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十年拼命的挣扎,封初雨却毫不手软。傅十年这般渣滓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他被攥着死穴不敢犯错,何至于被这等人欺负。

  “五千灵石可够?如若不够那便继续往上加!”封初雨就像是在正常的与对方商榷一般,然而狠辣的行径与阴寒的语气却令人毛骨悚然。

  傅十年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水中汩出阵阵气泡,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钳制。

  良久,傅十年挣扎的动静小了下来,水中的气泡也不在涌出。封初雨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就像是扔垃圾将他丢到一旁。

  傅十年摔到地上,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口水,他剧烈的喘息,惊恐的看着封初雨。

  “怎样,你还需要多少灵石?”封初雨道。

  “不、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你、你要多少灵石我都给你!”傅十年惊恐的说道。

  封初雨走上前,傅十年惊慌失措的向后爬动,被封初雨踹翻在地,一脚踩在了胸腔上。

  “你不是还要去禀告管事长老吗?”封初雨阴恻恻的说道。

  “我不禀告了,我再也不敢了,封师弟,你饶了我吧!”傅十年连连讨饶。

  这还是封初雨第一次从傅十年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这种渣滓还犯不着让他动手,封初雨抬起脚,傅十年慌忙从地上爬起。

  封初雨冷声道:“砍柴的活是你的,我只负责挑水,在我挑水回来之前,把你弄脏的水缸清理干净。”

  “是是,我一定清理干净。”傅十年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封初雨不再理会此人,提起水桶,推开门向山中走去。

  碧树成荫的山间,单薄清瘦的少年提着水桶走在山道上,唇红齿白,目若星辰,即便衣衫陈旧,也难掩其非比寻常的气息。

  沿途遇到的弟子纷纷投来目光,不是因为少年俊秀的长相,而是源于对其的轻蔑与不屑,他们毫无顾忌的当着少年的议论起来:

  “竟然妄想成为内门弟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就是,还敢跟陆公子比试,结果被人家当众斩断佩剑,踩在脚底下了。”

  “这小子还嚷嚷着是人陆公子陷害他呢!简直笑死人了!”

  这是封初雨第一次参加宗门比试的时候。

  苍岳宗有一个规矩,凡是入门的弟子,无论资质如何,是何出身,都必须从外门弟子开始做起,而后再通过比试选拔,成为内门弟子。

  每年的宗门比试既是对弟子们的考核,也是外门弟子竞争成为内门弟子之时。而并非每个外门弟子都能参与宗门比试,只有练气五层以上才能报名参加。

  封初雨孤苦无依,既没有显赫的家世提供仙宝,也没有钱财换取灵石,再加上缺乏正确的指点,来到苍岳宗五年,才凭着自己的摸索与努力达到练气五层,好不容易报名参加竞试,结果却被陆安远设计折断佩剑,输了比试,事后还因为“污蔑”同门被罚三年内不许参与宗门比试。

  当他再次参与比试成为内门弟子之时,已经是十七岁了,修行最看重根基,由于在最适修行的年纪未能打好基础,导致他往后的修炼常常受阻。

  现在宗门比试已经结束,这三年的惩戒是免不了了,不过如今的他不需要任何人指点。

  封初雨不理会这些人的聒噪,自顾往山中走去。

  来到河流边,他放下水桶,苍岳宗钟灵毓秀,河水清澈洁净,可以直接饮用,门中所用之水都是直接从这里挑回去的。

  他蹲下身捧起水饮了一口,清凉的河水流入喉中,既醒脑又解渴,还缓解了些许饥饿。

  他日头升起才醒,自然没吃东西,而且看这饥饿的程度,想来昨夜也没有吃。

  输掉比试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也不可能吃得下东西。

  封初雨又冲洗了一把脸,在河水的浸润下混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内心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和欢喜变成了迷惘。

  他竟然重生了,要继续前世之事吗?完成最后那场未能燃起的战火?

  实话说,上一世该杀的人他都杀了,该报的仇他都报了,最后那场死战是他自己选择了放弃,对于报仇他已经不是那么看重。

  前世临死之前,他心里唯一想着的就是对段轻寒的仇恨。

  他一心一意的对待段轻寒,结果换来的却是对方无情的击杀,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看清了段轻寒的为人,那个人就是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虚伪之徒!

  他很想去见见段轻寒,见见这个让他爱之深又恨之切之人,看看这虚伪的人演技多么精湛,骗过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

  正是因为抱着这个念头,他才没有直接离开苍岳宗,而是乖乖的前来挑水。

  在离开之前,他要先去见段轻寒一眼!

  封初雨洗完脸,欲要起身拿桶,手刚伸到水桶边,便听砰的一声,水桶被踹了出去,落进了河水中。

  呵,看来找死的人还真不少!

  “这水是挑来喝的,你小子竟在里头洗脸,是想让我们喝你的洗脸水吗?”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说道。

  封初雨转过身,一群弟子向他包围过来,为首的是一个体型肥胖的少年,神态高傲,看着封初雨的眼神满是不屑,此人正是陆安远。

  “你小子输给本公子还不服气?还敢到处嚷嚷说我害你,哼!我告诉你,别说是一把剑,只要本公子高兴,连你人也一块折了!”陆安远轻蔑的说道,丝毫不掩饰暗害之事。

  也不怪陆安远这么猖狂,说到底此人只是一个弟子,倘若没有旁人的帮忙,断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在他的佩剑上做手脚,而且事情发生之后,众人对此事还“毫不起疑”,单单惩罚了他,其中猫腻不言而喻。

  封初雨冷冷的看着陆安远,前世陆安远到死都是这么胖,为了剥下这身肥膏他可是专程委派了三个手下,费了一番功夫。

  见封初雨没反应,陆安远恼羞成怒:“怎么着?聋了?就你这杂种也敢觊觎剑尊弟子之位!本公子今天就废了你的双手,让你一辈子也拿不了剑!”

  陆安远一声令下,众人摩拳擦掌,向封初雨步步逼近。

  封初雨本想直接动手,看到陆安远拔出的佩剑,心中顿时有了别的主意。

  他没有反抗,任由几人钳制住两臂。

  看着封初雨毫无惧意的模样,陆安远更加恼火,封初雨虽然平时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讨厌嘴脸,但终归还是会反抗,如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看不起他一般。

  “老子看你能淡定到几时!给我抓好了,别叫这小子躲开!”陆安远愤声说道。

  几人紧紧抓住封初雨,拽出了他的双手。

  陆安远扬起佩剑,作势就要砍下。

  看着阳光下银光凛凛的剑刃,一道寒芒从封初雨眸中闪过。

  就是现在!

  他手上施劲,欲要将钳制之人拽到剑锋之下。

  没错,他打的便是这个主意,比起直接对付他们,他更想看这些人“狗咬狗”,毕竟现在的他要真杀了陆安远也有些麻烦!

  铛!陆安远手中的佩剑忽然被击落,封初雨猛然收力,停止了接下来的举动。

  陆安远抓着被震麻的手腕,怒气冲冲的大喊:“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多管闲事!”

  封初雨也有些疑惑,这种同门欺凌之事旁人素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究竟是何人出的手?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陆安远等人顿时瞪大双眼,惊慌失措的松开封初雨退到一旁,就差没打起哆嗦。

  能把这些人吓成这样,看来此人的来头还不小,到底是谁?

  封初雨转过头,就见一个白衣男子缓步走来。他的表情瞬间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