气,用柔软的巾帕为他揩泪,轻声哄:“别哭了,都淌脸上了,刚涂的药要化开了。”

  李舜城亲了亲他的额角,温厚亲和的嗓音说:“李誉是太子,将来便是天子,我的位置也由他取代,你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幼稚,而我已过人生泰半,总有一日会离你而去,若有人像今日一样欺负你了,你又去找谁告状呢。”

  李择缨茫然地抬头。

  李舜城将他抱进怀中,轻轻抚着他的头说:“他是你哥哥,你平日待他礼貌些,他不会不管你。”

  李择缨心中一片艰涩,喉中堵塞千斤铁一般说不出话,他将自己整个儿蜷缩起来,沉没在李舜城温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