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盛予珩搭戏这件事,放在以前明昭月是想都不可能会想的。

  协议结婚被迫演戏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现在让他和盛予珩一块演戏?演的还是要让他主动勾/引盛予珩的剧情。

  “:……”

  不如给他一刀算了。

  但败在邓导这回是铁了心思想让盛予珩上阵,而且不管明昭月对着盛予珩怎么眉来眼去,那人还是点头就答应下来了导演的请求。

  “行啊,那就试试吧。”

  试你个头啊。

  要不要试试待会我的拳头挨到你身上的时候会有多疼?

  而邓导很明显是没注意到明昭月身遭的情绪变化,还在一旁乐呵呵地对着盛予珩道:“从你大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的外貌条件很出众,本来是想喊你一块和明昭月过来试镜的。”

  “可惜了这张脸啊…”邓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盛总家大业大的,还没毕业就继承家产去了。”

  盛予珩只是笑笑,“光看脸没有演技也不行,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昭月比我更适合这份工作。”

  “有没有演技你拍一次试试不就知道了?”邓导挑眉,招呼着造型师就把盛予珩给领了过去。

  而明昭月则一言不发地默默跟了过去。

  造型室内,盛予珩换上了戏服。

  因为这场戏是在夜间的军营内拍的,敌方主帅脱下了厚重的盔甲。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皮革材质的藏蓝色宽襟长袖上衣,暗红色的绸布拼接在了袖口、领间、衣襟等处。另外,上衣开襟的线条处还被缝制上了各式精致的宝石。

  头戴红缨帽,脚踩真皮短靴。整体甚是威武,再配上盛予珩原本就利落俊朗的五官,以及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和宽肩,更显得雄健之气。

  明昭月靠在桌子一旁,对着他的形象简单点评道:“还行。”

  而后就是化妆师开始在盛予珩脸上施展功夫,虽然他原生的相貌底子就已经很出色了,但为了适应角色需要还是得调整一二。

  化妆间隙,盛予珩衣服上缝制的宝石大概是因为重量的缘故,稍微脱线掉下来了一个,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正好落到了明昭月的脚边。

  “啊…月哥,那个先放到桌子上边来吧。等我化完妆再帮他缝一下。”

  明昭月抿唇,看了眼时间就道:“不用,还有五分钟就开拍了,我来帮他缝吧。”

  说着,他就让助理拿来了针线包,从里面取出工具之后就搬了个椅子。然后坐到了盛予珩衣服上宝石掉落地一侧,准备帮他缝上。

  “我先说好。”

  明昭月一边半眯着眼睛穿针,一边小声地对着盛予珩警告道:“我愿意跟你搭戏以及现在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工作需要,绝对没有多余的想法。”

  “所以…”明昭月把盛予珩的衣服拽了过来,缝纫针威胁似地就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有台词,也不需要有多余的情绪和想法,只需要学会做木头配合我就好,听懂了吗?”

  盛予珩不自然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神,下意识往后移了下拉开自己和明昭月之间的距离。

  “不用你说,我也能做到。”

  明昭月嗯哼一声,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然后便专心致志地去应对自己手下的针线活了。

  但由于盛予珩确实是第一次进剧组,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打量好奇的意味在。等到明昭月把那枚宝石缝到一半的时候,他开口就问道。

  “为什么这主帅的衣服还需要缝宝石上去,打仗不是为了轻便上阵为主最重要吗?”

  听到盛予珩的问题,明昭月手抖了一下。

  按照剧本上边的设定,敌方民族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那就是:在自己心爱的男人上战场的时候,女方会自发把自己最喜欢最名贵的首饰上边的宝石,亲手缝在他衣服的心口处。

  以求他能平平安安,大捷而归。

  心爱的男子…

  明昭月的手里的针差点都要没拿稳。他的眉心微皱,飞速地缝完了接下来的线头,而后把针线放好,毫不客气地就对着盛予珩解释道。

  “那当然是为了装逼炫耀,让别人看看他们有多富。”

  盛予珩:“……”

  .

  拍摄的日程依旧照常进行,面对和往常一样数量的镜头,明昭月却难得地紧张了些。不知道是因为跟自己对戏的人的身份有些特殊,还是因为今天的戏份是他从未驾驭过的。

  不管是剧情…还是服装,都是。

  因为要假扮舞女,明昭月换上了一条带着异域风情的长裙。而头发则直接在他原本头发的基础上稍微做了些编发,加上了些首饰显得更加精致。

  虽然全身上下从眼上到脚踝之外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服装内外部都做了一些专门的特殊处理,在他原本腰身的基础上加大了些腰臀比,有点像是沙漏般的身材。

  朝着盛予珩走过去的时候,明昭月翻飞的裙褶下偶尔泄出了一抹白皙肤色。

  罗裙绣双蝶,双踝佩翠珏。

  配合着特意模仿的摇曳身姿,如瀑如墨的长丝也就顺着他的身体曲线微微摇晃。

  一步生莲,一步抚柳。

  这是盛予珩这辈子第一次从第一人称视角来看明昭月的表演。

  他知道明昭月的演技是很不错的,但这仅仅是一段无声的戏份,都仿佛把他带进了剧本中。

  一千多年前雄浑壮阔的沙场,帐外风声鼓声不断,既危险又神秘。

  帐中美人坐怀,昏灯与烈酒互相作用,奢靡与雍华相辅相成。在这一刻,男人的荷尔蒙很轻易地就迸发到了极致。

  某一瞬间,盛予珩突然就能理解,为什么剧本里边的敌方主帅被一个舞女轻而易举地蛊惑到丢失生命了。

  好像他都不需要特意控制,就已经能很好地表现出明昭月他想要的“木头感”了。

  盛予珩只是保持着一个随性洒脱的姿势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剩下的一切,都又明昭月一个人来掌控。

  情绪、神态、眼神,仿佛整个剧组的氛围都为他一个人而变。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看着明昭月的演出。

  只见明昭月踩着欢愉的舞步就落到了盛予珩的面前,欠身行礼。细软的腰肢盈盈一握,惹得人心痒,恨不得直接抓进怀中细细把玩着。

  而后,他带着媚意含情的微微一笑,勾走了围观大半工作人员的神志。

  盛予珩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今天来探班的时期实在是太赶巧了。如果他今天没来,那坐在这里看明昭月人的会是谁?

  是从隔壁剧组抓过来的替补演员,还是拖几天之后的原本演员?

  思考之余,竟让他生出了一丝庆幸。

  但剧情拍摄的进度并不会给他那么多思绪空白的时间,只见明昭月下一秒,已然对着他开始翩翩起舞了。

  刚刚只是站着走过来的时候,裙子就已经把明昭月的身姿给勾勒的差不多了。而现在舞起来,动作幅度再配上原本就有些紧身的服装,曼妙的身体曲线就显得更加清晰。

  盛予珩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心神会如此混乱又集中这件事,尽数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现在在他眼里,世界就如同一张白纸,只有明昭月为墨。他以动作为笔,绘出来了一副婀娜轻灵的画卷。如同山间之明月,云中之星辰。

  黑白相交、熠熠生辉,只有他的存在异常分明。

  但再上等的名墨,主人一旦操作不当就容易翻车。

  譬如现在,明昭月原本腰间用作固定的细带由于他的大幅度动作松散了开来,无头无尾地散落了下来,凌乱作满处。

  明昭月投入演出,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半松散的腰际。下一个舞蹈动作,赤着足就踩上了细带的布料。而后,他就失去重心地朝着前面摔了过去。

  泼墨一般的温软之意瞬间就浸润了盛予珩的全身。

  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同时间僵住的。

  整个剧组一片哗然,副导演正准备喊停,突然就被邓导给放过了。

  “摄影师继续拍,别停。”

  明昭月还沉浸在自己刚刚的戏份当中有些恍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后腰已经被盛予珩死死按住了,动弹不得。

  “别乱动。”盛予珩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太敢跟他对视。

  盛予珩很清楚,刚刚腰带松散之后再加上现在这种大幅度的摔倒动作,明昭月要是贸然起身,估计其走光程度能在演艺圈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他微微偏头,抬手勾上了明昭月有些凌乱的发丝。从脑后虚虚地勾到了发尾,围着青丝轻轻地打了个转,落在手里调弄着暗示道。

  “你的头发乱了。”

  明昭月先是发懵了一瞬,而后了然了他的意思。

  “是吗?”

  明昭月的腰轻轻下榻,用自己的小指轻轻地撩拨着盛予珩胸口前面的衣襟,随意地把玩着上面的宝石。

  “既然我的头发为大人而乱。”

  下一秒,他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裹着自身带着的微香就朝着盛予绗压去。

  “那大人的心,现在能为我而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