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昆雪山位于北明山隔壁,长年飘雪,即使在最炎热的时候,山顶也是雪皑皑一片,只是夏天的雪不似冬天那么白,远远看去,山顶更像白色和墨色交联的云雾。

  因为要去半山腰,天气有些冷,收拾衣物的时候,邓离专门准备好两套冬天的衣服,考虑到只是去半天就下山,两套就足以,她一套,宋迟穗一套。

  宋迟穗滑着轮椅过来,低头时长发如绸垂落:“怎么带这么厚的衣服。”

  邓离看向她:“山顶冷,我怕你受不住。”

  说罢,她自己也是怕冷的,带了件厚厚的深蓝色羽绒服。

  大夏天的,宋迟穗看见就热,她抓了抓手臂:“你太夸张了。”

  邓离拿出额温枪,撩开宋迟穗刘海,在她额头上微微一扫,红外线照射过的皮肤泛着光来。

  “36度。”

  温度偏低。

  宋迟穗没管自己体温多少,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那两截温热的指就那么随意搭在头上,又那么随意地抽开,仿若没有摸过她一般。

  她好似不再那么抗拒和邓离这些若有若无的接触。

  邓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摇了摇手里额温枪:“到时候时时刻刻测一下你的体温,就知道你冷不冷了,带着。”

  宋迟穗嘀咕:“也不用时时刻刻吧。”

  她像没听见的似的,把它按进行李箱里,塞在柔软的羽绒服边缘。

  “还差点什么呢。”

  掐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邓离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不沉静。

  毕竟是出远门,还是带把防身的武器。

  她从抽屉掏出一把平时玩的小刀,小刀通体银色,平时不用时可折叠回刀鞘,折叠回去后整个长度也就五厘米左右。

  她喜欢这种方便快捷的小刀,可以用来切水果,也可以用来挑经脉。

  明天就要上山,今天得好好睡一觉。

  收拾好衣服,邓离赶紧去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就在想,这些有钱人真的能拼,不就过个生日,还要开车上山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要搞一个party,要是她,原地坐那,点个蜡烛,再把皇冠帽子一带,蛋糕一切完事。

  记忆中她的生日都是那么简单粗暴,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如今这惬意的生活给她,倒是让她觉得受宠若惊。

  她抬手欣赏着,看水从指缝中划过,哗啦啦落在地上,落在脚尖,以一种抓也抓不住的方式溜走。

  这样的日子快没多久了,想必到时候溜走,也会同这水一般,越想握越是握不住。

  邓离洗得久些,呼吸浮浮沉沉,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宋迟穗早睡了,没想到她还在练习走路。

  最近练习走路,她都是手里扶两个拐杖,拖着小小的身板,在地上慢慢前行。

  两根原木色的拐杖将她架起来,像是筷子夹着颗可爱粽子,粽子在缓缓挪动。

  宋迟穗嘴里还念念有词:“第六百八十五步。”

  这么厉害。

  邓离把毛巾搭在手腕上,没有去擦头发,任由头发就那么散着。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晚上23:30分,不由往前两步,走到她身旁。

  宋迟穗被忽然来的人吓一跳,拐杖没扶稳,差点歪倒下来。

  邓离探出手,手臂穿过如绸黑发,最先触碰到那层冰软丝绸,而后往前一捞,捞住了那柔韧腰肢,把她往身边带了带。

  两个拐杖齐齐往后倒去,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宋迟穗撞在她怀里,闻到一股刚洗完澡的沐浴露香味。她仰起头,见那张完美的脸近在咫尺,头发还是湿的,发梢紧紧贴着锁骨,一股一股水从她胸口流下。

  啪嗒。

  像片平静的湖,掉落一滴珍珠,荡起层层的涟漪。

  “这么晚了,还不睡?”

  邓离垂着凤眸,睫毛轻颤,发出疑惑。

  宋迟穗扶着她的肩,素白手指微微陷进她的肉里,用力站起来。

  邓离帮着她往床边走,扶她坐下,手臂似游蛇从她身侧抽开,发出衣料摩挲的声音。

  床微微往下一陷,四条腿整整齐齐靠在床沿上。

  邓离腿长,打直靠着地面,宋迟穗的脚掌刚好悬空在地面上,晃晃荡荡的。

  她将小裙子扯下盖着膝盖,闷哼一声:“时间还没到。”

  邓离不禁疑惑,时间,什么时间,往日她都不是十一点左右就睡着了?

  宋迟穗垂着眼眸,并不直视她,侧颜鼻尖小巧,我见犹怜。

  “什么时间?你平时不都睡很早吗?”

  早睡早起,精神好。

  宋迟穗小手按在膝盖上,指头细小粉嫩,和她手掌相比,竟是要小上一半了。她刚好一只手可以握着她两个手。

  粉嫩指尖掐着裙子:“今天不一样。”

  邓离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天,外边照常有月亮,四周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大事:“哪里不一样?”

  宋迟穗不耐烦一声:“你话真多,等会儿就知道了。”

  她打打哈欠,望着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到23:45分,她说:“也好,我去吹个头,回来就睡觉。”

  邓离站起身,单手将围巾搭在脑袋上,她穿着蓝色t恤,衣摆打到膝盖处,露出漂亮小腿,走路的时候,小腿肌肉线条凸显出来,看上去十分健美。

  她的背打得很直,两边的蝴蝶骨在t恤上凸起,像是要飞出来。

  宋迟穗嘀嘀咕咕:“自己的事都记一下吗?”

  邓离刚好走在化妆镜旁,拿起吹风后看她一眼:“啊?”

  “没什么,你吹吧。”

  宋迟穗沉思,果然,愚蠢的人在什么时候都是愚蠢的。

  吹风机呼呼响起来。

  宋迟穗扶着床沿,自顾自坐上了轮椅,控制着她往外走。

  邓离关了一下吹风机:“你去哪?”

  “我饿了,出去找吃的。”

  “哦。”

  大半夜的,宋迟穗从不吃零食的。

  她摇摇头,继续吹头发。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模样,手上的皮肤,神情,倒是和曾经的自己类似了。

  这种类似不在于五官,而在于气质。

  这种气质越来越贴近从前。

  她看着,就那么看着,镜前灯忽然响了声,而后暗下去,准确说,是整个房间灯都暗了下去。

  邓离转过头,房间静悄悄的,也没有一声回应。

  停电了吗?

  她下意识起身,心道,不好,小穗怕黑。

  她拿起手,正要打开手电筒。

  卧室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门缝里夹着到昏黄的灯光,慢慢地,慢慢地,门缝越来越大,大到把宋迟穗完完整整展露出来。

  她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个六英寸的鲜花蛋糕,上面插着的蜡烛数字是26,蜡烛熊熊燃烧,照耀着她的脸明艳动人。

  “小穗。”邓离悠悠站起来,耳朵嗡嗡嗡的。

  转眼人已经到了眼前,她的容颜在葳蕤火光中跳跃,紧接着,她将蛋糕举起,举到她跟前:“许个愿望吧。”

  没想到宋迟穗还有给人惊喜的时候。

  她轻笑,弯着腰对准蛋糕。

  一双凤眸上下打量着,像是打量着蛋糕,又像是打量着蛋糕后虚焦的人。

  “怎么那么体贴啊。”还专门给她卡点过生日。

  宋迟穗眨眨眼:“你许不许,不许我扔了。”

  说起,装腔作势举起蛋糕。

  邓离勾着她的手:“我许我许。”

  晚上,虽然没有音乐,没有很多人,眼前就她和宋迟穗两个人,过这样一个生日,她很满足。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巴念念有词。

  宋迟穗笑着,拿出相机给她拍了一张照。

  她选好角度,把邓离框在画面中,再点脸部聚焦。

  原相机下,邓离的素颜状态也美得不像话。

  咔嚓一声,邓离刚好睁眼,看见她举着手机:“嗯?”

  宋迟穗放下:“吹蜡烛吧。”

  邓离压着眉毛,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在拍我啊?”

  或是被人说中心思,她将手机往下藏:“没,你想多了。”

  邓离知道她就算是也不会承认,所幸拿出手机:“来来来,今天这个好的日子,我们两个合拍一张吧。”

  她举起相机,走到宋迟穗跟前蹲下,一手揽着她的肩,将她往自己身侧轻轻地揽。

  宋迟穗的肩微微颤抖,似有些紧张,但也没拒绝,就那么靠在她怀里。

  她就像握着一只小鸟,小鸟在手心跳跃,她的手也挠得痒痒的。

  打开前置摄像头,邓离将两人框在中间,宋迟穗举着蛋糕,嘴巴耷拉,不情不愿。

  “小穗,看镜头。”

  宋迟穗抬起眼眸,看着画面的中的自己,还有,旁人。

  她似乎从未好好看过她们在一起的模样,这样通过相机,倒像是用第三视角看见了她和邓离。

  两人就那么贴着,靠在一起,是她从未想过的和谐画面。

  “笑一个,笑一个。”

  宋迟穗:“不笑。”

  “怎么不笑,你笑一个,今天是我生日。”

  说着,她搂更近了,几乎将脸贴了过来。

  热热的,房间灯又没开,就亮着两盏蜡烛,两人的影子被投在墙上,邓离强迫她笑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强迫亲她,氛围是那么地奇妙。

  她严肃地推开她:“我笑就是了,你别凑这么近。”

  邓离把手从她肩上放下来:“不凑近就是,来,茄子。”

  拍好后,她把照片保存下来:“我一会发给你,这可是我们的合照。”

  宋迟穗:“你发给我干什么,我又不会看。”

  她也没受打击,管她看不看,她就是想发给她,不要也得要。

  就这样,邓离度过了一个激动又愉悦的夜晚。

  *

  玉昆雪山距离家要开三个小时后,上半山腰则还需一个小时,这个生日的后厨以及前期布置都交给了半山腰的别墅山庄负责人,故而她们只需要人去就行了。

  虽说大家不是同时出发的,但是目的地相通,这个时间去雪山的又少,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能看见几个熟悉的车牌号码。

  一辆辆车的速度还挺快,急冲冲往山赶,看来是很着急去避暑。

  邓离和宋迟穗坐在后车座,宋迟秋坐在前车座,

  当一辆辆车开过的时候,宋迟穗就默默念叨着车主的名字。

  邓离的方向则对着山外,外面风景很好,她抬头看去,天空有大朵大朵白云,山腰也有一层云似的雾气环绕,远看犹如人间仙境,天空是蓝色,树是绿的,风是轻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只是宋迟穗忽然说:“那个是宋天复的车子吗?”

  邓离听见宋天复三个字,微微侧头,车子呼啸而过,透明的玻璃窗前,她像是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但是车子走过去太快,一晃而过。

  她一下想不起来了。

  周喜民盯了一眼后视镜,对着宋迟穗说:“小姐,是他的车。”

  宋迟穗点点头:“他们倒是很快。”

  不一会儿,宋迟穗身旁又驶过一辆大卡车,卡车是密封的,后面又长又大,看样子并不是上山去参加生日宴的。

  卡车紧随宋天复车辆后,也很快超过了她们。

  *

  宋天复甩开后面的车后,歪着嘴对旁侧的人笑笑:“怎么样。”

  陈峰:“小宋总技术好。”

  自从宋顺君走后,他已经成为了小宋总。

  宋天复明显的不开心:“别总带个小字,多难听。”

  陈峰点头:“是,宋总。”

  他露出满足的笑意,下意识看他一眼:“我说,你还是把口罩戴上,以免被人认出来。”

  “是。”

  男人十分听话,他从包里翻出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遮盖得严严实实。

  宋天复非常自信看着前方:“要我说,她们这次出行连个保镖都不带,不就是明摆了去送死吗?我拉那么大一车东西。”

  说完,他看着后视镜的大卡车:“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陈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宋总,小姐主车后面跟的车,我从前没见过,很有可能是便衣保镖。像宋小姐心思如此缜密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宋天复:“她和她姐姐,再加一个邓离,邓离能做什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愚笨,无知,这三人凑一块儿,能做出什么事来?”

  说到这里,陈峰叹气:“宋总,我觉得邓离并不简单。”

  宋天复懒得听他说话:“你别太把别人当回事,虽然不能轻敌,但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陈峰本想还说些什么,只是他了解宋天复这个人,这个人心狠手辣,且高达狂傲、自负,认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中,就算有偶尔两次的失误,他也依旧自信满满。

  他所幸顺着他的话说:“是我考虑太简单了。”

  宋天复靠在车坐上,嘴里叼一根烟,嗤鼻笑了一声。

  一行快四个小时,车辆从艳阳高照的天气开进阴天,高海拔就是不一样,气温一低,车窗上开始冒雾气。

  一排排黑色小汽车像是蜈蚣,攀爬着往半山腰上去,莫名透露出一丝诡异。

  邓离托着下巴看窗外,看天空开始变得黑压压的,白云变成了乌云,在天空飘来飘去,把整个天色都染黑,外面一下没有那么晴朗,风也剧烈些,她大概知道,已经到避暑圣地了。

  说实话,这样的避暑胜地,不适合半日游一日游,倒很适合来玩个一周,在这里降暑降燥,抚平心绪。

  只是她总感觉凉飕飕的呢。

  一排排黑色汽车终于到了避暑山庄,山庄实则是联排的小客栈,装修偏古朴,因这里和一个古镇距离近,所以打造成了统一的古色风格。

  至于为什么这些客栈是集中在这里,因为这里距离上山近,近则可以去观山滑雪,又隔古镇近,爱逛街的去逛古镇,且气温不高不低,适合人类休息,故而建在了这里。

  这里比山下凉快,下车前,邓离把秋季的卫衣穿好,拿了件秋季的外套罩在宋迟穗身上,就这样抱着她下来。

  “冷吗?”

  “还好。”

  她将她放好在轮椅上,拿出额温枪对准宋迟穗额头一扫:“嗯,还可以。”

  这样夸张的举动被宋迟秋一看,她顿时笑得更像呆子了。

  邓离这个人也太夸张了,怎么动不动就做超出常人的举动。

  另一边,简秋雨从车上下来,她正好远远看见那一幕,不由得脸色一沉。

  青水小跑着到她身边,叫着她:“老师。”

  简秋雨才扯着唇微笑,低头看她:“你也到了。”

  “嗯嗯。”青水点头:“我们一起过去吧。”

  前来贺寿的都是上次在宋迟秋生日宴上见过的,邓离都记得。

  这个时候,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男人。

  忽然脑子一转,对,刚刚在车窗前看见的是那个男人吧。

  她搜寻着宋天复的身影,见他刚刚下车,只身一人,周边并没有可疑的人物。

  跟前又都是祝贺她生日快乐的,她没时间左顾右盼,只忙着练习八颗牙微笑,对着所有人笑脸相迎:“我二十六了。”

  “谢谢谢谢。”

  “里边坐。”

  半天下来,腮帮子都酸了,她的嘴角也暂时回不来,就那么扬起。

  邓离揉了揉腮帮子,不经意见熟悉的人朝她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灰白条纹风衣,脚踩长靴,脸上架着副无框眼镜,神情微笑走上前。

  不过,那笑容似乎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她看向身旁的宋迟穗,很明显,是对着她来的。

  “邓小姐。”

  一个红色的礼物盒横她面前,简秋雨温言细语:“生日快乐。”

  邓离走了会儿神,她捧着礼物盒:“谢谢。”

  简秋雨没走,就那么站在门口,眼神下垂着,看着宋迟穗,用关切的语速:“穗穗,今天不舒服吗?”

  宋迟穗仰起头摇摇:“没。”

  看得出来,宋迟穗和简秋雨相处有些不自在,或是在她面前不自在吧。

  青水此刻递过来一个盒子:“邓姐姐,祝你生日快乐,和穗穗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越来越幸福!”

  这话一出,邓离听着倒是受用,倒是某人。

  宋迟穗低着头,耳根稍稍带着一些红:“青水,这是生日宴,不是结婚宴。”

  青水笑着说:“那我也没说错,上次我忘记说了,我再说一次,祝邓小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邓离听着这词打颤:“这话不是祝福上了年纪的人吗?”

  青水摸摸头:“那我真的不知道送什么祝福了。”

  宋迟穗微微一笑:“青水,老师,你们先进去休息吧。”

  青水点头,简秋雨微微颔首,从邓离身侧擦过。

  不知道怎么的,简秋雨走过时对她投去了一个目光,余光瞥见,那不是一个善意的目光。

  邓离对于别人怎么看自己并不在意,只是那样的目光分明是看情敌的。

  她心想,简秋雨真是高看她了,她哪有机会成为她的情敌了,真是想太多。

  不过要是她和宋迟穗在一起,估计也会把宋迟穗周围一切可疑的人,都列为情敌!

  毕竟宋小穗这么好看,这么乖,加上在外人面前人畜无害,天真无辜,让人很有保护欲,谁看了不想保护一下,get她呢。

  邓离甩了甩头,回过神来,宋天复以及宋遂英已经到了跟前。

  宋遂英笑着看她,又看看宋迟穗:“一会儿吃了饭,你们上山玩雪去,还是逛古镇。”

  宋迟穗:“爷爷你一会儿去哪,我就去哪儿。”

  宋遂英:“山上太冷,我就不去了,你们都去玩滑雪吧,听说山上景色很美,常年有雪,不过不要去后山,听说后山悬崖峭壁的,容易摔下去。”

  他所说不虚假,年年都有不怕死的人到后山去,说是要看最自然的雪景,结果景色没看到,人却没了。

  宋迟穗点头:“知道了。”

  此刻,宋天复站在前边:“姐姐们还是去上山吧,我想到了一个滑雪的好去处。那里分好几个区域,年轻人,都爱滑雪,做做山上运动还是不错的。”

  此时,宋迟穗惯性抚摸着宝石戒指,她指尖细嫩,抚摸着尖锐的宝石立刻变得通红,红色的宝石闪耀的光芒要比平时夺目,这个弟弟,倒是很关心她,从前怎么不觉得,她很异样地哦了一声:“是吗?那一会儿吃过饭,就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