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灯光柔和地洒在墙上,投下淡淡的余晖,两人继续保持着沉默,只有秦挽柔整理行李发出细微声响。

  裴轻擦着头发坐在床上,皱起眉头看着秦挽柔收拾,“呼~好了。”秦挽柔把箱子拉链拉好,起身对上裴轻眼神。

  看出她的疑惑,于是笑笑解释:“别误会,刚刚我妈打电话过来,说还是要按习俗,婚礼前这段时间先分开住,等婚礼那天,你再来上门接亲。”

  皱了半天的眉头终于松开,裴轻眼神闪了闪,道:“我还以为……”

  “嗯?以为什么?”秦挽柔疑惑的眼神看她。

  “没,没什么。”裴轻收回想说的,她刚刚还以为秦挽柔又不知道生什么气要走。

  秦挽柔走近到床边,低头看着裴轻,两人脸靠得很近,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她抬起手,伸出手指轻抵住裴轻胸口,脸上似笑非笑,眼眸眯起,沉吟道:“嗯~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搬走~”

  听到这话,裴轻冷着脸,立刻将她手拿开,低沉的说:“秦小姐太会自作多情了。”说完起身,去拿吹风筒吹干头发,耳朵被头发遮挡,若有心看,等细发被风吹起,隐约可见耳朵上的绯红。

  这边被拿开手的秦挽柔,躺在床上笑出了声,她就是故意逗裴轻的,裴轻要是舍不得她,那太阳打西边上来了,这点秦挽柔还是有自知之明。

  次日一早,秦挽柔就带着行李回父母家了,而这边裴轻也开始忙活婚礼的事情,直到周六早上,两人都没有再见过面。

  周五深夜,陆氏集团大楼几乎全部楼层灯光都熄灭,一片黑暗中,唯独剩下楼顶董事长办公室还亮着微光,里面正弥漫着一种异常压抑的安静氛围。

  张锋脸色铁青,坐在办公椅子上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张释,房间里没有外人,只有父子俩僵持着。

  张释刚刚被打了一巴掌,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脸颊红肿起来,他猝不及防,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面容扭曲,忍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看到地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张锋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低沉道“胆子肥了,居然敢私下动手,你把裴家当傻子?他们会不知道是你动手脚?你做事能不能有点脑子!”

  张释抬头狡辩着:“爸,你放心,他们查不到的,动手那人已经被我安排人……”剩下的不言而喻。

  “你最好给我做干净点,以后不准去动那个秦挽柔,她已经是裴家的人,动她只会给我们树敌,陆氏总裁的位置,你要想坐稳,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张锋厉色道。

  张释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随后又想起什么,抬头看着父亲,紧张道:“爸,我刚刚收到消息,陆兮她回江市了!你说她回来干嘛?是不是要来拿回您的代理权?要不我找人……”

  “混账!她是你妹妹,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敢动她,我扒了你的皮!”张锋一听立马训斥他。

  随后又道:“虽然同父异母,但她毕竟是你妹妹,她继承老爷子那些股份,早签了五十年由我代管,她想拿回,其他股东被我收买,也不会同意她一丫头片子回来接管陆氏的,你现在坐着的位置,本来是她的,你别不知好歹,她回来,你就和她联络一下感情,是爸爸对不起她。”

  “我明白了爸,我会主动联系她的。”张释低着头应着,眼里却带着厌恶,戾气一闪而过。

  婚礼的日子终于到了,一早裴轻就和爷爷到秦家接亲,按简单的习俗,只有亲近的家人参与,吃过甜面和鸡蛋后,裴轻先把秦挽柔接到办婚礼的酒店,因为婚礼没有对外公开举办,所以秦挽柔也没有请同事,朋友只邀请了沈恬过来当伴娘。

  时间是下午临近傍晚才开始,中午吃完饭后,秦挽柔就和沈恬准备午休一会,再起来化妆打扮,裴轻则被赶出去,另外开了一间房,因为没有婚闹习俗,所以季言欣到下午才过来。

  “砰”一进门,季言欣就把一大袋资料重重放在玻璃茶几上,“累死了,你结个婚,我比你还累,这几天加班加点查了这些出来,有惊喜,你先看看,看完可以拿给陆小姐,我有备份。”

  裴轻来到沙发坐下,看着眼前一堆资料,直接眼神示意季言欣,get到她意思,季言欣挑出最重要的一份递给她:“诺,这个,可以送张公子几年vip牢房。”

  接过来,裴轻打开细看,看完摇头:“这里面的证据,最多只能证明张释的手下有D品交易,不能证明什么。”

  “我手里已经有一个人证了,他之前在张释手下做过,后来手脚不干净被打断腿,只要钱到位,他可以出来作证。”季言欣详细说。

  裴轻手指在桌上轻敲,沉思了一会道:“应该没那么少,我怀疑不是张释一人,背后可能是张锋,这几年张锋除了陆氏外,自己私下还开了几家公司,而且注册资金不少,这些钱怎么来的,很可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

  季言欣一听,立马打起精神:“那陆小姐得感谢我们这份大礼了,她昨晚已经到了,刚刚和我联系,说晚上会准时过来。”

  “好,你再让人去查清楚资金来源,父子俩近几年交易和什么人来往,都查仔细。”裴轻吩咐着。

  傍晚,婚礼准时开始,地点在裴氏旗下的酒店举办,没有对外公布,日期时间和地点只有邀请到的人才知道,秦裴两家也只邀请了江市前十家有名企业,和一些生意上合作伙伴,与其说是婚礼场子,倒不如说是商务场,来参加的人都带着目的,希望能有机会谈下合作。

  裴天铭上台致辞后,主持人宣布新娘入场,在庄重的音乐伴奏下,秦挽柔由秦严扶持,缓缓地走向婚礼现场。

  这时候,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新娘身上,秦挽柔有些紧张,随着热烈的掌声和祝福声走到裴轻身边,两人相视而笑,缓解了秦挽柔的紧张,然后共同转向主持人。

  不可避免的,亲吻,随着台下人起哄,裴轻看着秦挽柔,低声询问:“可以吗?”

  又是一句可以吗?从提亲、领证、同居,每次裴轻都是问可以吗?秦挽柔好想下命令禁止她再说这句话,这种场合,她能说不行吗?

  秦挽柔轻声的发出个“嗯”,话音刚落,裴轻就低头轻轻的在她嘴角碰了一下,然后离开,秦挽柔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迷迷糊糊,直到被裴轻牵下台,来到父母旁边坐下。

  两人举杯敬酒,除了家人朋友那桌,秦挽柔喝的是真酒,其他客人桌的,都被裴轻安排换了饮料替代,而裴轻自己却是真的喝,杯杯不落,喝个精光,喝到秦挽柔有些担心,拉着她小声说:“换成饮料吧,你喝很多了。”

  裴轻一脸自信的看着她:“放心,生意场上喝习惯了,我酒量还行,他们老油条,假的看得出,他们放过你,难得的日子可不会放过我。”

  没办法秦挽柔只能眼睁睁看着裴轻一杯又一杯,直到裴天铭发话,大家才收敛了一些。

  裴轻领着秦挽柔来到陆兮面前,举着杯子说道:“陆小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千里迢迢过来参加我们婚礼。”

  陆兮拿起酒杯,和裴轻碰杯后一饮而尽“恭喜裴总,很荣幸收到您邀请。”随后转头看向秦挽柔,笑着说:“夫人和裴总很般配,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谢谢。”秦挽柔道谢后,裴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带着陆兮离开。

  秦挽柔摸了摸耳朵,有些热,她刚坐下,沈恬就问:“嗯?你老婆呢?”

  “她去上个厕所,待会就回来。”秦挽柔找了个借口,刚刚裴轻在她耳边说有重要的事要和陆兮谈,要是有别人找她,就帮她打发了。

  一旁的季言欣眼里带着深意看向裴轻离开的方向,转回头,举起杯子,要敬秦挽柔:“嫂子,我敬你一杯。”

  “我和你喝,挽柔她今晚喝很多了,我替她喝。”秦挽柔刚要举杯,就被沈恬拦下,知道沈恬是故意针对季言欣,她也不想参与两人中间,任由她们发展。

  陆兮跟着裴轻来到房间,没有其他人,陆兮显得放松了些,直接开口打趣道:“想不到裴总会这么早结婚,几年前M国辩论赛交手,我还以为您这辈子不会结婚呢,毕竟当时您持的那方观点是‘婚姻不是人生必需品’。”

  裴轻坐下,双腿叠起,身体稍微向一侧倾斜,背靠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坐姿,然后看向陆兮笑着说:“可那时,我不是输给你了吗?”

  坐在裴轻对面,陆兮谦虚的说:“险胜而已。”随后看着裴轻正色道:“季总监说您有重要合作要和我谈,是什么呢?我很好奇。”

  谈到正事,裴轻坐直,脸上表情严肃,把桌上的资料推给陆兮,直接说破:“这些你拿去,我知道你一直想找机会拿回陆氏,接下来我也会帮你找到更多有利证据,我希望你尽快接手陆氏。”

  拿起资料一看,陆兮眼里闪过精光,抬头认真的看着裴轻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互利共赢,我和你一样目的是要除掉姓张父子,至于原因嘛,就不多说了,你只要知道我们有共同敌人,帮你也是帮我自己,顺便卖你个人情。”裴轻说完,又补上疑问:“不过,我有点不明白,陆老爷子的股份,为什么会在张锋手里?继承人不是你吗?”

  听到这个问题,陆兮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开口:“大学毕业那年,张锋让我出国读研后再回来接手陆氏,那时他在我眼里一直是好父亲的存在,是我剩下的唯一亲人,结果骗我说代管,合同一签就是五十年,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个比我大的私生子……”

  剩下的不用说,裴轻就懂了,无非就是陆氏其他股东也被收买,股份拿不回,私生子替位。想想也是可怜,幸好她爷爷没有来这一套,不然冒出些私生子,她现在估计也不是裴总。裴天铭要是知道裴轻这样想,估计要追着打这个孙女,净想些有的没的。

  两人合作谈完,送陆兮离开后,裴轻返回去找秦挽柔,进行到下半场,每个人都拿着酒杯过来敬她,可能是重要的事情处理好了,裴轻有些松懈,竟喝醉了……

  季言欣和秦挽柔扶着裴轻来到酒店布置的婚房,沈恬跑在前面给她们开门,等安顿好裴轻,季言欣拿出一个正方形礼盒,放在桌上,带着深意说:“嫂子,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记得拆开看看哦~”

  沈恬看到季言欣送了礼物,自己也不甘示弱,找到早上一起带来的包裹,拿出来放一起,也说道:“挽柔,这个也是我精挑细选的,很实用,送你和裴轻的新婚礼物。”

  秦挽柔顾着拿毛巾给裴轻擦脸,没有在意,手里忙活着,边说:“好,谢谢你们。”

  季言欣和沈恬两人识相,送完礼物就离开,走出房间,季言欣迟疑了一会开口:“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我叫了代驾已经来了。”

  闻言,沈恬看着暖光下的季言欣,停顿了一下摇头拒绝:“不用了,我今晚住酒店,裴轻开了一间房给我。”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季言欣望着她的背影,过了很久才迈步离去。

  房间里,秦挽柔有些头疼,帮裴轻卸妆容易,但衣服咋整,一身酒味,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帮裴轻脱掉衣服,给她擦洗,床上那人眼睛睁开了。

  “你醒了?”秦挽柔看见她睁开眼,松了一口,这下不用她纠结了。她伸手要扶裴轻起来,哪成想反被她拉下来,裴轻一个转身压在她身上。

  秦挽柔有些意外,朱唇轻启:“你干嘛?唔……嗯……”话没说完就被裴轻堵住嘴巴,秦挽柔眼睛瞪大,双手要推开,却被裴轻压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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