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着投胎, 我还得着急来给你上香?”
林欵长腿迈出,眼神都没留给阿莫直接越过那几个荷枪实弹的人。
缓步走进院子,林欵暗嘲一声, 永远只能躲在这种阴暗之地的老鼠,见不得光的东西。
门口两个人见到林欵眼神一冷,似乎知道林欵做了什么。
“想动手?”
两人眼神极其狠毒,林欵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抬眸看着眼前的两人。
“老板等你很久了,少爷还是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吧。”
阿莫眼神示意两人让开, 林欵颇为可惜。
“记下了。”
林欵进屋后,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门外的两人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换人。”
阿莫倒是干脆, 他并不在乎这两个的死活,只是不想让林欵用这两人立威罢了!
屋子的正中摆放着一个圆形桌,正对面坐着的人正是黎曼。
“我的少爷,你终于来了,可是让我好等。”
黎曼笑着向林欵招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还想见我。”
林欵右手拂过胸前受伤的地方,阿莫正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
阿莫冷笑一声,“少爷下手也没留情啊。”
灯光打在阿莫脸上, 之前并不明显的苍白在此时看的分明。
林欵目光落在他的心口和左手上, 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虽然受了伤, 但是伤他的人也要付出代价。
“你这语气很委屈?”
阿莫嘴巴微动, 像是骂了句娘。
“阿莫的手被你废了, 不过你这右手?真的废了吗?”
黎曼眼神若有所思的落在林欵的右手上, 当年林欵的右手在名声最鼎盛的时候突然受伤。
那之后, 他找了无数名医, 最终也只能让林欵的手能进行一些日常生活,再精细一些的工作却是绝无可能的。
正是因为这个结果是经过多个医生会诊的结果,黎曼才会惊讶,林欵竟然还能为安鸿帮的人做手术。
在他得知朱安和安排直升机把他家那一条腿就要入土的老家主接到荆江的时候就派人密切的关注。
结果让他很失望,林欵竟然真的顺利的完成了那台手术。
想到此处,黎曼出手抓住林欵的右手腕,力道之大,林欵闷哼一声。
汗滴顺着下颌滴在林欵的衣领上,只是片刻,淡蓝色的衬衫上氤氲出一片湿意。
林欵并没有挣扎,阿莫却痛快的轻哼一声 ,然后抚上自己的左手腕,眼里的痛恨愈发浓重。
他和他哥哥擅长的都是近战,所以刀法极为精湛,只是上次在洮阳的时候,他哥哥刺杀谢睿的时候不幸被捕。
与他哥哥不同的是,阿莫擅使左手刀。
阿莫能感觉自己的左手依旧隐隐作痛,手筋被林欵挑断,甚至林欵让人压着他,将他其余的手筋一点点挑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带着笑意,随意的扔进了下水道。
林欵的疯他一直看在眼里,却没有记在心里。
所以在他刺伤林欵被反制后,他还以为林欵不会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林欵将刀一点点捅进自己的心口,甚至转动刀柄,似乎在享受一般。
阿莫不禁一颤,面前的林欵就是自己的手腕被黎曼捏的发出咯吱的声响竟然一声不吭,那天林欵的笑容再次浮现。
这人真的疯了!
阿莫突然意识到,黎曼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林欵,他们两个在某些时候极为相似,甚至有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两人的身影恍惚间竟然融合在了一起。
黎曼笑吟吟的再次家中手中的力道后才松开手,林欵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微微转动手腕,竟不自主的轻颤。
黎曼下手同样没有留情面,林欵手腕的伤原本就很严重,是多年来自己默默复健才恢复了一些,这一下,怕是又要恢复很久了。
“满意了?”
“满意。”黎曼握住林欵的时候就发现之前的诊断没有问题,林欵的手确实受伤了,不过还能坚持为朱家人做手术却是他没想到的。
“哼,少爷能给朱家的人做手术,那之前为何不肯接那些政要的手术?”
阿莫虽然知道黎曼看重林欵,但是能借此机会削弱林欵在黎曼心中的地位也不错。
林欵当没听到阿莫的话,似乎在他眼中,阿莫只不过是黎曼身边一条会吠的恶犬。
“阿莫,出去。”
黎曼眉头微凝,他自然也能看出阿莫的心思,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莫出去后,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
林欵不问黎曼为什么派阿莫杀他,黎曼不问林欵为什么回来,心照不宣。
“黑鳐真的死了?”
“你接手他产业不顺利?”
黎曼最后似是无奈哂笑一声,“你这人从来都不肯服软,就对我低一次头又能怎样?”
“三天时间,我需要将黑鳐的人彻底洗牌,完全接手。”
林欵点了点头,突然一眨不眨的盯着黎曼。
“我老师的尸体究竟在哪?”
黎曼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执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从他八年前见到林欵的时候他就问过。
那时他怎么答的来着?
“真的被人扔了。”
“扔在哪了?”
“这么多年了,就算告诉你,难道还能找到吗?”黎曼歪着头将林欵看在眼里,原来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
林欵却摇头,“老师的尸骨一天找不到,我不会帮你的,相反,除了你自己掌握的业务,其他的业务我都不会交给你。”
“真的是你?”
“是我。”
林欵原本也没想瞒着他,毕竟这也是他的底牌之一。
“你到现在还在找你老师的尸体,银鳀难道没告诉你?”
“银鳀?”
黎曼笑的一派风流,“当年除了阿莫还有银鳀也参与了,怎么?你抓他的时候他竟然什么都没透露给你?”
林欵愣怔片刻,只听黎曼慢慢悠悠的补充一句,“这么多年,你恨不能杀了阿莫,岂不知,你亲自抓的银鳀也是罪魁之一。”
——
银鳀不住的看向门口的位置,他一直在等着谢睿。
他被关在这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谢睿是他现在唯一的可能了。
那天林欵离开的时候在他耳边的低语现在回想起来竟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还想活,当年的事情或许能救你一命。”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底牌,只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林欵会知道当年的事情。
“呦,等我呢?”
谢睿推开门就迎上了银鳀热切的目光,这么多年来,他经常被这样的目光包围,但那都是女孩子,今天被这么个大男人看还真是稀罕,也是大姑娘嫁人,实属头一回。
“孟明辉都交代了吗?”
“跟我这儿打探消息呢?想啥呢?赶紧交代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忙着呢,没工夫陪你在这儿耗时间。”
谢睿端正的坐好,就是那两条大长腿有些无处安放的意思,只能往外探了探。
银鳀原本试探之意在谢睿这副不耐烦随时要走人的烦躁之下崩塌。
“你们一直想知道少爷当年是怎么被带走的对吧?”
“哦?你知道?可是之前你似乎不是这么说的吧。”
谢睿一副就听他跟这儿胡说的架势,根本看不出一点想知道的样子。
银鳀也知道现在主动权不在自己这里,“当年是我把少爷带回去的。”
“我怎么听说是阿莫干的,你抢功啊。”
“不是。”银鳀只听谢睿这一句就知道林欵之前一定和谢睿将当年的事和盘托出了。
“当年是我和阿莫一起行动,阿莫杀了那个老法医,我用□□打中了少爷,我们负责的事情不一样,算起来,是我把少爷带回去的。”
谢睿眉心一跳,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不显。
“杀了老法医?你确定是阿莫杀了当年的老法医?”
“确定。”
对于这件事,银鳀是亲眼看到阿莫枪杀了姜君浩的,只是在那之后他就没再见过姜君浩的尸体了。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银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谢睿立刻让人给他倒了杯水。
接过水后,银鳀直接灌了一大口,这才缓缓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寒风凌冽,草木皆枯,杂草丛生的桥下有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林欵和姜君浩赶到的时候,警戒线被拉出很远,众多警察在半人高的丛林中仔细的翻找着。
“老师。”
“没事儿,咱们过去看看尸体。”姜君浩笑着拍了拍林欵,算是一种宽慰。
林欵毕业后跟着姜君浩学习,只是每每见到受害人总是不忍心。
师徒两人看到受害人的时候,小女孩就那样静静的躺在水沟旁,浑身湿透,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刚好卡在了这里。
浑身□□,胸前一道极长的伤口,身上多处擦伤。
“尸斑在背部,尸僵明显。”林欵带着手套将翻看少女的背部,出现了片状的尸斑且背部划伤并没有明显收缩现象。
“死亡时间呢?”
姜君浩偏头看了眼林欵,见他正蹲在地上仔细的翻看着。
林欵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室外温度十五度左右,再加上尸体经过水流的冲刷,尸体温度降低的速度会增加。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十到十五个小时之间。”
“死亡原因呢?”
尸体的胸腔有开放性伤口,初步检查后发现少女的心脏被摘除,□□有撕裂伤,但致命伤......
“老师,她......”