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宗主是要证据是吗,今日我将我儿的尸骨带来了,还请来了了信大师,就让了信大师验一验是不是你们苍岳宗的剑法!”陌萱炎是铁了心要撕破脸皮。

  原来这了信是他们特意请来检验尸骸的,想来陌萱炎已经笃定是苍岳宗之人所为,不相信苍岳宗上的任何人。

  两个黎家子弟抬着一个冗长的木盒走上前,将木盒揭开,黎天霖的尸骨放置在木盒之中,还和事发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就连血迹都还是鲜红色的,想来是使了什么方法特意保存。

  了信先是念叨了一声“阿弥陀佛”,继而才走过去检查尸骸。

  封初雨也好奇的瞥了两眼,尸骨之上当真有一些淡淡的划痕,上次天色太晚,没有看见。

  了信查看了一会儿,两手合十,向几人道:“尸骨上的痕迹的确是苍岳宗的剑法……”

  陌萱炎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就要兴师问罪,却听了然继续说道:“但黎公子曾被人施下消阳咒。”

  厉害呀,尸体都成这样了,竟然还能看出消阳咒的痕迹。

  了信这个人他上辈子也没怎么听说,没想到当真有几分真本事。

  陌萱炎惊异道:“你说什么,天霖中过消阳咒!”

  元不知道:“消阳咒乃是邪术,由此可知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苍岳宗的人所为,定是他人模仿了苍岳宗的剑法,嫁祸于我们。”

  “即便中过消阳咒也不能说明和苍岳宗无关,可能是你们修炼邪术呢!”陌萱炎不肯善罢甘休。

  “够了!”黎辞山愤声说道,“苍岳宗与黎家素来交好,怎么可能是苍岳宗之人所为,这必定是那蛇妖或是段玄尘那邪徒所为!你觉得人死的蹊跷,想要调查真相,我随你;你说要过来弄清楚,我也跟着你过来了,如今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陌萱炎没有作声,愤恨的目光来回看着封初雨几人,着重落在段轻寒和孟倚栏的身上,显然还是相当怀疑两人。

  良久,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想开罪苍岳宗不就是担心影响黎家的发展吗,既然你不关心天霖的死,我便自己查,我定会给天霖报仇!”

  说罢,她怨毒的瞪了段轻寒和孟倚栏一眼,甩袖离去。

  黎辞山无比头疼,向夙沉渊和段轻寒拱手说道:“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夙宗主和剑尊念在我夫人痛失爱子的份上,莫要责怪。”

  夙沉渊道:“我自是理解,我会将苍岳宗上下彻查一番,若是苍岳宗之人所为,必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

  黎辞山辞去,黎家之人纷纷走出了苍凛殿。

  夙沉渊当真说到做到,向段轻寒说道:“飞霜,你们都说一说当日各自的行踪吧。”

  封初雨并不惧于道出行踪,毕竟没人会料到他会出现在黎天霖的假象之中。

  其他几人都各自道出行踪,孟倚栏和段轻寒的情况他知道,何长悦和元不知均表示是在搏杀恶鬼之时,眼睛突然一阵刺痛,紧跟着就中了妖物的蛊惑之术。

  因为当时大家都着了道,因此除了封初雨和段轻寒能够勉强相互佐证之外,孟倚栏三人还是具有一定的嫌疑,在还未查清真相,洗清嫌疑之前,几人不能离开苍岳宗。

  封初雨争辩道:“师姐是跟我同时中的招,绝无下手的机会。”

  “我自是相信苍岳宗的弟子,因此才更要严明调查。”夙沉渊道。

  孟倚栏冲封初雨柔声道:“不碍事的,我相信真相一定会很快水落石出,而且只是不能离开苍岳宗而已,并不影响。”

  封初雨却是十分不悦,何长悦和元不知两人怎么怀疑不关他的事,可孟倚栏怎么可能杀人!

  走出苍凛殿,封初雨仍旧愤愤不平。

  段轻寒安慰道:“清者自清,不必太过担心。”

  封初雨道:“师尊,师姐绝对不可能杀人的。”

  段轻寒静默,良久,缓缓说道:“你就这么相信她?”

  什么意思?段轻寒是在怀疑孟倚栏不成?

  “您怀疑师姐?”封初雨隐忍着心中的怒意。

  “没什么,只是事情尚未查清之前,谁都有嫌疑。”段轻寒说罢不再多言,自顾向前走去。

  他原以为段轻寒只是虚伪,在看待其他事情上至少还是理智的,如今看来,黎天霖所说的话或许是对的,段轻寒就是个爱惜羽毛之人,他就是在嫉妒孟倚栏的天赋,生怕孟倚栏终有一天会超越他。

  孟倚栏三人涉嫌杀害黎天霖之事不胫而走,尽管这事听起来就很扯,但秉着看热闹的心态还是传得沸沸扬扬。

  虽然只是不能离开苍岳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措施,但是众人的目光就够受的了。

  黄昏之时,膳堂中,看着独自在角落用餐的孟倚栏,封初雨气不打一处来。

  想当初受到排挤和白眼的还是他,如今却变成了孟倚栏。

  孟倚栏为人和善,不曾得罪任何人,只因她天赋高资质好,少不了旁人的妒忌,现下虽然只是一个不着边际的嫌疑,人们却不肯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可劲的疏远和非议,巴不得黎天霖的事真与孟倚栏有关。

  封初雨走到孟倚栏对面坐下,笑嘻嘻的招呼道:“师姐。”

  孟倚栏有些诧异:“封师弟,你怎的过来了,眼下这情况你还是离我远些吧。”

  “怕什么,反正事情又不可能是你做的,如果掌门真的怀疑你的话,就不会只是不让你们离开苍岳宗。”夙沉渊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给黎家一个交代罢了。

  “可是……”

  “师姐,你躲开我是因为我师尊吧,”封初雨道,“是他不许你跟我接触。”

  孟倚栏颇为惊讶:“你怎知……不,和剑尊没有关系。”

  还真是段轻寒干的好事!

  在得知孟倚栏曾经想要拜段轻寒为师遭拒的事,他就猜测会不会是这种情形。

  看来是他高估了段轻寒的气量,段轻寒原来这般不喜孟倚栏。

  “师尊他老人家许是怕我愚钝,耽误了师姐修行,师姐你不会真的嫌弃我吧。”封初雨委屈巴巴的说道。

  孟倚栏暗叹:“我怎会嫌弃你呢。”

  封初雨兴奋道:“那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如何,不让师尊发现就行。”

  孟倚栏叹了口气,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